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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拥有这样的能力，迟迟未下手的原因，库兰卡恩当然觉得是因为她还需要自己掌控全局执行政务的能力。她是一个女人，单纯善良没什么大的气度，所以她需要一个男人来支撑她——库兰卡恩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事实也正是如此。

“我怀孕了，我们有了孩子。库兰卡恩。”抚摸着面前显然处于暴躁状态下男人的脸颊，艾瑟依拉姆轻声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没有等库兰卡恩来得及回她一句，她就迅速接上了自己的话，“这意味着，有了继承我Aldnoah基因的人类，只要Aldnoah存在于我们皇族的血液之中，那么薇瑟就不会灭亡。”她笑了起来，“你想改朝换代，就只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当然，你也可以杀了这个孩子，那么你再也别想拥有Aldnoah了，你以为，凭借着火星上这样匮乏的资源能够抵抗地球联合军多久？没有了Aldnoah，我们能有什么来与地球抗衡？”

“我以为，你对我多少还有点感情。”他说，“所以突然愿意和我上床的理由，甚至不惜来勾引我和你上床的原因，就是为了怀上这个孩子？”

艾瑟依拉姆没有说话，半晌，她轻声道，“对。”

“我们上床才过去了多久，你竟然就怀上了？”库兰卡恩冷声道，“你用了生育催化剂？”

他看到面前的女人点了点头，肯定了自己心中说想的答案。

库兰卡恩看着她，她还是那样天真地笑着，眼眸清澈，白色的衣裙让她看起来圣洁又美丽，可是她已经不是那个让人随意拿捏的公主了。她甚至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对自己使用生育催化剂，虽说这玩意的研发就是为了让人类能够更快更准地受孕，但经过多次实验以后，这个试剂仍然被列在禁用药品之中，虽然不是绝对，但这东西对人类的身体绝对没有什么好的影响。这是艾瑟依拉姆女王的薇瑟王朝，而他库兰卡恩不过应该是女王的拥趸，是她的骑士她的剑。

这就是艾瑟依拉姆要传达给他的东西。

库兰卡恩深吸了一口气。

“你该不会，只是狠不下心让我杀了界冢伊奈帆吧。”库兰卡恩突然戏谑地勾了勾嘴唇笑起来。“怎么会那么巧？刚好在我要杀了他的时候？”

“这里必然有监控着我的狄俄斯库里行踪和行动的仪器，在我不在薇瑟的时间里，以你的权限要人调出狄俄斯库里的视角也不是什么难事，看到我马上就要杀死界冢伊奈帆所以你心软了？你不想要我杀死他？因为你和他曾经在地球上有过一段相识的时光？我说得对不对。”他突然变得咄咄逼人。“你所说的那些不过是为你的软弱找借口，为了一个界冢伊奈帆你就能违背整个帝国的大义？！”

他清了清嗓子，“你还是这么幼稚。”

“倘若我要杀的是界冢伊奈帆和斯雷因·特洛耶特两个人，那你是不是直接将我处死？”末了他轻佻地说了一句。

“你的国家，加上你的丈夫，都比不过一个与你有过短暂回忆的敌人……”

“够了！”她的声音有些尖利刺耳，和平日里的温和婉约完全不同。

“被我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被她突然的举动所吓到，库兰卡恩倒退了一步。

“你错了。”艾瑟依拉姆冷着脸，“你根本不懂。”

“我的确不懂你。”库兰卡恩也冷着脸，“但是除了我以外，再也没有人适合做你的丈夫你的男人，”他再一次上前，修长的手指捏住艾瑟依拉姆的下巴，他强迫着她抬头与自己直视，他们距离非常近，艾瑟依拉姆能看到这男人漂亮的眼睛里，闪露着无数的欲望。“界冢伊奈帆是地球联合军里战斗力数一数二的单兵个体，如果我能在那里杀了他，你知道这对薇瑟是多大的帮助吗。因为你的愚蠢，我们又失去了一次机会，我的宝贝，”他俯下身轻轻研磨着艾瑟依拉姆的嘴唇，“这样的过错你要怎么弥补。”

艾瑟依拉姆一把推开他，“这只是你的猜想而已，我有说过我是因为他这样做的吗。”

“你嘴巴没有这样说，但你的举动告诉了我的答案。”没有在意她的推拒，库兰卡恩说道，“还有我很奇怪的是，女王大人您不是一直持有那些虚假的和平不要战争的伪君子想法，这样突然一下支持继续战争甚至把我布局好的军队基本上都打乱了的行为真是让我太不解了，”他耸耸肩，“你剥夺了我的Aldnoah使用权，可我还是帝国的亲王，我想我还是有权利知道我的女王大人做出这些决定的原因的吧。”

“你不需要知道。”艾瑟依拉姆说，“你只要知道，我们现在处在同一条战线上，目的就是为了击败地球联合军，这就够了。”

库兰卡恩一愣。

“至于你想坐上王座改朝换代，那是战争之后才应该说的事。”艾瑟依拉姆继续道。

库兰卡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是我大意了。”他说，“你原本身边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消失了，连一心向着你的那个小女仆埃德尔利佐也早就不在你身边了，这是你很早就开始预谋的产物是吗，是我太小看你了，艾瑟依拉姆，女，王，陛，下。”

“还有你。”库兰卡恩快步走到站在一边一直垂着头的哈库莱特身边，一脚踹在他的腿上，他这一脚着实用力，哈库莱特连着倒退了好几步。“腆着脸只会跪舔高位者的狗，竟然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知道这话其实说得并不对，哈库莱特对自己绝对保有衷心的，但他此刻被愤怒烧昏了头脑，他没法对女王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因为那是女王，是一个怀孕的女人，是他的妻子，从小受的绅士教育让他骨子里对这些还是非常排斥的，所以即便是这时候再愤怒，他也没有想过将气撒在女人的身上——所以，哈库莱特成为了他泄愤的工具。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嗯？”他又踹了一脚，这一脚让哈库莱特直接摔坐在了地上，“你知道你曾经是那个叛臣斯雷因·特洛耶特身边最忠实的狗吗？那时候要不是因为我把你救了出来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在这里逍遥？背叛了斯雷因·特洛耶特以后又再一次背叛我？你的眼光还真是不错啊，永远都跪在最高位者的脚下。”

“您说……什么……？！”摔坐在墙边上的时候，哈库莱特捂着刚被揣到的腹部，那里剧烈地疼痛着。他因为库兰卡恩这样的言语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回到了应该在的地方，那是他的记忆，从他失去记忆以来，这里没有人向他提起过这位已经被地球军处死的叛臣，他心知肚明，但却也从来没有讲到过这么个人。在他后来的世界里，这个人与他没什么关系。

现在他回想起来了，斯雷因·特洛耶特，他曾经宣誓效忠的主人，已经死在了地球联合军的手上。

而后来，他又恬不知耻地效忠了新的主人。

直到现在，他又因为Aldnoah的绝对伟力跪倒在了女王的脚底。

他有些自我厌恶，突然觉得库兰卡恩说得没错，继而觉得自己恶心。

“你这样解决不了问题的。”在他这样一番发泄以后，艾瑟也拉姆冷声说道。

“没错，我知道，所以我现在发泄完了。”库兰卡恩重新走回女王的面前，“无论你要不要把我的使用权再一次授予给我，那是你的决定，我也不可能逼你，你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我不可能对你动手，现在你对我来说就是无敌的。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因为界冢伊奈帆才做出这样的举动，现在事实已经即成，不可能时间倒退回去，所以。”他顿了顿，“你记不记得，我们曾经去过北欧。”

“记得。”艾瑟依拉姆道。

“你的祖父雷利加利亚皇帝陛下过世的时候，我曾在他床榻前，他告诉了我那里有着一个他曾经的地下研究基地，那时候我前往北欧就是探寻里面储藏的秘密，皇帝陛下明确告诉过我里面存有关于Aldnoah的重大机密，但当时我只找到了入口和大厅，并没有找到进去更内部的入口。”库兰卡恩看到艾瑟依拉姆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我要告诉你的是，界冢伊奈帆进入了那个地下研究基地，他很有可能从里面带走了有关Alndoah的什么东西，这就是我真正要在那里拦阻他击杀他的原因。”库兰卡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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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

战争从来没有一刻停歇过。

界冢伊奈帆才不过睡了一个好觉搂着斯雷因缠绵了没多久，有关他的调遣文书就下来了，他随意地翻了翻，皱起了眉头。

要他重新返回东非战场，五天之内迅速拿下这个战场，之后转战南美，这些都不重要，不过是他的任务罢了，顶多是费些脑筋的事儿，但这份文书上明确标注了另一项。

斯雷因·特洛耶特必须呆在司令部。

他不能接受这个条件。

经过了这么多，从上一次战争到现在也已经过去了三四年了，斯雷因从拒绝和他对话到接纳他再到两个人同居再到如今两个人心心相印，这个过程中经历了多少付出了多少，旁人是无从得知的。正因为过程的艰辛，如今他才更不想要离开斯雷因。

他和斯雷因必须在一起。

看他面露难色，斯雷因也凑过去看了看文书。

“这……”

“上面下的命令。”伊奈帆合上那份文件。

斯雷因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你别着急。”他握住伊奈帆的手，“应该还有办法，我也不想留在这里。”

“况且，你想想，现在凭我们俩的实力，其实我们直接离开这里都没有人拦得住吧。”他尾音里带上了些愉快的轻佻。

伊奈帆仿佛被他这样的举动逗笑了一样，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他低声道，“现在没有人能阻拦我们了。”

他侧过头去温柔地看着斯雷因。

界冢伊奈帆依旧属于地球联合军的编制当中，此番他算是立下大功，除了拿到了有关Aldnoah的机密文件，和库兰卡恩的对战当中记录下来的战斗数据也是相当珍贵的资料。和地球联合军的机制不太一样，薇瑟的军团似乎还并未出现一个像界冢伊奈帆之于地球军这样的至高无上的战斗力，他们更倾向于单兵个体的高战斗力，从机体的性能到个人的能力都算得上个中好手。然而这次和库兰卡恩的战斗，能让地球军清楚地感知到，库兰卡恩个人的能力是凌驾于其他人之上的，只是作为统治阶级，他尚未在大型的战役中露面过。之前因为当时东欧战场的失利，伊奈帆身上其实背负着军过，虽然没有将他的军衔降级，但这个军过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束缚，此番重大立功以后，这层枷锁自然也就解除了。不仅如此，他还因此连升两级，成为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上校。

这个青年才不过二十岁而已。

这个功勋升得其实让地球军高层非常窝火，他们当然不想看到界冢伊奈帆这样的人才突然一下就上升到这样的高度，但又不能将对他的压制表现得那么明显。

当然伊奈帆事实上对这些虚假的功勋并没有什么渴求。

他直接带着斯雷因走了。

这不是他们俩第一次同乘坐在斯雷普尼尔的体内了，不过比起上次，把斯雷因从北欧带回来的时候，那会儿他才刚刚对斯雷因说出自己的心声，那会儿他们还是最青涩的样子，才刚刚确定了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位置。现在当然不一样了，现在他们的相处模式更像是老夫老妻。

要不是时间紧急还处在战争模式，他甚至想在这样“别致”的地方对斯雷因做那么些没羞没臊的事儿。

“你在想什么……竟然发呆？”看到伊奈帆在发呆的样子，斯雷因从背后推了推伊奈帆的肩膀。

机体开了自动前行模式，实际要伊奈帆cao作的地方并不多。

“没什么……在想一些事儿。”伊奈帆答道。

“唔……”斯雷因伸出手，揉了揉伊奈帆的头发。

“有一天战争结束了，我们该去哪儿呢？”斯雷因突然说，“我又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继续活下去呢？”

这样的问题自然不可能是他一个人有所考虑，早在不知道多久以前，伊奈帆就开始筹划着战争结束的事。毕竟无论如何，战争总有一天会结束，他们俩的去留是个很大的问题。目前为止，斯雷因还没有一个合法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