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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Lucifer，停下！”Michael终于无法忍受弟弟这样毫无目的性的发泄，松开在过于冰寒的温度下瑟缩的Adam，站起身来。

　　他的声音像是一柄利剑，斩断Lucifer越来越低沉的歌声，打破了魔咒。酒吧里的所有人都茫然地从堕天使歌声所编织的幻境当中清醒过来，惊慌地仰头看着舞台上的魔鬼。

　　Lucifer将手里的酒杯放在钢琴盖上，玻璃敲击的脆响就像是一个开关，酒吧里的温度骤然回暖。就像是谁把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移开，Sam又重新找到了早已紊乱的呼吸节奏。

　　“非常抱歉，我想Lux今夜要早些打烊了。”Lucifer轻柔地说着，但在酒吧的绝对安静当中也足够引人注意。

　　没有任何反对意见。所有人就这么无言地走了出去，连窃窃私语都没有。

　　不知道是谁在走出酒吧大门的时候率先惊叹了一声。

　　酒吧周围的天空上，最后一点反季节的雪花正在飘落。地上已经积起了薄薄一层白雪，在不算低的温度下居然也没有立刻融化。

　　“简直就像是火一样。”Decker喃喃自语，得到了周围所有人的一致赞同。

　　是的，就像是冰寒的、不属于地狱也非来自天堂的火焰，在Lux周围燃烧着，把酒吧包裹在中心。

　　“那是什么？”酒吧内，灯光再次稳定下来。Dean甩甩脑袋，喝下一大口威士忌，想要把头脑中“Lucifer唱歌很美”这个念头甩开。Castiel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的人类，不是很确定Lucifer的歌声对于Dean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Michael顾不得其他，扶起距离Lucifer的舞台过近、现在还有些晕眩的Adam就离开了，Raphael紧随其后。

　　Castiel也想要与Dean一起离开，可是Lucifer却冷冷地出声：“Dean Winchester，我们需要谈谈。”

　　“我觉得你们都需要一些时间…”Sam有些担忧地看向伴侣。

　　他意识到Lucifer的情绪经过方才的事件，非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更加烦躁失控。

　　“是现在，或者永远都不。”Lucifer眯眼打量着Dean，坚持道，“我认为我们之间有些小事需要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哦，那么我又是为什么要和撒旦坐下来谈话？”Dean重重放下酒杯，好像下一刻就会说出‘Cass，我们走’这句话来。

　　可是他到底没有这么做。

　　“因为你明白，我们现在这样，或者说是你单方面对于我的偏见，已经给Sammy造成了很大困扰。”Lucifer冷冷地笑道，“或者你还是认为，我【杀死】了你的Sammy，然后让随便哪个天使的荣光占据了他的身体？”

　　Dean紧紧地握住拳头，直到指节被掐得发白。他对着担忧的Castiel和Sam安抚性地点点头，示意自己答应了和平谈判的要求。

　　Lucifer引着猎人走上阶梯，一路上顺手解决了几个上次陪Sam练习以诺文魔法时候遗留下来的法阵。

　　Dean有些惊诧地看着Lucifer用荣光烧掉黑砖石旋转楼梯上用鲜血画下的天使符文：“你在自己的老窝乱画符文？”

　　哦，所以Sammy没告诉老大哥他在学习以诺魔法？Lucifer无所谓地勾勾嘴角：“在教学生而已。”

　　“谁会向撒旦学…”Dean的讽刺调侃卡在了半路，他忽然意识到唯一能够成为Lucifer的学徒的就只有Sam。

　　Lucifer耸耸肩，停在楼梯最上一层的台阶处，以一种危险的、随时都会掉下去的姿势坐上扶手，还摇晃着双腿，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Dean也坐下。

　　“不了，谢谢，我还想多活几天。”Dean嘟哝着，选择站在原地，“那你想和我谈什么？”

　　“我无意展开一场无休无止的争吵，Winchester。”Lucifer说道，“那么就让我们把这件事一次性解决——关于Samael，或者Sam，随便你想怎么叫他。”

　　Dean最痛恨这样公式化的语调，他得承认这时候理智的Lucifer比任何时候都更像天堂里那群混蛋天使。

　　“Sam现在过得很不错，该死的，他可是个天使、和魔鬼谈恋爱的天使，我有什么可担心的？”Dean没好气地说道。

　　下一秒，Lucifer已经威胁性地凑近他，单手拽住了他的领子，Dean甚至都能感受到撒旦冰寒的气息。有那么一瞬间，Lucifer是真的想要杀了Dean。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不要装傻。”Lucifer嘶声威胁道，“关于Sam——我的伴侣，你的弟弟。”

　　“那么你回答我，混蛋，你对Sammy做了什么？”Dean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一把将Lucifer推开，看着对方撞上栏杆，但还是用灰蓝色毫无情感的眼神回望。

　　“你不知道？”Lucifer的怒火几乎是立刻就褪去了，他歪头地看着面前的人类，确认自己的想法后失望地重复了一遍，“所以你真的不知道。”

　　Dean受够了，他总是最后一个知道所有的事情。最后一个知道Sam和Lucifer是伴侣，最后一个知道Sam决定和Lucifer一起生活…

　　现在他又错过了什么？

　　“解释。”见鬼的，他才不在意他在命令谁！就算是魔鬼，也【不能】就这么无视他是Sammy的兄长的事实！

　　“简单来说，就是我把我的名字和称号送给了Sam。”Lucifer无视掉Dean防备的姿态，双指并拢、点上对方的额头，“或许如果你能直接看到事实，会更容易理解。”

　　Dean眨眨眼，一开始并没意识到Lucifer的触碰给他带来了什么影响。

　　直到他看见一双巨大的、漆黑如黑夜，又带着冰蓝色火焰灼烧痕迹的羽翼从Lucifer背后顺从地垂落，羽毛尖端几乎碰到了地面。

　　“那是你的翅膀？”Dean喃喃问道，“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因为在一年多之前，如果你见到我的翅膀，可不会是这个反应。”Lucifer的嗓音里是什么？悲伤还是别的…Dean分辨不出来。

　　“一年之前，如果你见到我的翅膀，那会是白色的、闪着世间最神圣的光芒，Winchester。”Lucifer冷冷道，“只是一眼就足以把不够坚定的人变成最狂热的信徒。”

　　那现在为什么…？Dean根本就不需要把这个问题问出口，就已经猜到了答案。

　　“我把名字送给了Sammy，因为他值得最好的、最耀眼的光芒。”

　　Dean再没说什么。或许Sam和Lucifer…他们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糟糕。或许Lucifer是真心的。

　　或许他应该再试着去信任一次。

　　他们两人沉默着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Sam有些好奇又焦虑地抬头，但是得到了Dean和Lucifer的微微点头，算作保证。

　　“你对他说了什么？”Sam好奇地问自己的伴侣，“Dean可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

　　“不，我只是给他看了些东西。”Lucifer淡淡地回答。

　　我只是给他看了我对你的爱，Sam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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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你为什么挑了那首歌？”Sam躺在天台的躺椅上，有些好奇地看向懒洋洋地靠在栏杆边向下俯视的Lucifer。

　　他还以为Lucifer会挑一些更…叛逆的曲子，就比如“The Devil Within”什么的。

　　“得了吧，Sammy，我可没兴趣唱那首歌。”习惯性地阅读Sam的灵魂，Lucifer回答了对方还未说出口的疑问，“那一点都不适合，我可不是什么坐在某人肩头对着他的耳朵窃窃私语的那种魔鬼。”

　　Sam微笑起来，决定不提醒Lucifer他喋喋不休起来有多无节制。

　　Lucifer一反常态地没有对Sam的评价做出回应，而是转过头，继续俯视着洛杉矶灯红酒绿的夜晚。

　　“你不明白。”良久，堕天使轻声说道，“歌声对于天使来说是怎样的存在。”

　　“我现在也是天使了，不是吗？”Sam皱眉，有些不确定Lucifer的意思。或许Lucifer从来没有真正把Sam当做“天使”对待过，在他心里，Sam永远都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人类。

　　Lucifer只是摇摇头，依旧侧身对着Sam，脸庞隐在屋檐的阴影下，晦暗不明。

　　Sam觉得Lucifer的表现太过反常，他甚至都有些担忧烦躁了起来：“那就解释给我听。”

　　“歌唱对于我们…他们来说，就像是【活着】，是存在，是呼吸。”Lucifer听起来很低落，“那一天，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了那一个人类的诞生，天堂里所有的天使都一起歌唱。”

　　Sam不太清楚他是不是应该提出那个问题，但就算他不说出口，Lucifer也立刻明白了他在纠结些什么。

　　“是的，我已经在地狱了，那天是【特殊】的。我猜父亲是想让我看看我做错了些什么吧。”Lucifer耸耸肩，“就算在牢笼里面我也能听见。但是我没有…你明白的，牢笼不是个开音乐会的好地方。”

　　所以这是他多少年来第一次开口？Sam忽然觉得有些哀伤，更何况Lucifer身处人间、还不能使用他真实的声音。Castiel曾描述过被束缚在容器当中的感受对于天使来说有多糟糕。

　　Sam并不这么觉得，可这或许是因为他现在使用的就是他本身身体的缘故。可是Lucifer呢？他只能被困在这个限制着他荣光的躯壳里，像是被铁链拴在牢房里一样。

　　偶尔在Lucifer情绪不稳定的时候，Sam就能感觉到对方心底压抑到极致的暴虐狂躁。Sam根本就不能想象如果他要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周七天地过这种生活，他会变成怎样疯狂。

　　“我想听听你真实的声音，Luci。”或许他现在已经疯了，谁知道呢？可是这样的要求就在不经意之间溜出了Sam的嘴边。

　　Lucifer低头看了一眼反季节盖满薄薄一层白雪的地面，即使在几十层的高楼上，都可以看得出酒吧周围的一圈正圆都铺满白色，精确得像是谁用圆规勾出的形状，格外扎眼：“你确定吗？事实证明我唱歌可不是个好主意。”

　　“但如果我们一起呢？”Sam邀请道，“我们一起的话，理论上来说，就是‘晨星’再次在歌唱了。”

　　Lucifer惊诧地挑眉，但是Sam分明看见了对方眼中闪烁着的、隐藏得不是那么好的感激。

 

　　☆、笼中鸟【无责任番外】

 

　　挑战极限文：一篇以“他们拥抱接吻”结尾的虐文。

　　Let there be light，上帝说，因此世上就有了光。

　　Lucifer——星辰。愿星光永远伴你左右，黎明之子，光耀晨星。

　　Samuel——问神。愿天使恒久与你同在，灵魂失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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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战之后，Sam、Michael、Adam和Lucifer一起坠入牢笼，可是人类想象中的折磨与疼痛却没有到来。

　　Sam一直以为牢笼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牢笼，就比如说无限的空间，岩浆与火山什么的。

　　可事实证明，牢笼真的就只是个黑铁构造的笼子，散发着金属特有的冰凉和不舒适的味道。

　　在他拽着Lucifer、Michael和Adam一起跳进牢笼当中的时候，Sam就已经做好了被折磨到生不如死的准备，可是两位大天使的怒火却并没降临到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