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同人)怎堪相逢[周叶]+番外 作者:扇下眠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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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楷喉头一紧,无奈好笑看人一眼,只好低头饮上一口,以唇哺入,舌尖卷着药酒推送,确认叶修咽下了,才松开又喂下一口。
温酒入肚,好歹有些驱寒功效,却也只能算杯水车薪,叶修呼吸顺畅许多,然而周身寒意并未有半分消褪之意。周泽楷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苦楚酸涩饱胀温和都混作一团塞在胸口,难受非常。他收好酒囊正打算继续搜寻平整山石,忽然一支羽箭自上而下擦耳而过,在空气中刮擦出令人胆寒的尖啸。
凭这气流力道,射程不过百余米,有人从崖顶攀下!
周泽楷立刻停住,仰头细看,浓雾遮掩下一切石影树杈都绰约难辨,更别说人影。他稍作思量,断定这支箭矢只是一个巧合。
虽然如此,这却并不是个好消息。想必是崖下搜寻无果,陶轩下令让人下到叶修坠崖处附近的石壁搜寻了。人本负重伤,不死也是快死,再放箭扫荡,当真是不愿给叶修留一点活路。然而关键之处是,是否还有人自下而上包夹?
周泽楷本是不必怕这类歪门邪道,只是怀里抱着心头肉,哪里都不一样了。应景一般,此时他怀里的心头肉半眯着眼哼了几声,说道:“往东面的山壁走,有密林。这儿不能待了,若叫人看见你我这般境况,难道把他们都灭口吗?”
这是什么话啊?
周泽楷微不可闻叹了口气,应道:“好。”
“好?好什么?灭口吗?”
“不是,”周泽楷道,“我们去东面,你少说两句。”
被训了的叶修毫不在意,还下意识数了数,十二个字。他挺高兴似的搂紧了周泽楷的脖子,让干嘛干嘛,立刻不说话闭目养神去了。
周泽楷说动就动,小心翼翼勾住头顶支出的一节树杈,提气轻身,稳稳立在那把短刃侧放的刀柄处。他将子母爪收下,重新固定在旁侧一块牢固石块上,向着东侧山壁翻荡而去。
浓雾未散,期间杂乱流矢上下飞了几遭,周泽楷躲得再巧妙,却毕竟怀里还挂着一个,灵活度打了折扣,一支羽箭穿透左小臂刺了个两头穿,剧痛蔓延整条胳膊,左手也跟着轻微颤抖起来。他不禁皱眉,这下好了,一支箭就这么痛,叶修浑身那么多箭,还能好受?
天青欲漏,最终漏下了几阵清风,雾气被吹散了些,原处隐约的树影也能看见了。果然如叶修所说,东面山壁的尽头有一注山泉飞溅而下,山泉对面是一块矮了半截的山头,其上茂林密布,能落脚了。
为了不让叶修被淋成落水狗,周泽楷颇费了些周折才绕过了那一泓山泉,双脚踩上平地,底气都足了许多,他草草处理了下箭伤,去汲了些泉水清理起叶修脸上的血污。
“落地了?”叶修迷迷糊糊咨询。
周泽楷点了点头,突然意识到叶修没有睁眼,又道:“嗯,东面山头。”
“打个唿哨唤唤马,方才我是从这边上去的,它跑下来了。”叶修道,“小点儿声。”
周泽楷眼神亮了一下,难以自持凑上去在叶修额头上印了一个吻,叶修睁开眼,弯起嘴角。
“是不是觉得我料事如神,特别厉害?”
周泽楷微笑道:“对。”
叶修笑深了些:“可不是吗。你在这儿,我心眼就特多,简直战无不胜了。”
这下山也必然将会下得万分波折,一想到山隘口一定围了一圈又一圈人,叶修就脑仁疼,他趁着休整时间问周泽楷:“你和国君都瞎掰了些啥?”
周泽楷认真回忆了下,道:“你。”
叶修奇怪道:“我?你俩凑一起说我坏话吗。”
周泽楷笑得叶修如沐春风:“算是。”
半天屁都放不出一个,叶修也不想问究竟是什么坏话了,他转一面又问:“他知道我跑了?”
“不知道。”
“陶轩没上去报?”
“报了,被拦。”周泽楷道,“多亏蓝雨相助。”
关键时候还挺靠谱,叶修心想。他理了理思路:“我这样子一时半会儿也蹦不远,这消息能瞒多久,你有把握吗?”
周泽楷道:“陶轩以为自己已经报上去了,五天内不会穿帮。”
“小周,挺能耐啊!”叶修笑起来,“那还废话什么,咱赶紧下山回家吧。”
周泽楷顿了顿,眼神也跟着紧了紧。他小声问道:“回家?”
“回轮回,我想吃松鼠鱼了。”
世事多舛,当下总算捋顺一撮,却没料到隔壁那撮翘得更高,直接横到这边来了。碍于钟山进山出山只有一个隘口,周泽楷与叶修避无可避,必须要来这隘口拼上一拼,但等两人偷偷摸摸行至近处,却发现这里空空如也,别说人了,毛都不长一根。
“不对啊。”叶修道,“方才我上山逃命时这里还热闹得同菜市场一般,这才多久就罢市了?陶轩说我跑到哪儿他人就堵到哪儿,我与他相识多年,他一向守信,今天这是咋的?”
当然,他说归说,第一反应是有诈。周泽楷看了看周遭,道:“我去试试。”说完便要起身。
叶修一把拉住他,不急不缓:“等等。”
他伸手在旁摘一片细长草叶,含在口中,吹出一声凄厉尖锐的嘶鸣,霎时间近处树丛林间的鸟雀尽数嘈杂惊起,唧唧喳喳吵作一团,着魔一般冲撞乱飞,来来回回将山隘口翻了个底朝天。
周泽楷竟然都被吵得躁意上涌,叶修叼着草叶子上来捂他的耳朵,逗趣道:“傻了啊?不会塞耳朵了,还是等着要我伺候?”
周泽楷回神,立刻老老实实伸手过去帮叶修捂耳朵,他用口型问道:“这是什么?”
叶修耸了耸肩:“少时与一友人吹竹叶曲,不幸失败,另辟蹊径,发现难听归难听,却似乎可以制敌。”
或许便是赠伞予他的那位友人吧,周泽楷想。他鲜少听闻叶修提起这些,不由微笑,坚决盲从:“挺妙的。”
来了这一手,附近仍旧毫无声息,就算人能忍这些聒噪,随行马匹是必然忍不了的。何况鸟雀乱窜,除去树叶枝桠摩挲声响,也并未有撞击人身的闷响。莫非这里当真无人?
叶修脑袋又有点犯晕,他凑过去靠在周泽楷肩头上,郁闷道:“这是怎么了,这回我也看不懂了,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
这样拖延下去不会有任何好处,叶修的伤口伤寒都需要及时医治。周泽楷心底下的焦躁感就没断过,只是压制得当,不乱冒头罢了。他探了探叶修额头,立即蹙眉。
“我去试试。”
叶修这回也不婆妈,大将风范回笼,正要点头放行,却突然一愣。
“小周,看皇城东角门。”他的声音莫名干涩起来,“起灯了。”
周泽楷闻言,不敢置信抬起头来,他立即回头望向城东。果然远处绵延的一堵高墙尽处,触目惊心燃起一点赤红的火焰。
“边关急报,速召众臣。”叶修站起身来,“疆北出变故了,陶轩该是去了宣政殿议事。”
周泽楷立即翻身上马,稳稳当当将叶修抱在胸前,不再顾虑任何,干脆利落甩缰而出,向着皇城方向疾驰而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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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叶」怎堪相逢(肆拾伍)
亏得江波涛思虑周全,在城门街口将二人拦下,他无奈叹了口气,一边帮着去牵马一边说道:“当下情况,叶前辈是进不得宫的,别说见了灯一时脑热忘了。小周,你这样子——也是进不得宫的。”
方才见灯横刀立马直奔皇城属于武将本能,在马背上颠簸两秒,晨风几吹,再迷糊也给吹醒了。叶修甚觉有理,勉强直起腰,回头把周泽楷往下赶。
“处理一下,你带小江进宫,我寻个地儿候着——疆北的消息,务必及时予我一份。”
周泽楷应了一声,翻身下马,与一旁站着的杜明简要交代了几句。江波涛上前来潦草处理了下马匹身上的箭伤,一面抬头对叶修道:“叶前辈,杜明领您去客栈休整,方先生在那儿,您这一身伤,务必得好好看看。”
叶修笑道:“有劳你了。小周左臂有伤,记得要遮掩好,怕人乱做文章。”
江波涛点头记下,转向周泽楷:“小周,跟我去换马更衣吧,再迟便要招疑了。”
周泽楷颔首,过来帮叶修整了整衣裾皱褶,仰面轻声道:“这就去了。”
叶修微笑应他:“去吧,稳着点,等你回来。”
踏进宫门时,远方天际只剩丁点黯色,星子还漏着几颗,却只需一刻钟即能遭天光吞尽。周泽楷将伤口止血,匆匆换了朝服,与江波涛一道快步穿过回廊长阶,直至宣室殿内,文武百官已立了满屋,陶轩果然亦在其列。
宦臣通报唱名,殿上冯宪君便立即坐直,招手急唤:“周将军到了?快快请上前来。”
周泽楷出列走近,便有内侍将急报绢帛递上,他接过抖开来看,通篇一扫,饶是先有心理准备,此时也不免变了脸色。
“你看看,蛮夷猃狁,竟也懂得合纵连横!北蛮便也罢了,结盟楼兰又是怎么一回事?!”
冯宪君平素也算得是位温和国君,只这消息确实太过令人震惊震怒,教人如何保持冷静?
他吼完,底下静默几秒,又唧唧喳喳吵作一团:“陛下息怒!这……这急报当真不曾作伪么?嘉世孙刘二位将军待命酒泉,北边如何会连失两座城池?恐怕其中有误会啊!”
“有误会?何种误会?这幅刺目血书难不成是写来戏弄朝廷的?”冯宪君气得直抚胸口,声音也抖了几度,“社稷平定不足十年,孤倒不晓得,是妖风把你们的狗胆驴肺吹起来了,还是个个本就揣着颗狼子野心?!平日里朝议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们能吵得不可开交,如今又是哪里来的宽阔肚量,敢与北蛮暗通款曲,勾结求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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