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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蛾焚火(剑三唐毒) 作者:兰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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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罗手足无措地站在屋外,天上的雨停了,檐下的雨仍旧滴个不停,如血管割开,滴滴哒哒往外流着新鲜剔透的血。甘罗很快淋得湿透,而唐玦临从里锁紧了那扇窗,打定主意不再看他一眼。他犹豫着,本想去敲窗子问个明白,可是他所不了解的事态似乎十分紧急,以至于唐玦临迫不及待地就把他丢开,决意独自迎上危险。
  甘罗抹干净淋了一脸的雨水,终于明白唐玦临平时说得再好,心里还是压根不信任他能力的。他赌气往寨子的方向跑去,唐玦临把他丢出来时顺手塞给了他骨笛,自己腰间还系着一小罐新淬的幻蛊。所以他真的是那样无力吗?留在身陷危险中的唐玦临身边,只会让他绊手绊脚无处施展吗?
  想要让这个年纪的少年人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除非使他跌得头破血流。莫名的危机感和突如其来的变故没有令甘罗感到一丝紧张,他正跃跃欲试,而眼前密织的雨雾和茂密的丛林,无声地吞噬了他奔跑的背影。
  送走了甘罗的唐玦临握紧地渊沉星,打开大门,严阵以待。屋外风行丛林,飒飒作响,没有一丝异动,一切遵循着重复了千百遍的节奏响动。
  除了影子。
  再高明的伪装骗不过光,它让阴暗无所遁形,愈加深地暴露出自己见不得光的形状。
  吊脚楼外爬了满墙的藤蔓第三十四次发出齐整的哗啦声时,唐玦临出手了。如同孔雀尾羽的翎箭接连发出,壮烈的花朵绽放在半空中,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巨响和几点猩红的血滴。
  只命中了一个人。
  唐玦临甩出锁链勾住吊脚楼的栏杆,□□一般射了出去,恰巧和一个现形的杀手擦肩而过。那个人满是一击失手后不甘心的眼光急速掠过他的脸,刺出了一道长长血痕。他原本站着的地方,暴起一大团绿色浓雾,而他抬起手,一把小刃贴着那个人的颈线飞出。
  这是第二个人,自己的手臂受了轻伤。
  他身形未有停顿,翻出吊脚楼,落地时往侧翻倒,事先埋好的机关竞相爆开,激荡起满院泥浆,甘罗的那架小秋千轰然倒地。唐玦临及时拽住甩飞的麻绳,踢飞了充当座位的小木板,他懂得暗器未必就是那些精工细作的巧物的道理,飞花摘叶,均可伤人。
  第三个人,但自己后背被机关伤到了。
  藏在袖中的小刃滑到掌心,唐玦临险险往后下腰,避开了迎面劈来的刀,小刃没入了对方的腹腔。这点伤痛并不至于成为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的阻碍,对方怒骂着又将刀刺向唐玦临,他们距离太近,唐玦临没法全身而退,但他可以在重伤之前抢得先手。
  他是第四个人,自己即将力竭。
  从背阴处走出一个人,他生着刻薄的面容,本应佩戴独当一面的地方,由黑色的眼罩取代了。他鼓着掌,竟是无所谓同僚的惨死,单纯为唐玦临优异的表现喝彩。唐玦临浑身血液都随着这个男人的出现倒涌,他僵住了,不能言说的恐惧攥紧了他的心。直到此刻,他才发觉,他原来从来没有逃出过那片枯死的竹林。
  这是最后一个人,自己没有击败他,反倒被擒获了。
  那个人挑开自己的眼罩,露出被利刃所伤凹陷的左眼,他的声音像扁平的刀锋,斜斜切进唐玦临的耳蜗,刺耳又嘲讽:“小临,师兄终于又找到你了。”
 
  ☆、第 41 章
 
  “那个孩子是谁?我看见他和你在一起,而且十分亲密。”唐玦渊揪起唐玦临的头发,拿出藏在怀里的旧面具为他带上,“别瞪我,小临。你这种人,不适合露出威胁别人的眼神,你也不该把你的面具抛下。”他的舌头舔上唐玦临流血的侧脸,凉滑的触感与血的腥涩融合一体,如同令人恶心的蛇信。唐玦临胃里一阵翻腾,他感觉自己好似曝尸荒野的弃尸,随着那个男人的碰触,皮囊片片剥落,血肉支离,朽透了的骨髓渗出阵阵恶臭。更令他作呕的是,已经被摧毁成这番面貌的他,还是被唐玦渊拥紧了。
  “小临,你看你,跑得再远,活得再久,还不是拜我所赐。这个世上,只有我让你活下来过。只要你乖乖低个头,这次我也能放过你,可你怎么就不懂得感激?你一点也没改,还是这么狼心狗肺,所以你到头来,必会死于无心。”唐玦渊勾起唐玦临的下巴,满意地收下唐玦临恨惧交加的眼神,想要亲他,却被唐玦临躲了过去。
  唐玦渊不屑嗤笑,掐着唐玦临的脖子把他按倒在地,手上力道一分分收紧,横贯左眼的疤拧成丑陋的虫,恶毒地盯视着唐玦临。
  唐玦临没有挣扎,也没有求饶,要不是他脸上血色正渐渐消褪,呼吸也不受控制地开始急促,几乎看不出他是一个正面对死亡的人。
  他的脑海里掠过一句话,甘罗,还好我杀死了其他人,你不会被我连累。
  我爱的少年,希望你从此不再回来,不必看见我死去的丑态。但假如你还会回来,我希望你能吃去我死去的血肉,然后告诉我,我胸腔里的这颗因为你才重新获得的心脏,是否合你口味。
  到了那时,我在你面前将不会有任何隐藏,我也不会再畏惧曝露我真实的感情。
  好好活着对我而言太难了。那些旧事仿佛疼痛的旧疾,一碰上阴湿的黑暗,就会从骨髓深处幽幽发散出来。我的伤愈合得那么慢,明明年岁过得那么快,但最快的马都跑不过日色的流逝,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好好爱一个人。
  可我一定要尽我所能,让你好好活着。
  眼前阵阵发黑,耳膜上像罩了纱,唐玦渊失控的大笑快要听不见,唐玦临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了的时候,收拢在脖颈的手忽地松开。
  “……玩什么把戏?”
  唐玦渊提着唐玦临的衣领把他拉起,阴阳怪气地笑道:“小师弟,是不是觉得师兄刚刚真要下狠手杀了你?”
  唐玦临咳了几声顺气,撇过眼不理他。唐玦渊洋洋得意地大笑起来,捏紧了他下颔迫使他正对自己:“你的眼神总是想告诉我,我自作多情,配不上你的一言一行。”他的食指滑上唐玦临紧抿的唇,暧昧地揉掐着,“可惜的很啊,小临,不管你态度怎样都改不了这个事实——只有我帮过你,只有我放过你,甚至只有我喜欢过你。你以为自己脱离了唐门,翅膀硬了可以到处飞了,其实还不是因为有我在背后默许你。”
  “你哪里也逃不去,哪里也躲不开,你自傲的资本在我面前不值一提,我随时都可以把你的自尊踩碎在地,包括你这条贱命。”
  唐玦临眉一紧,张口就追着唐玦渊的手指咬了过去,唐玦渊大惊,一拳击在他脸上,勉强护住了自己差些被咬断的手指。他骂咧咧地跳起来,一脚踩在唐玦临被缚在身后的双手上,脚尖旋着用力踩下去。
  “你真是个畜牲,除了会反咬别人什么都做不到。”
  颅腔内猛地一震,昏眩感使唐玦临想吐,一连串的血从嘴角滴落,溶进了泥浆,似乎他的血,原本就是如此浑浊的肮脏。唐玦临晕沉沉的,背上的伤犹自不断地往外渗着血,浸深了衣服的玄色。他已经不清醒了,不再对唐玦渊的咒骂和殴打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十分疲乏地看着对方,像在观看与己无关的闹剧。
  他的思绪慢慢涣散开来,看见昨日还躺在他身边的甘罗,环着自己的脖颈,温暖的鼻息喷吐在耳畔,发间弥漫着草叶的苦香,年轻的肢体与他紧紧依偎,与他耍着小滑头说些没头没尾的玩笑话。
  看见甘罗牵着他的手,穿行过草木横生的雨林,头顶光影挪移,阳光与茂密的叶纠缠不休,他却始终发着亮般的白皙。
  他看见甘罗写满憧憬的瞳眸,一点点靠近了他。眸子里的倒影渐渐放大,完整清晰,没有残缺,几乎让他不敢相信,甘罗眼里的自己,真的是自己。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凡是残破不堪的,凡是不值一提的,那都是我。
  你问我为什么非要急着回到纷扰不休的外界,去面对你死我活的纠缠。
  并不是我骨子里写着不安定,而是我,也就只配得上那种活法。
  唐玦渊翻过唐玦临的身子,给了他一巴掌,啐道:“又是这幅死气沉沉的鬼样子。”
  “要不是我,四年前你还能活着出了禁林?你打小就自视甚高,以为非你不可,但是啊,你比我厉害又怎样,算上这次,你落在我手上两次了啊?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要放过你吗?我就想让你时时刻刻记得,你,我们这辈最出色最优秀的弟子,托你最瞧不起的人的福,像条狗一样活着爬出去了。”唐玦渊压抑着怒吼说完这番话,突然奇异地变了一副神色,眼角堆起的纹路里都写满了和蔼。他擦净了唐玦临弄脏的脸,如愿以偿地亲了一会儿,用哄劝晚辈的口吻说道:“小临,跟我回去吧,放心,你这种小卒子没人关心你死活,只要你把地渊沉星交出来,这事就算结了。然后我随便把你藏到什么地方,把你引以为傲的这只手废掉,就像你从前翻脸不认人废掉我眼睛时一样,我们两个人,就能好好在一起了。”
  “你要地渊沉星,你要我回去,现在就能带我走,何必在这里折辱我。”唐玦临语气淡淡的,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唐玦渊听完一愣,玩着唐玦临的手指,长长吁了一口气,说道:“怎么说呢,我也不是非要留你这条命,小临你不能老仗着师兄喜欢你,就端着你的架子不肯放。”
  他抽出一把刀子,刀尖绕着唐玦临喉结打转:“小临,师兄随时可以结果你,也可以带你回唐门,你知道吗?我那不争气的徒弟唐戚,可是很想念你。你到底想不想活?想活就求我,就跟四年前那次一样,只要你求我,我便不会让你很难过。”
  听见唐玦渊提起四年前,唐玦临一震,瞳孔因惊惧而缩起,牢牢锁住了唐玦渊阴毒的面孔。唐玦渊见此禁不住哈哈大笑,打趣道:“看来小临还记得很清楚,我还怕你忘了。”一边说一边手要往唐玦临衣领里伸,却猝不及防被唐玦临踢开了。
  “滚!不要碰我。”
  “居然还有力气。真是,也亲热了几遭,这时才想起来让我滚,看来还是记得不够深。”他抬起手就是一刀刺进了唐玦临小腿,唐玦临痛哼一声,蜷缩倒地。
  “没了这条腿,小临就不会再到处乱跑了吧?你看你都跑到苗疆来了。你来干什么,想跟短命的师妹九泉下再会吗?”
  唐玦临脑子里轰地炸开,刀刃贯穿的痛都不足为惧,身体里流出的血也只是加剧了他的怒火,他几乎是咆哮着撞向唐玦渊:“你怎么敢提起师姐?”
  “我有什么不敢?”唐玦渊冷酷地回应,“暗刺面临的危险多大,你还不知道吗?我是明刺,既然暗刺行动失败,我没道理替她的失败负责。”
  “所以呢?你要说师姐的死是意外?”
  “意外?我不知道什么是意外,失败就是失败,不论原因。”他抱起唐玦临,伏在他耳旁,低语补充道,“小临,你不知道啊,师妹最后看我的眼神,绝望到何等可笑的地步,明明那是她的失败,就算是我推她下去的,也不该怪我,对么?”
  “还有她那个儿子,跟个傻子一样,打他骂他虐待他都不懂求个饶。我是喜欢看你倔强不服输的样子,但是,唐戚跟你不同,他就是个傻子。”
 
  ☆、第 42 章
 
  不可言说的冷意窜进唐玦临的四肢百骸,脸上逐渐晕开的猩红盖住了他的视线,他绝望,他愤怒,他痛恨自己,痛恨他的无能为力,从前到现在,没有改变过任何人的不幸。他没法说话,燃烧的怒火带着酸痛从食管涌了上来。他绷直的身体像拉紧到极致的满弓,然而弓弦上是空的,他没有了与满涨的情绪相配的尖锐力量,他只能等着断裂的瞬间。
  可变故发生的那样可笑荒诞。唐玦临眼睁睁看着唐玦渊身后陡然升起的人影,出其不意地举起一块石头狠狠砸了下去,唐玦渊竟然直到剧痛来袭才察觉到这一切,他还来不及转过头,就已经像没有生气的纸鸢般瘫软到一旁。
  甘罗还抱着那块石头,头次伤人的他两腿直打颤,最终还是膝弯一软跪了下来,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手脚并用爬到唐玦临身边手忙脚乱地替他解绳子。
  他一张口,嗓音颤得可怕:“阿临,这个人是不是死了?”
  唐玦临目瞪口呆地望着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少年,半晌无语,他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受不了下场的凄惨,从而产生了获救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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