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的冒险+番外 作者:liceel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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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你的错。”
“如果早一点看见旅社刚建成时的全景照,很可能立刻就明白了。”
“嗯。”
虽说是如此,但事实上,直到我无意间被那个女人撞到,意外的发现她是笔记的持有者,然后弄清了她居住的那个房间的位置之后,火村和我才开始触碰到到中村青司设置的文字密码的含义和密道的门径。
那个不知名的女人所居住的地方,恰好就是三楼那个窗台下方写着菖蒲二字的房间。
“利用外墙上的天使浮雕和靠近房屋外墙的大树枝干构建起室外的密道,那个建筑师确实很有创意。”
火村用他浑厚的男中音发出赞扬似的喟叹。我也跟着点了点头。
以菖蒲二字所在的位置为起点,然后按照假名の的书写方式,先以位于左下方的浮雕的翅膀作为立足点,然后抓住上方的浮雕攀爬上房檐,之后以房檐为起点再向右下方移动,之后又向左,一个完美的の就这样为人书写而成了。
之后便是い,先向下攀爬两个天使浮雕的距离到达从屋内数大约是二层地面的位置,然后顺着拐角爬到房子的另一侧,再向下拐一点。
之后便是ろ,踩着浮雕迈到房间旁边大树那根触及房屋外墙的树枝上,以向上翻转90度的方式在大树上攀爬,到从自己开始处于的那根树枝向下数三根树枝的位置,再次回到房屋外墙的天使浮雕上,用身体画出半个の字,便再次回到树上,踩着大树的枝干把剩下半个假名写完,这样就顺利的到达了地面。
会建设起这样奇特的密道的中村青司肯定是个生性浪漫的人,至少一定很喜欢这首诗歌。只可惜,他所煞费苦心建造起来的密道,却因为不明就离的旅社所有者砍伐掉梧桐树靠近房屋外墙的枝干的行动而被破坏掉了。但即使没有树枝的帮助,只要体力足够好,从三楼的起点以这样的路径爬到二楼死者居所的窗户边还是完全没有问题。
那女人就是先用自己的笔记杀死对方,然后从这条空中之路爬到死者的房间,偷走对方的笔记的吧。
“我只记得她藏在黑色面纱之下的那双橙黄色的眼睛。”
我说道。尽管上一刻我们还在说着密道的事,但火村立刻就跟上了我的思路。
“没有看清她的容貌不是你的错,有栖。”
“火村,她就是那个瑞典人吧。那个像新闻里说的那样利用笔记的力量随便杀人的混蛋。”
考虑到在死者房间中发现的笔记本上写了关于瑞典某所大学的地址这个信息,很可能这两个笔记的持有者之间起了内讧,在死者几乎要查实凶手的身份的时候,凶手查清了死者的身份,找准机会靠近他,捷足先登将他杀死,然后夺走了他的笔记吧。
听到我这样说,火村皱起了挺拔的眉毛。
“只能说有这种可能。不过有栖,虽然我也很希望留在这里帮助弄清楚那女人的身份,但总指挥官已经要求我尽快带你回到日本了。遗憾肯定是免不了的,但相信以调查总部的能力,最终一定能锁定那女人的身份。”
“不论怎么说,那样使用笔记的力量都不可原谅。”
“确实。但有栖,我们现在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如果我早一点作出反应,也许你们就能追上他了。是我太自私——”
我一时不慎便说出了自己的真是想法,果不其然,火村看向我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十分锐利。
“自私?你在说什么呢,有栖。”
“我的意思是,我太迟钝了,才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叫人拦住他。”
火村依旧以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幸好之前我已经重新发掘起了自己曾经具备的精湛演技,虽然没有彻底打消他的疑问,但总算勉强过关。
“有栖,你没发现自己最近总爱把身边出现的一切错误都归咎到自己身上吗?这可非常不像你平日随随便便的作风,片桐君要是知道你突然这么有责任心肯定会很高兴吧。你的腿本来就受了伤,再突然被撞翻在地,又猛然间看到死神,受到这一系列刺激后一时难以作出反应再正常不过了。你是个普通人类,不是特摄剧里飞来飞去的超级英雄。”
“我知道。”
可我刚刚是撒了谎。
在再次看见硫克的那一刻,我就立刻明白自己应该赶快叫人抓住那个女人。可我没有,因为在看见硫克那惨白的眼珠转向我的时候,我想起了他说过的话。
死神会纠缠着每一个笔记持有者,直到它们将持有者的名字写到自己的笔记本上,看着他痛苦的死去的那一刻为止。我不知道硫克有没有认出我,按理来讲,他能够看到我的名字,但我不知道,现在他在我头顶上看到的名字到底是夜神月,还是有栖川有栖。
但我清楚,只要他与我进一步接触,就算我的名字在他眼中已经彻底改变,他大概也能够很快确认我的身份。
然后呢,是再一次诱惑我拿起笔记?还是直接把作为失败者的我写到他的笔记本上,满意的看着我在他眼前抽搐着死去的样子?
不论是想象出来的哪种结果,都让我在那一刹那感到如坠冰窟。于是我怀着对于死亡突如其来产生的恐惧,呆呆的看着他们绝尘而去。
然而仅仅在几分钟之后,我便猛醒过来,并且意识到,自我放任那个疯狂的杀手带着杀人凶器从我面前安然离开的那一刻起,她所杀害的每一个无辜之人的鲜血,都将同样染红我的手。
我曾为了创造没有犯罪的新世界而使自己的双手沾满犯人乃至我珍视的人的鲜血,而现在,我却为了保住自己的生命而放走了一个最该被制裁的恶人,这着实很是荒唐。也许,对生命的贪恋超越了对身边的人的感情,才是我当时能够狠下心肠痛下杀手的原因。
父亲如果知道这一点,会怎样看这样罪孽深重的儿子呢?不,在最后的一刻,他其实已经明白了吧,那时他心里一定很难受。而我却是直到现在,才发现了自己无法利用笔记的力量建立新世界的真正原因。
至少在选择旁观的这一刻,自私之心控制了我。以制止犯罪为借口牺牲掉亲人和朋友,却不能牺牲自己的性命去制止那个疯子无差别的杀害更多无辜之人的我辜负了曾经的理想,也辜负了因我而死去的那些我在意过的人。
我必须弥补,哪怕是用性命也好,必须得弥补这个错误,至少这个错误还能够弥补,而其他大部分错误已经永远没有弥补的可能了。
心中有个声音在这样说。
可同时,另一种声音也开始在我耳边窃窃私语。
忘记这一切。这样就可以做回那个快乐的小说家,不存在不得不背负的过往罪孽,也没有曾经让我浑身沾满无形的血迹的理想,有的只是有趣的事业,好脾气的编辑,爽朗的朋友们,还有想要一直像现在这样互相扶持着走下去的火村。
透过将卧室和浴室隔开的毛玻璃,我能影影绰绰的看见火村高大的身影。他似乎正粗鲁的把之前在便利店买来的苹果倒进洗手池的水中乱搅一通,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像平日在家中一样,把削好的苹果片摆放在塑料盘上让我陪他一起吃。我过去常常嘲笑他是个相当不称职的新婚妻子,结果每次他都是一副你行那就你来做的样子,于是为了偷懒我只好接受现实。
这样的身影,让我想起来十几年来我们斗过的无数次嘴,互相开过的无数没品的笑话。我不知不觉的笑了笑,眼前却又麻烦的起了点水气。
即使不考虑其他任何人,仅只是想想火村——我也该下定决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密道的问题参考(毁灭)了哪本小说某个浪漫的诡计,看过那书的人都懂,其实之前那个鬼扯的诡计也参考了高木彬光某作和切斯特顿某作。在剧情逻辑上我已彻底弃疗,最近事情比较多也顾不上管文章的逻辑,所以狗血爱情故事的即视感好像越来越强了,真是——所以如果真有人在看这玩意,不负责任的拜托自行脑补动机。终于要写到瑞典部分了。
☆、初逢
“听到他用自私来形容自己,我本来应该立刻猜到他那时到底想的是什么。”
那个拿着介绍信到这边来的男人用浑厚的声音自责的说道。尽管已是3月,北欧的气候却仍如同深冬,连乌普拉斯大教堂的雪也不曾彻底化掉,因此,在他身披寒风来到我的实验室之后,我的助手替他泡了热乎乎的红茶。他在问候过我们二人之后,便立刻提出希望我能够帮助他联系寻找他的朋友。费了不少努力,我才让他像现在这样,暂时抑制住焦急的心情,坐在这里向我倾吐关于他朋友的情况。
介绍这位来自日本,自称名叫日村晶的年轻人来到乌普拉斯大学我的实验室的人是几年前我曾经帮助治疗过的精神分裂症患者,那位患者曾具有两种人格。我们用心理疗法,终于帮助她将这两个人格渐渐融合。治疗结束后她恢复的很不错,不久便回到了英国,据说现在从事着非常有意义的工作。在那次治疗的过程中,我与那位患者的家属建立了友谊。这次,正是那位姓渡的先生执笔,将现在坐在我面前的这位不懂得瑞典语却不得不到瑞典来寻找失踪的朋友的小伙子拜托给我。
“我们准备启程返回日本的前一晚,我看到他看着手机上那条关于生活在瑞典的无差别杀人狂疑似又犯下新案件的新闻,脸色变得极其糟糕,便猜到他在为自己没有拦住那个逃离现场的女人而感到自责。可当时我错误的认为我们很快就能回到日本,而且他又同意了之前我向他提出的希求,一切肯定可以回到正轨,就自以为是的没有采取积极措施改变他的想法,只试图引开他的注意力。结果他悄悄在我的茶杯里放了他平日用于治疗失眠的安眠药,留下字条说他必须去瑞典,然后就此消失。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啊。”
年轻人的声音中包含着深重的忧心和关切之情,他的这种态度和他所叙述的事件的过程,让我一时不免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
“日村君所说的那位朋友,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很重要。”
坐在实验室的扶手椅上的日村垂下了头,似乎试图控制自己的某种情绪。
“你的朋友,是个怎样的人呢?”
我继续追问。在作出某种行动之前,我倾向于多掌握一些信息进行筛选,作出合理的判断,然后才能以此取得最佳的效果。
“怎么说呢。”
日村君将手指抵在了下嘴唇上,应当是在思考该如何回答。
“是一个从任何意义上而言都对我很重要的人吧。”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场面真是相当狼狈。那时候我还是英都大学的学生,某天去东京旅行,不小心迷了路,结果走到了废旧的港区附近,正在这时,我看到某个仓库里冒出了烟雾,大概是起火了,糟糕的是起火的仓库关闭的窗户上趴着一只被困住的猫咪,如果没人帮帮它,在那样的火势下它一定会被烧焦。仓库前倒有不少围观的人,但没人敢靠近起火的房子。那时候年轻气盛天不怕地不怕的我出于义愤,就为了那只猫咪砸破了玻璃闯了进去,结果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见到了他。他当时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身上沾满了血迹,情况紧急到围拢过来的火焰似乎马上就会把他吞噬掉。其实那时进入火场的我也被烟呛到几乎窒息,但是我还是不可能扔下他自己逃走,因为看到他的第一刻,我就忍不住想,虽然那边那只黑色的小家伙终于逃出去了,但这里还有一个需要帮助的小家伙啊。他那时的样子真有点像一只被车轮轧伤的白色小猫,被世界所抛弃,无助的蜷缩在角落里等待着死亡,除了我之外,无人能将他从这样的境遇中拯救出来,这让我不禁产生了想要赌上性命去施以援手的想法。御手洗君,您能理解这样的心情吗?”
这种感觉我明白。在年轻时代我也有过类似的体验,那时我还是个无所事事的颓唐青年。在见面的那一瞬间,突然觉得本来无聊的世界变成了另外的样子,看着对方无依无靠的身影就会胸口发热,甚至希望以性命去保护对方。那真是令人痛苦,却也令人愿意以一生去追念的时光。
看到我点了点头,他继续用看似沉稳实则饱含感情的声音说:
“我不愿欺瞒您。事实上,看到您颇具洞察力的眼神,我就知道许多事情瞒不过您的眼睛,但是由于涉及到保密的协定,请原谅我不能把真相悉数告知于您。我只能对您说,我那次不怎么慎重的行动使得我卷入了一件在当时影响很大的事件,我因此了解到了某个被各国政府讳莫如深的事件的真相。我的友人在那个事件中占了不怎么好的一席之地。实际上,他杀了人,尽管我可以保证,他绝不是出于私欲作出这种事,他只是单纯的想要维护自己认定的正义而已。得知真相的时候,我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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