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以之为傲的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
“John，这都不是我做的。”Sherlock背对他，说，“都不是。”
John微微仰头，说：“是不是，我不在意了。”
“John，你不能不在意。”Sherlock说，“这对我很重要。还记得在屋顶上对我们开枪的那个人吗，他就是凶手，他知道我们的行踪，在我们离开之前，我们必须了结这个案子。”
他三步并两步走到John面前，带着红红的眼眶和未干的泪痕，“John，全伦敦，不，全英国最棒的医生，我需要你。”
“我连这条街最棒的医生都算不上。”
“在我心中你是，没有人以之比拟。”
☆、二十五
二十五
十天后。
“罪犯？”Mycroft悠闲地坐在办公椅上，双手交叉，对Lestrade说，“不需要苏格兰场费心了。”
“我想知道你把他弄哪去了。”
“这个好像你不用过问吧。”Mycroft没有半点松口的意思。
“他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当然。”
“那John呢？”
“他将离开伦敦。”
“跟Sherlok……一起？”Lestrade试探着问，“好吧，你不要用那张写着‘苏格兰场不用过问’的脸对着我了，我这就走。”
“等等，”Mycroft说，“咖啡？”
“不必了，”Lestrade说，“我已经见识过大英政府瞒天过海的权力了。”
他站起来，转身。
Mycroft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无非是对他保护弟弟的做法心存芥蒂。
“我会尽我的可能保护我的家人，并选择和爱人一起承受所有——乃至死亡。”
Mycroft在他背后说。
“我想如果是Sherlock，他会这么想的。”
“哦。”Lestrade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两个巴掌。
另一边Sherlock和John正在收拾东西，他们要赶在Mrs. Hudson出院之前离开。
“不道个别吗？”John问。
“如果你想让我复活的消息再一次传遍伦敦的话。”
“Mrs. Hudson没关系的。”
“你随意。”
“算了……”他低着头叠着衣物，“我没法解释，我想你也是。Sherlock，我想我得好好教教你，爱不等于占有，你当时就是听不进去。”
“John，我……”
“Oh，打住，我回房间收拾一下，你在这好好待着。”John不想把这个话题再引出来，他已经打算让它过去了。
也痛过了哭过了闹过了，该收场了。
John向他的房间走去，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就是那个晚上之前，他把一个领带夹放进了Sherlock房间里——那是一个委托人送来的谢礼，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
虽然不见得Sherlock会好好地用这东西，但有总比没有强。
于是他调转方向走进Sherlock的房间。
Sherlock的西装还好好地挂在衣架上，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他在他的桌子上找到了那个精致的盒子。
他的视线不可避免的触及到他凌乱的桌面，John决定帮他挑拣一些有用的东西带走。
John拉开他的抽屉，发现了一堆本子。他粗略地翻看着，把他认为无关紧要的扔到一边。
终于他在看到一个笔记本后停下了动作。
那是个略显陈旧的不引人注意的本子，扉页写着“斯德哥尔摩实验记录”。
斯德哥尔摩？John好像在迷蒙中听过这个词。
他又做了什么古怪实验了？John想，我之前不知道的。
手指一动，他翻到了第二页。
☆、二十六
二十六
斯德哥尔摩实验记录：
5月23日。
实验前准备。
备注：他对一切一无所知，包括我。
5月24日。
实验开始。
1.注射了4mg/kg5%的硫喷妥钠溶液。他毫无防备，失去意识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要短。
观察：表现震惊，或许还有虚惊。
2.喂了一片安眠药。
备注：我需要让他知道，这不是个玩笑。
5月25日。
1.逐渐切断他与周围人的联系。
观察：出现反抗情绪。
2.适当加以生命方面的威胁。
观察：反社会的人格形象帮了我的忙，他信以为真。
备注：阳台上的衣服被动过了，需要处理掉。
5月26日。
1.断食。
观察：主动要求食物。
2.让他了解到“不得已之处”。
观察：情绪开始出现动摇。
备注：不排除准备逃离的可能。
……
6月5日。
出现长期服用安眠药的副作用，从今天起换成普通安神药。
……
6月11日。
停止药物的使用。
备注：实验生效？
……
6月18日。
实验生效。
……
6月23日。
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的逃离。
只能重新开始真正的实验。
备注：不能再有所保留了，成败在此一举。
6月24日。
1.恢复药物的服用，更换为淀粉药片。
观察：失去逃跑的想法，并开始相信药片的精神控制作用。
6月25日。
1.假装喝醉借机再次重申“不得以之处。”
观察：深信不疑。
6月26日。
1.
——I love you,
——I value you,
——than anything,
——than the world,
——than my life.
观察：选择一起离开。
实验成功。
最后的“实验成功”四个字写的很潦草，字迹很新，看来是后来补上的。
笔记本被重重的合上。
John沉默着站着，一字一句地消化着这上面写的内容，他的身体没有因气愤而颤抖，没有大喊大叫，什么也没有。良久，他扭头看向门口。
还好，没有谁在那里。
他把笔记本放回他的抽屉，静静地折回自己的房间，找到了一把短刀。
那是他从军队拿回来的纪念品。
他把它藏在手里，把那只手掩进袖口。
一步一步，向楼下走去，向Sherlock走去。
“John，你怎么收拾了这么久？”Sherlock抬起头，对他笑。
John也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John，你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Sherlock的观察力总是敏锐。
“没什么，只是对离开这里有点伤感。”John调整了下面部表情，使他看起来比较自然，右手悄悄握紧了刀柄。
他们之间只有几层楼梯和几步路的距离，Sherlock嘴里嘟囔着：“要不要带走骷髅先生？”说着他便向沙发后面走去。
John在他身后慢慢靠近，他尽量让自己脚步自然平稳。
他背对着他，在军队受的训练使John可以把这一刀刺的又准又狠，让Sherlock毙命当场只是举手之劳。
杀了他吧，杀了这个欺骗自己玩弄自己的混蛋。
他在心里呐喊。
一步。
两步。
刀尖从袖口探出。
“John，”Sherlock突然出声，“你什么时候去见下Mary？”
他哗一下转过身来，John被吓了一跳：“见Mary？”
他情急之下把短刀缩回袖子，划破了自己的手。
“你说过你对她还有责任，你要离开了不去跟她道个别吗？”Sherlock说，“Oh，你别用这种被吓呆的表情看着我，这看起来真的很蠢——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再管你去做什么了，也不是不管，呃，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了，不，我不会再强制你，你愿意走随时都可以，不过我希望……我的意思，my god……你能明白吧？”
Sherlock很少有这般语无伦次的时候，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总之，你去吧。”
John还没来得及动一下身子，Sherlock又说，“John，我做过很多错事，我现在很后悔，如果你不回来了，我就用一生的孤独来赎罪——我不是怀疑你不回来，也不是威胁你，我只是担心……Oh！fuck！”
他一下栽倒在沙发上，咬着嘴唇跟自己生闷气。
“Sherlock，”John说，“你现在真不像Sherlock。”
“因为你，我还是当条金鱼吧。”他背过身去，不再说话。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Sherlock没再听见John的声音，于是他坐起来说：“你还杵在这干嘛？”
John笑笑，左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个小盒子：“我是想来告诉你，我找到了一个不错的领带夹。”
“领带夹？”Sherlock小声说，“我平常可不戴这玩意……”
John走过去在他面前把手张开，一枚精致的泛着银色金属亮光的领带夹躺在他手心，上面点缀着一颗小小的灰蓝色的宝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个珠宝商给的谢礼，我认为还是很漂亮的。”他说。
Sherlock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领带夹，又看了一眼John的眼睛，嘴角勾起，眼睛微眯：“它很配你的眼睛。”
他接过来，低头把它夹在John的衬衫上。
John拿着刀的右手已经出了不少汗，和少量的血混在一起，他紧紧捏着手心不让他们流下来。
“但我觉得蓝钻石的颜色更合适，”他松开手，“等我们安顿下来我会给你买一颗。现在我要去拿我的行李箱了。”
“第一，我不是女人，我对珠宝没有什么兴趣；第二，Sherlock，你知道蓝钻石多贵吗？不要这么幼稚。”John说。
“有Mycroft啊。”Sherlock说的坦然自若。
John哑口无言，对他毫无愧疚的坑哥行为叹为观止。
“好了，别闹了，我们真的该走了。”
John上楼返回自己房间，松开了短刀，手心一片潮湿。
“John，”Sherlock在楼下说，“我的房间有医疗箱，不过我很乐意帮你包扎。”
好吧。
John盯着自己手心的血迹，大概这挫败感会跟着自己一生了。
第二天清晨，Mycroft站在机场，向John伸出手：“我很抱歉，之前是我的失职，我保证从此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尤其是——”他斜眼看了一眼Sherl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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