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作者：素履之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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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知道，但这不是——”
卡莱尔的话被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说这是抑郁的症状。”安克欧面无表情，声音也十分冷淡漠然，“是的，我不否认我有些抑郁，但并不意味着我丧失了正常的思考能力和判断能力。”
“而且，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感觉自己是真正的存在，虽然你们是吸血鬼，但不可否认，你们——爱德华、爱丽丝、埃斯梅、罗莎莉，哦，当然还有你，卡莱尔——给了我许多帮助和关心，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更加真实了一些。可是，我还是不能确定。”他定定地看着卡莱尔，“我需要一个真相。”
……
卡莱尔跟着安克欧再度来到了城南的陵墓区，安克欧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儿，果断走进一个巷子，踏上了一条通入地下的阶梯。
这条阶梯十分隐蔽，就连卡莱尔都没能发现，安克欧却毫无阻碍走了下去。
沿着经过长年风化的岩石蜿蜒着，每一级台阶上都充斥着令吸血鬼难以忍受的气息，卡莱尔不由得抓住了安克欧的手。
安克欧想把手挣扎出来，对方却握得更紧了。
“我要拿手电筒。”
对方终于放开了手。
安克欧打开手电，照着台阶往下走，却觉得这台阶漫长地怎么走都走不完。
突然，卡莱尔将他抱了起来，警惕地看着下面。安克欧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个声音道，“安克欧，你终于回来了。”
“阿罗？”
随着卡莱尔的声音落下，一个中等身材的优雅男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好久不见，卡莱尔。”
☆、007
安克欧看着对面的吸血鬼，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上令人不快的气息，卡莱尔却比他还紧张，把他揽在怀里，力道大的惊人，他觉得自己的腰几乎要断掉了。
“亲爱的卡莱尔，这么久不见，你还好么？”
“很好。”
“哦……看来这次我还是劝说不动你了。”阿罗叹了口气，转而看向安克欧，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异常惑人，“亲爱的安克欧，你呢？故地重游有何感想？”
故地……重游？安克欧眨眼，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并且出于本能，他十分厌恶对方那双邪恶的眼睛。
“看来你全都忘了。”阿罗道，“可惜马里乌斯和玛格纳斯都不在，连凯曼也不在，安克欧，你被人遗忘了么？你的那些忠实的仆人呢？”
卡莱尔看向安克欧，安克欧也一脸迷茫回视他。
“原来你真的忘了，这可不是个有趣的消息。”阿罗笑吟吟的走向两人，手指抚上安克欧的手腕，看着对方脑海中的寥寥记忆，不悦地抿起了嘴唇，“真是个麻烦的事。”
说完，他又换上了一副温和的脸色，热情地邀请两人前往沃特拉作客。
“不了，谢谢您的邀请。我恐怕还要在埃及游玩一段时间。”
“真是不巧啊……”阿罗虚应了一声，消失在两人面前。
安克欧则皱着眉道，“我还要往下走。”
“那就走吧。”卡莱尔没多说什么，只是牵紧了安克欧的手。
越往下台阶上的苔藓越多，手电筒打在墙壁上，就连那些石头都是湿漉漉地反着光，凉意覆盖了安克欧的手和脸，卡莱尔十分体贴地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安克欧惊异于自己的接受，但这的确让他好受了一些。
最后，当两人又绕过一个弯道，就看到了一束灯光，还有两扇巨大的橡木门，用同材质的横梁闩着。
卡莱尔松开安克欧的手，一个人走到门前，轻而易举把横梁取了下来，两扇门应声而开。
安克欧走了进去，脚下全是绽放的花朵，花瓣上甚至还有晶莹的露珠。但这不是安克欧诧异的原因，他只是有些无措地看着墙上的壁画：金色的叶子、棕榈树、黄色的沙漠、三大金字塔，还有尼罗河蔚蓝的河水，身穿古埃及服侍的男女在河上泛着舟，天空中还有红色眼睛紫色翅膀的鸟儿在飞翔。
一切如此的熟悉。
安克欧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
房间的最末端，摆着一个巨大的冰棺，冰棺旁还坐着一个木乃伊。
“马里乌斯！”安克欧在看到的那一刹那就惊叫出声，“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木乃伊抬起头，干枯的脸上嵌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到安克欧，嘴唇动了动，嘶哑着声音道，“安克欧，你终于想起来了？”
安克欧却没回答，不顾卡莱尔的阻拦跑了过去，把手腕放到了马里乌斯面前。
马里乌斯苦笑，“幸好您来的还不算晚。”他低头咬上了安克欧的手腕，牙齿咬进了淡青色的静脉，感受着充满力量的血液，马里乌斯不由阖上了眼。
卡莱尔站在一旁，看着两人莫名和谐的举动，心中叹息，总感觉失态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一般的复杂了。
马里乌斯一边饮着血等待力量恢复，就听见安克欧问，“你真的是马里乌斯？”
马里乌斯抬头，已经恢复的英俊脸孔上满是疑惑，“安克欧，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觉得你是马里乌斯。”
“我的确是。”马里乌斯点头，他站了起来，略有些忧郁地看了安克欧一眼，“您比原来更像个人类了。”
“……”安克欧略有些无语，“我本来就是——”想说的话突然间就说不出口了。他看着自己的手腕，伤口已经恢复了，这是正常人类应有的表现么？还有，他为什么要把手腕递给这个男…吸血鬼？
马里乌斯看着安克欧茫然的表情，回想到以往，轻声道，“看来您还是保留了一些记忆的。您若要恢复记忆，必须找到玛格纳斯。”
“我……不是人类，是么？”
马里乌斯点头。“您在很久很久以前是人类。”
“很久很久以前是指？”
“在古埃及诞生以前……抱歉，具体的我不能告诉您，凯曼是最清楚的，他是您的第一批仆人之一。”
“那么，凯曼又是谁？他在哪儿？”
“凯曼是埃及人，他与玛格纳斯一样，从未回应过我的呼唤；除了您亲自召唤他们。”
“所以这个问题无解。”安克欧垂下眼，又看向马里乌斯，目光专注，“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有找到玛格纳斯才能恢复记忆；可同样的，你找不到玛格纳斯，要‘恢复记忆的我’才能找到。”他说着，注意到马里乌斯无动于衷的神色，不免有些烦躁，他翻过背包，拿出抗抑郁的药吞了进去，好一会儿才道，“不管怎样，这次找到了你，也算是收获了。”尽管这人不愿意多说他想要知道的那些事实。他重重地喘了口气，这才平复了心情，“马里乌斯，接下来你要去做什么？”
“当然是跟着您了，安克欧。”马里乌斯的语气十分理所当然，引来卡莱尔不深不浅的一眼。马里乌斯毫不在意，继续道，“您刚才见到阿罗了？请您务必离他远点。”
安克欧点头，他对阿罗一丝好感也无，自然不会去接近对方。
刚回到西雅图，爱丽丝和贾斯帕已经等在了那里，两人身后是一辆普蓝色的世爵D12，爱丽丝察觉到安克欧的疑惑，笑得颇为意味深长，直接扑到安克欧身上道，“亲爱的安克欧，你知道的，我采取了一些非人的手段。”
比起卡莱尔的态度犹疑，爱丽丝显得坦然又大方，似乎毫不介意安克欧知道他们的身份，也毫不意外对方会接受他们的身份。
安克欧倒是觉得爱丽丝的这种态度给他一种十分舒适的感觉，难得笑了起来，“真是不错的办法。”
爱丽丝也眯眼笑，又冲着马里乌斯道，“你就是安克欧的朋友？”
“你说错了。”马里乌斯语焉不详，看向安克欧，心里一阵叹气，抿紧了嘴唇不肯再开口，一双暗红的眼睛愈发冰冷。
☆、008
事情似乎终于回到了正轨上，马里乌斯代替了埃斯梅，每天早上为安克欧准备早餐，安克欧每次回头都能看到马里乌斯站在台阶上，目送他与卡伦家的孩子们一起离开去学校。
每当这时候，他就会想，不如把那些令人纠结的东西全都抛开，如果马里乌斯的确不愿把真相说出来，那也就算了，至少现在还多了一个人陪他，生活对于他而言也不是那么可怕了。他没注意到，马里乌斯每次看到他与卡伦们在一起，眼睛都冷淡得惊人。
这天上午最后一节课是西班牙文，亚历山德拉女士拿出了许多卡片，要求同桌的两个人从中随机抽取一首歌进行即兴演唱。
爱德华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安克欧走上讲台，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在看到卡片上的歌曲时就连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
Memoria da Noite……
偏偏是这首歌。安克欧努力回想着自己在什么时候听到过这首歌，为什么一看到这首歌就让自己不舒服。
他走回座位，将卡片递给爱德华，爱德华却看也没看一眼，直接问安克欧，“安克欧，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不……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安克欧紧握住自己的手指，“你听过这首歌么？”
“当然。”爱德华道，“如果你实在不舒服，待会儿就只做下口型就好了。”
“哦，没那么糟糕，爱德华。”安克欧道，“快要轮到我么了，你还用看看歌词么？”
“不了，我已经看完了。”
“真是良好的记忆力……”安克欧一边记着歌词一边暗想，成为吸血鬼的福利还是蛮优厚的，不但魅力四射，就连思考能力行动能力也都上了个档次。不过素食的还是比不过那些正常饮食的吸血鬼吧，至少爱德华他们在面对马里乌斯的时候很难克制住内心的紧张，爱丽丝还曾经问他马里乌斯会不会离开福克斯，得到否定的回答后，爱丽丝苦笑说，“马里乌斯恐怕比沃尔图里还要令人害怕，也只有卡莱尔能受得了了。”
他们是第二组，第一组的已经唱完了一首Siempre Me Quedara，安克欧和爱德华走到台上，对视了一眼，安克欧闭上了眼睛回想着歌曲的旋律，爱德华已经开始唱了。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一片破败景象，幽灵放荡歌唱、
黑色迷迭香绽放，藤蔓蜿蜒生长
灵魂张望，信仰血色的月光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长发的吸血女王推开尘封的窗
枯树枝影照她的脸庞，清纯如少女一样
她幽怨的声线与亡灵一起咏唱
心爱的人啊，你是否还记得我模样
我入葬的晚上，你是否一直悲伤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
安克欧听着爱德华堪称完美的声线以及演绎，仿佛也被对方带动了情绪，轮到第二小节时，十分自然地衔接了上去：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日与月璀璨消长，我却只能见到月亮
她有叫人沉迷的味道，血红的浓郁和银白的清香
女王低声吟唱，断颈的小花躺在她的脚旁
它们喜欢阴冷的地方，隐藏在深渊枯树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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