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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贾赦归来 作者:苍白少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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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古典名著 红楼梦

  他甄家一直都是太上皇心腹,为上皇暗中监控江南百官民情,对这位新帝还真是有些摸不准脉搏。就像这一回,乾元帝召见这么多富商,到底是想干什么?真的是为了再捞一笔银子?甄应嘉其实并不如此想,乾元帝是太上皇选出来的,眼皮子不该这么浅才是。
  而且,他虽暗中掌控着江南庞大的情报网,可这一场南巡下来,南边几省的官员被汰换了大半,让他一时也有些眼盲耳聋了。没了完善的情报系统,他根本判断不出乾元帝有什么动向。这事儿,他还不知道该怎么跟太上皇交代呢。
  “嗨,怎么没有去求见贾伯爷,只是咱们连门都没进得去啊。前些天贾伯爷都在贾家老宅,不管什么时候去送拜帖,门上都说贾伯爷正忙着,没空见客。咱们这些人,不管送多少礼过去,都是碰得一鼻子灰啊。”一位富商叹了口气,语带自嘲地说道。
  他们并不知道,赦大老爷还真不是故意不见他们,不过是真的在忙罢了。只是这一个小误会,让这些富绅们更加忐忑,只觉得怕是圣上这回的刀子,怕是不会割得轻了。
  “甄大人,您跟贾家是老亲,又是世交,您看能不能由您出面,将贾伯爷请出来,也能让咱们心里有个底啊。”另一富商看向甄应嘉,说出在座众人的心声。
  甄应嘉没搭理他,兀自沉吟着不作声,心里却没好气极了。老子要是能把贾恩侯请出来,还用的着在这儿摸不着头脑?他家同贾家是老亲、世交不假,可他自来都不愿理会贾赦个纨绔子弟,倒是跟贾政交好,贾赦还真不怎么给他面子。
  “薛老板呢,似乎您家夫人跟荣国府太太是亲姐妹,贾、薛两家乃是姻亲,贾伯爷连您的面子也不给么?咱们如今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什么消息您也跟咱们说说啊。”
  这是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面色蜡黄的薛家主轻咳几声,嘶哑着声音道:“各位可能不太清楚,甄大人该是知道的,荣国府大房、二房之间并不太和睦,我在贾伯爷那里并没有什么颜面。况且,几日前我便已递了拜帖,也并没能见到贾伯爷。”
  甄应嘉淡淡地瞥他一眼,心知肚明他此来是为的什么,却没打算插手进去。他自己还琢磨不透贾赦,哪有功夫管个将死之人。薛家虽然族人众多,但没了这个掌舵的家主,早晚是要散的。
  “事到如今,你们也没什么别的法子,唯有共进退罢了。依本官之见,你们该当推举几位代表出来,亦当商量出各自的底限,明日陛见之时也好应对。”甄应嘉说罢便端起了茶杯,这便是要送客了。这些商人的事,他并不想参与太多,给出个方向便是了。
  一群人无功而返,唯有薛家主厚着脸皮留下来。他不怕花费银子,怕的是贾赦借题发挥,将他整个薛家往死里坑啊。                        
 
    第二十六回 没好气赦赦折腾人 知因由薛二要田契
 
  旁人并不知道甄应嘉同薛家主说了些什么,只知他离开甄家的时候,本就惨淡的脸色越发灰败了。第二日的觐见圣驾,也是薛二老爷出面,只说兄长已经病得下不来床了。
  只是薛二老爷虽然拿着玉牌,却没能进入行宫拜见圣驾。赦大老爷的心眼儿一点也不大,老薛家既然都已经对他家祭田动手了,还想从他这里得好处,简直做梦!左右今儿来的商家不少,少个一家两家的根本不碍事。
  说是觐见皇帝陛下,其实宇文祜也不过是露个面接受跪拜而已,后面的事情都交给大老爷出面。觐见后的赐宴上,赦大老爷端坐在主位上,瞅见的就是底下一片心不在焉的苦瓜脸。这是个什么意思,怕破财?
  贾赦没好气地笑了,端着酒杯站起身来,朗声道:“诸位,这一杯是圣上特意命我,代他老人家敬于诸位的。这次长江水患,南方几省损失惨重,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诸位能慷慨解囊,为赈济灾民出钱出粮,实堪称天下商人表率,该当嘉奖。请,满饮此杯!”
  此言一出,底下的富绅们皆不敢怠慢,当即谢恩后之后干掉杯中酒。得,这普天之下,能得到皇帝嘉奖的商人能有几个,他们那些银子也算是没白花。不过,这嘉奖难道只是空口白话的一说?皇帝陛下未免太小气了些,哪怕立块碑也好啊。
  赦大老爷心里有气,便故意抻着这些人,一杯酒之后便不再说话,只管先填饱自己肚子。且让他们食不下咽去吧,有什么话都等老爷吃饱了再说。奶奶.的,这是要给他们好处,一个个弄得跟破了产似的,德行!
  “好了,酒足饭饱,咱们也该说些正事了。诸位,请随我到偏厅吧。”贾赦吃饱了也不管旁人,站起身来就往偏厅去。左右这些人也是食不下咽的,真是白瞎了御厨的好手艺。
  正题来了!
  在场的富绅们面面相觑,皆是有种松口气的感觉。被人吊着胃口,实在是难受得很,尤其是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那种屠刀就在头顶,却偏偏不往下落,还让你盯着屠刀吃饭的痛苦,实在太让人痛苦了。
  如今对他们来说,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倒不如让屠刀早早落下,早死早超生呢。
  偏厅已经被布置成了会场的形式,南面的整面墙都被幕布遮住,下面摆着一排排的座椅。赦大老爷让富绅们都坐了之后,自己站到幕布前,清了清嗓子道:“我知道,今儿这顿饭,你们没一个吃好的。担心什么啊?庸人自扰罢了!”
  他目光含着轻蔑,逐一扫过排排坐的富绅们,待看得许多人面色难看之后,方一转身将幕布拽了下来,“都认字吧,知道这个字怎么念么?”
  即便不喜贾赦的眼神和语气,富绅们也不由自主地往墙上看去。之间雪白的墙面上,书写着一个偌大的“海”字。贾赦这是什么意思,一个海字还能有谁不认识,还是这字里有什么玄机?
  贾赦将众人的脸色看在眼中,有莫名其妙的,也有惊讶之后若有所思的,甚至还有几个略一沉吟便面露喜色的……他将这些人一一记在心中,方开口道:“诸位该都知道,我朝立国之初,因有倭寇侵扰沿海之地,是以海禁森严,不允许商船、民船随意出海。”
  “后太上皇继位,怜惜沿海百姓生计艰难,准开闽、粤、江、浙四处口岸,自此我朝海贸大兴。当年松江口岸船来如织的景象,想必在座诸位还有印象。只是好景不长,闽、江、浙三地口岸相继关闭,松江、宁波口岸再不见那般繁华景象了。”
  随着赦大老爷的话,底下的富绅们不由敛气摒声,他们能将家业做大,本身便少有酒囊饭袋。一个“海”字或许不能让他们明白,但贾伯爷既然提到了海贸与通商口岸,他们若还是听不懂话音儿,那便枉为一地豪商了。难道说……朝廷要重开江、浙两地的通商口岸不成!?
  偏偏贾赦说到这儿便住了嘴,端着杯茶水慢慢地呷饮,直恨得人想把茶杯都给他灌下去。
  好半晌都不见他那杯茶见底,终于有人坐不住了,吭吭哧哧地开口道:“伯、伯爷,莫不是朝廷……朝廷要重开海禁,重开松江、宁夏口岸?”
  “并没有啊。”赦大老爷这回很老实地摇头,并没有再吊人胃口,“海禁是否重开,乃是国之大事,不是一两句话便能决定的。通商口岸亦关系重大,圣上虽有此意,却还要多方筹备,短时间内开不了。”
  只是,他这般实诚,倒还不如吊着人好,至少还能有些希望啊。只见原本亢奋起来的富绅们,一下被打回原形似的,被幻灭打击得不轻。
  这伯爷忒可恶了,耍人很好玩儿吗?!
  但其中也有明白的,既然这位贾伯爷都已经提起海贸来的,自然不会是为了耍着他们玩儿的,其后面必还有话说。怕是他们先前的表现太过明显,让贾伯爷心里不痛快了,如今故意折腾他们呢。不过也是,本是送好处给人的,反被人当成打劫的,谁心里也高兴不了。
  “干嘛都哭丧着脸,本伯爷的话还没说完呢。像你们这么沉不住气的,也不知道生意是怎么做成的。”赦大老爷嫌弃一句,方坐正了身子,正色道:“这次请诸位来,并未事先知会原因,实在是其中的好处不小,我怕到时候知道的人太多,把圣人的行宫大门都给挤爆了。”
  “诸位为百姓,为国朝,为圣上解囊,虽是诸位的心意,但圣上却不能无所表示。毕竟,谁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士农工商皆是有付出才有回报。圣上感念诸位的付出,自然也不能你们吃亏。是以,才有今天咱们这一会。”
  富绅们心情又被提了上来,嘴上不敢说,心里却直嫌弃这位伯爷说话磨叽,叨叨咕咕半晌了,还是没说到重点。圣上到底准备怎么回报他们,您倒是说啊!这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心疾都要犯了。
  大老爷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觉得自个儿折腾得也差不多了,才道:“圣上已命本伯组织远洋船队,特许船队可以在沿海各口岸停靠,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松江和宁波。而诸位,则可以入股,或者排遣船只的形式加入船队。只不知,诸位可有兴趣参与否?”
  当然有!
  贾赦此议一出,在座富绅当即哗然。江浙地区通商口岸关闭,他们虽然还能到广州进行海外贸易,但却受制于当地牙行,会损失相当大的利益。如今听贾伯爷的意思,他们只要加入了伯爷的船队,便能随意停靠口岸,再不用非得到广州去看人脸色。
  这其中也有许多从未接触过海贸的,他们都知道海贸获利巨大,但却因实力不够或者担心风险不敢涉足。但如今圣上同贾伯爷给了他们机会,若是入股进船队,即便损失也是有限,可获利却将相当可观,这是个壮大家业的机遇啊。
  但是,有些事也是要事先问清楚的。
  经过一阵议论之后,一位昨日被推举出来的代表站起来,向大老爷恭敬地拱手之后,问道:“伯爷,船队入股如何折算,所获收益如何结算,如何才能派船只加入船队?我等皆是生意人,既是做生意自然要问个明白,请伯爷为我等解惑。”
  “在商言商,这没什么不能问的。”赦大老爷摆摆手,不在意地道。他轻轻一击掌,便有侍者捧了一摞小册子发给每位富绅,道:“关于船队的事,册子上说得很清楚,诸位也不需要立刻做出决定,可以把它带回去细看。明年三月,船队出海之前作出决定便可。”
  打发走了这群富绅们,赦大老爷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老爷他还是不习惯跟太多人打交道,没意思透了。往后要跟祜祜打个商量,这种事他可不要再出面了,有这精力他还不如画几张图纸呢。
  “怎么蔫耷耷的?我可是听说了,你送走的那群富绅们,可个个都是精神抖擞的啊。怎么,那是群妖精,把你的精气神给吸走了?”听说贾赦忙完了,宇文祜一进门便看见他软绵绵地摊在椅上,忍不住上前戳了戳他腰间的软肉。
  痒痒肉被戳,大老爷身子猛地一颤,差点没出溜到地上。他连忙握住祜祜作怪的手,拿自己一点没有威慑力的桃花眼瞪他,作怪地嗔道:“你个没良心的,人家还不是为了你。”有妖精也是你!
  “噗……作怪!”宇文祜轻笑一声,将人拉起来带着回了暖阁,“这几*你也辛苦了,等过了年,我带你到苏杭等地好好玩几天可好?我记得那回老国公到这边办差,你说没来过非要跟着,结果被老国公偷偷走掉了,你个出息的,连着哭了三天才算。”
  “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那时候我不是还小呢。”大老爷虽然脸皮挺厚,但被祜祜提起当年的丢人事,还是微微红了脸。见宇文祜戏谑地笑看着他,强辩道:“我祖母说了,小孩儿就该多闹闹脾气的,不然等长大了就没机会闹了。”
  “太夫人说的是闹脾气,可没说哭鼻子啊。”宇文祜祜一点儿都不给大老爷留面子,将‘哭鼻子’三个字说得格外重。不得不说,有贾赦赦陪伴的那几年,是他人生中最灿烂的岁月,让他想忘都忘不了。
  赦大老爷有些无言以对,干脆闭上眼睛趴在炕桌上装死。祜祜最不可爱了,谁还没个年少无知的时候了!
  隔日,贾赦组织远洋船队的事便在金陵传开,并且以飞一般的速度想着周围几省扩散。一时间,多少富商顿足扼腕、悔不当初。当时圣驾张榜的时候,为什么要吝惜那些许的钱粮?若是能拿到那代表加入船队资格的玉牌,便是出十万两也不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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