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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婴女中 作者:四百八十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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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虐恋情深 励志人生 民国旧影 恩怨情仇

  大家听了这提议都很赞成,便都说让弗洛伦斯讲一个,她放下茶杯,说她今天总是想起小时候听来的一个故事,正好和我们分享一下。
  “故事发生在普法战争期间,”她的声音温雅,中文也很流利了,“普鲁士打败了法国,便要求所占领地区的人们都改说德语。”
  “奴化教育吗?”我问道。
  弗洛伦斯点点头,继续说道:“当时一队普鲁士的士兵依次视察那些法国的村庄,村民必须要用德语与他们打招呼,谁说了法语就被当场杀死。这列士兵进入一个村庄,命令所有会说话的村民全部出来排成队,向普鲁士人问好。村子里几十口人,一路问下来,当场杀了几个人,因为他们不会,或者不愿意说德语。到了队伍的最后,却见站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小小的一个身影,仰头朝士兵们微笑着,而这个婴孩的母亲,当场就吓得晕了过去,谁也不知道孩子是怎么混到队伍里的。”
  “然后呢?两岁的孩子会说一些话啦!”大家几乎同时嚷了起来。
  “然后这列士兵的头头,便走了过去,一手举起屠刀悬在孩子的头上,一边笑眯眯地问道:‘小朋友,你会说些什么?’一时所有村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当时起居室里所有听故事的人,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为这个孩子的命运担忧着。
  “那孩子就一个劲儿地朝士兵头头笑着,笑得‘咯咯’响,头头又问了一句:‘妈妈都教过你说什么?’大家屏住呼吸,惊恐地看向婴孩的脸,还有几个善良的妇人干脆别过头去。”
  说到关键时刻,弗洛伦斯偏偏端起茶杯,细细啜了一口,再放下杯子时,我看见她的眼中已经染上了一层捉摸不透的悲怆情绪,我的心也揪了起来。
  “‘妈妈!’只听婴孩脆生生地叫了一声,紧接着又是几声:‘妈妈,妈妈,妈妈……’”
  “这说的是啥语啊?”大家齐声问道。
  “什么语都是,什么语都不是。德语和法语口语里的‘妈妈’都是这么叫的,孩子只是一直说‘妈妈’,士兵头头的脸莫名抽搐了一下,慢慢放下了屠刀……”
  起居室里先是一阵沉默,紧接着不知谁带头鼓起了掌,随后我们都鼓起掌来,我坐在烛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早已是泪水涟涟。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主线就都出来了
 
  ☆、四更
 
  (十)
  第二天上午,几个下层日本军官带着两个日本记者来到圣婴女中,一同来的还有两三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日本女人,看上去应该是军妓。他们来圣婴女中是想拍摄一些照片,表现日军“进驻”南京后和当地百姓“友好融洽”的生活。
  日本人挑了一批看上去干净好看的难民,有男有女,把他们带到学校东头的礼堂里,先是拍一些合影,强迫着大家笑,难民们哪里笑得出来,可迫于日本人的- yín -威,只得咧咧嘴,勉强笑一笑。拍完一组照片,随同的军妓中有一个站了出来,掏出一把碎钱和糖果抛在地上,难民们许是饿急了,许是本就贪心,爱占些便宜,竟都扑到桌子下面、椅子背后抢了起来,这下好了,日军带来的记者将镜头对着他们,相机一个劲地闪着,我和琼斯小姐站在一边,我觉得脸上滚烫,是羞,是愤,琼斯小姐的一张脸则是煞白,尴尬到了极点。
  这些日本人走后,琼斯小姐厉声呵斥在场的难民,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她发火,她僵直地站在那里,瞪圆了眼睛将所有人扫视了一遍,当时还有几个不知好歹的妇女因着之前捡到的便宜相互嬉笑着,琼斯小姐这么一瞪,大家都安静下来,在那片刻的寂静中,我仿佛听到了琼斯小姐愤怒的心跳。
  “你们,”她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因努力压抑着羞愤而微微颤抖着,“怎么可以要你们敌人抛予的东西?怎么可以跪在地上争抢敌人的东西?你们不仅羞辱了全中国人,也羞辱了南京,羞辱了圣婴女中,羞辱了我琼斯小姐!”
  那天晚上琼斯小姐非常低落,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晚饭前后去慰问难民,甚至根本就没有吃饭,早早地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院子里有人问起她,觉得她看上去怪怪的,早先那批被叫去拍照的难民中,有几个懂事的,没有去捡军妓东西的,就将这事情说给别的难民听,听的人也很生气,气日本鬼子作践中国人,气那些不争气的中国人自己作践自己。
  而这件事、这股怒气,后来便阴错阳差地促成了一宗事件,一宗改变弗洛伦斯命运的事件,不过这是后话了。
  那天晚上快九点时,我终究放心不下琼斯小姐,端了些简单的食物去叩响了她的房门。半晌,她走过来开了门,她说她在写日记,让我进去。
  我走进屋子里,将吃的东西放在她的桌子上,她的房间虽然简陋,但十分整洁,看得出主人的有条不紊。
  “俞小姐,”她先开了口,“谢谢你来看我,你知道,我今天真的感到累了。”
  我有点拿不准她的意思,怕她是在委婉地下逐客令,便站起来说:“哦,琼斯小姐,您不要想太多了,吃点东西,早些休息吧。”
  她却对我摆摆手,示意我坐下,接着说道:“其实哪一天不累呢?哪一天都累。日军进城才短短四天时间,学校里里外外就发生这么多事情,你们中国人叫我‘活菩萨’,大家信任我,依赖我,每天都有人拉着我,求我收留他/她,每天都有人跪在我面前,求我帮忙寻找失散的亲人……我每天所做的事情,包括驱赶欲行不轨的日本兵、管理校园与难民、为大家的口粮与安全东奔西走、与使馆的人斡旋、与军官交涉……怎么能不累呢?可我愿意为中国人做这些事,我愿意为上帝所欲眷顾的子民做这些事。”
  “琼斯小姐……”我竟感到一丝自责,仿佛今天下午钻进桌底捡东西的人是我,声音也没有底气起来,“您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对大家失望了是吗?”
  她捏了捏额头,转而又看向我,“说对大家失望,其实不公平。我确实是伤心了,但这并不会动摇我为中国人做事的决心,中国是个古老而美丽的国家,中国人,大多中国人,都是可爱的,有你这样勇敢而富于正义感的姑娘,有周嫂那样愿意为同胞挺身而出的普通百姓,是的,我接触到的中国人,大多是善良而知感恩的。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面对什么困境,你们都要挺直脊梁,要有骨气,再凶残的敌人也灭不了一个有骨气的民族。”
  那天我记住了这句话:再凶残的敌人也灭不了一个有骨气的民族。
  (十一)
  十二月十九日。圣婴女中接纳的难民已经接近三千人,除了我们的宿舍和几间重要的储藏室,到处都挤满了人,女人和孩子居多,也有部分男性难民。
  粮食明显不够,我们已经将一日三餐简化成了两餐,为了缓解压力,我们开始劝说那些四十五岁以上的妇女回家,和她们的家人团聚。妇女们挤在校园里是为了躲避日本人的欺凌,然而,她们留在家中的男性亲属又会因为无法证明身份而被日本人当作中国士兵抓走。那些妇女们口头上答应了离开,却都迟迟不肯动身,我们也没有采取任何强硬措施。
  冯二鹅的丈夫还没有消息,我心里觉得是凶多吉少。这几日以来日本人集中杀戮了一批又一批的中国男人,下关码头那边的江面上漂的都是死尸,听说他们一开始还是一排一排地杀,第一排的被打死后,让第二排的人上去将他们的尸体推进万人坑里或者推进江水里,自己再站上去,第二排的死了,第三排的给他们收尸,然后再轮到自己,以此类推……再后来日本人嫌这样浪费子弹和时间,干脆将汽油泼在成百上千的人身上,然后一通扫射完事。
  下午的时候,德国使馆来了封信,是给弗洛伦斯的,她看完信整个人一扫近来的阴霾,我们都猜应该是她未婚夫有消息了,果然,她告诉我们克劳斯将于平安夜抵达南京,将她接走。我们都替她高兴,心里却都有些不舍。缘分是个奇妙的东西,如果不是这一场战争与杀戮,我们这几个人又怎么会在南京城的这所学校里患难与共了这么多个日夜?我们舍不得弗洛伦斯,却又想看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去到属于她的地方去。
  十二月二十号的早晨,我去楼下打水,迎面碰上弗洛伦斯,我眼前一亮,或许是她知道没几天就要和未婚夫重逢了,我觉得她看起来容光焕发,就像我第一次在冯二鹅家门口的巷子里碰到她时一样,颈背挺直而秀美,一双秋水明眸顾盼之间仿佛也脉脉含情,撩人心怀。
  “早啊,吴小姐。”我跟她打招呼。
  “早安,俞小姐。”她微微笑着,本已走了过去,又想起什么,转过身来,“琼斯小姐说,下午威尔逊先生会驾车带我们去采购些圣诞节要用的东西,你也一起吧?”
  “好啊!”连续多日的黑暗让我对这个即将到来的得闲时光向往起来,其实我原本就想去买个小礼物赠送给弗洛伦斯,“你和克劳斯会和我们过完平安夜再走吗?”
  “嗯!我们会和大家一起度过这个平安夜!”
  可惜的是,这个礼物我到终了也没有买成。
  中午的时候,琼斯小姐去参加美国使馆组织的一个会议,她将于下午两点回来,威尔逊先生也将于两点驾车过来带我们出去采购。
  不到一点的时候来了几个醉醺醺的日本兵,为首的就是当时已因屠杀中国人格外勇猛而晋升为曹长的渡部次郎。
  几个人一进校园就吆喝着要“花姑娘”,遇到这种情况,如果琼斯小姐在,还能唬住他们,可她偏偏去开会了,大家便一边想办法拖住他们,一边派人去使馆喊人。
  弗洛伦斯想起琼斯小姐房间里有一面美国国旗,有一次一辆载有日本兵的汽车蛮横地想开进来抓女人,琼斯小姐便将这旗子往车前一铺,那些日本人终究没敢从美国国旗上碾压过来,只得掉头开走了。弗洛伦斯跑去拿来这面旗子,将它抖开,伸直了胳膊用英语对几个日本兵喊道:“这里是国际安全区,这是美国的学校,武装士兵不得入内!你们快离开!”
  这一喊不但没有吓跑日本人,反而让为首的渡部次郎对她起了色心。这些日本兵看惯了糟蹋得灰头土脸的老百姓,突然出现一个天仙似的尤物,简直跟做梦似的。
  渡部次郎兴奋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嘴里连连“哟西”着。
  弗洛伦斯原本一门心思在保护大家,也许她觉得自己是个外国人,可以像琼斯小姐一样唬住日本人,可日本人偏偏只认她那张与生俱来的东方面孔,只当她是个漏网的中国美人。
  看见几个日本兵对着自己扭曲了面孔直吞口水,弗洛伦斯这才意识到一丝危险,她指着自己手臂上的袖章:“我是德国人!我是美国学校的雇员!你们不得无礼!”
  并不是说德国人美国人的命就比中国人的值钱,只是在当时的国际形势下,日本人对他们还是有所收敛的。但眼下,这些日本兵可不管她说了什么,急不可耐地就要扑上来。
  “狗.日的鬼子!!”人群中突然传来这厉声的控诉,我们都循声望去,就连日本人也住了手,四处寻找声音来源,我定睛一看,竟是冯二鹅!
  “你们这些狗.日的杂种!!”冯二鹅站直了身子掐着腰,竟又变成那日那截窄巷中的那个冯二鹅了,变成那个掐着腰不让弗洛伦斯的汽车开过去的冯二鹅了,“糟践了我们那么多人,还想糟践吴小姐!吴小姐那么高贵的人能让你们糟践吗??”
  大家愣了一愣,我错愕地看着冯二鹅,在后来的几十年里,每每回忆起这噩梦般的一幕,我都会想,冯二鹅是怎么学会用“高贵”这个词的?又是何时开始认定弗洛伦斯是个“高贵的人”的?是在她稳稳地将一勺热水注入冯二鹅的茶缸时?抑或更早,早在冯二鹅在那截窄巷中在她车顶上蹦跶时?我不得而知。
  可冯二鹅使出的仍是窄巷中的那股劲儿,她悲惨的命运这就走上了顶峰,也走到了尽头。日本人听不大懂她的话,但总能分辨出不是什么好话,也能看出她的怒气与挑衅,他们暂且放过了弗洛伦斯,拿刺刀柄对人群中的冯二鹅一指:“你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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