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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水 作者:竹下寺中一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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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重生 强强 相爱相杀 传奇

  “那活着还有何趣味?还不如死了。”慕容冲见他反反复复就念叨这篇,不由得打断他。
  苻坚只顾诵经,听了他这等大逆不道、亵渎神灵之言,连顿都未顿。
  慕容冲起身走到他身旁,抬头看着金身佛像,勾起唇角,“臣曾以为陛下是个不世出的英雄,想不到却是个矫揉自饰、伪善至极的懦夫。”
  这已然犯上了,苻坚却恍若不曾听闻似的,继续念经。
  “若当真一心向佛,那还为何厉兵秣马,四处征战?难道不进后宫、吃斋念佛就算是凡心已死,跳出红尘了么?江山权柄、宗庙子嗣你哪个能放下?别的不说,光是一个梦魇就可以折磨你数年,就因为一夜往事,你就能数年对我拿不起放不下,陛下,乔达摩悉达多顿悟七日方得解脱,您呢?就算是您现下也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在菩提树下参禅七日,您就能坐地成佛了?”
  苻坚烦躁地将佛珠掷在蒲团上,“谁让你来的?”
  慕容冲懒洋洋地找了个蒲团自己坐下,“奉清河郡侯之命而来。”
  苻坚冷声道:“平常政务自有太子处置,紧急要事中书省亦会及时向朕禀报,另外初一十五的大朝会朕从未误过,朕不过是吃个斋念个佛,实在不知你们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慕容冲把玩着自己袖口云纹锦缎,“臣也觉得他们大惊小怪,本来想对清河郡侯说,当今海内宴清,又无战事,陛下闲得慌,才找些事体做做,要是晋人明日兵临长安城下,陛下肯定在咱们所有人前面大开杀戒……不过陛下本就是仁君,现下又学了佛法的什么慈悲心,或许会拱手让人也说不定?”
  苻坚前来草堂寺本就是为静心而来,结果群臣一片哗然惊恐也便罢了,王景略还将慕容冲派了过来,事到如今,还静什么心?
  慕容冲无意中说中了前世之事,苻坚只觉人间处处苦难、现世种种荒唐,荒凉失意到了极致,连肺腑都在隐隐痛楚,便指着慕容冲颤声道:“对,若是你兵临城下,朕一定大发慈悲,弃城而走,长安城拱手让给你也便是了,省得你大开杀戒!”
  慕容冲见他手指微颤,立时明白自己大概戳中他痛处,想起他有心悸的毛病,顿时也有些慌乱,上前扶住他,低声道:“臣狂悖失言,还请陛下恕罪。”
  “呵呵,恕罪……”苻坚甩开他,“你哪来的罪,罪过都是朕的。以及你们口口声声叫朕去宽恕你们的罪过,可谁来宽宥朕?”
  慕容冲这下子也不敢再逗他,看着苻坚脸色煞白简直心急火燎,生怕将他气出病来,便干脆抵住他背心,为他顺气,“陛下息怒……臣不是那个意思。”
  “朕看你就是那个意思!”苻坚自己也觉心跳得厉害,不敢大意,闭目养神。
  慕容冲随身带了之前御医开的养心丸,又取了随身水囊一并送到苻坚嘴边,柔声道:“陛下,服一颗。”
  苻坚没好气,“朕怕被你毒死。”
  话虽如此,他还是就着他的手将药丸服了。
  这么闹了一场,慕容冲出了一身冷汗,紧紧挨着苻坚坐着,神色竟还有几分委屈,“陛下成日里躲着臣,臣就是想下手,也无机可寻吧?”
  苻坚的气虽顺了过来,可见了慕容冲后,头又开始抽痛,不由得怀念起半个时辰前清净无人、唯有禅意的草堂寺来。
  “话说回来,陛下为何躲着臣?”慕容冲想了想,扯住苻坚的袖子,满面茫然道。
  也不知他近来为何总是爱与自己袖子过不去,苻坚试图将袖子挣出来未果,漠然道:“阿房侯以为呢?”
  慕容冲似乎是仔细想了想,正色道:“莫不是因为臣对陛下有非分之想?”
 
第三十五章 
  “莫不是因为臣对陛下有非分之想?”
  苻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慕容冲见他又惊又怒,不由得扬眉一笑,“陛下躲着臣是因为臣对陛下有非分之想?”
  苻坚一时间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整个灵台皆空,恍惚了半晌只想到四个大字——造化弄人。
  从前自己捧着一颗真心,对方却弃若敝履。
  如今自己早已物我两忘,他却来说什么非分之想?
  “阿房侯方才所言,朕权当没有听到。”苻坚极其突兀地起身。
  慕容冲却极其平静,起身整了整衣袍,端端正正地跪下,“臣的伤势已然痊愈,臣自请回凉州继续作战。”
  上一瞬还在剖白情意,转眼便要策马出征,苻坚再度被慕容冲打了个措手不及,可他如今又实在不想见他,便道:“也好,那你明日便去吧。”
  慕容冲又道:“方才臣或许孟浪,可臣所说均发自肺腑,陛下如今不信没有关系,假以时日,陛下自会明白臣的心意。”
  苻坚神情诡异地看他,“你只是一时魔障,此事不必再提。”
  “魔障?”慕容冲摇头,“臣比任何时候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在说什么。不过,陛下方才才允诺过臣,要无条件信臣,怎么才这么几日的功夫,陛下就变卦了?所谓金口玉言,就是如此不堪一击么?”
  苻坚给他折腾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也没了礼佛的兴致,径自走出大殿,对苦着脸守在门口的致远吩咐:“起驾回宫。”
  慕容冲在他身后悠悠道:“臣来之前去过东宫,太子殿下说倘若陛下准臣再赴沙场,他就安排宫宴为臣壮行,陛下既然已经决意回宫,难道不该与我等同乐么?”
  苻坚深吸一口气,笑出了声,“好好好,同乐同乐,朕见了你就乐得很!”
  当夜的宫宴苻坚还是去了,与其说是为慕容冲送行的宫宴,不如说这是一场家宴,苻丕到苻诜兄弟几人,连带着下个月就将南渡远嫁的符宝、及笄后也要嫁为人妇的苻锦都盛装出席。
  苻坚端坐在上,看着苻宏苻晖几个挨个去敬慕容冲的酒,后者来者不拒,开席还不过半个时辰,年轻儿郎们已然有了些酩酊大醉的意思。一旁的符宝与苻锦亦在窃窃私语,符宝面上不见多少离情别绪,反而是一边的苻锦抓着阿姊的手,满面愁容。
  苻坚招了招手,让二位公主上前。
  “王父。”
  苻坚看着未到豆蔻之年的两个女儿,缓缓道:“转眼你们也长得这么大了,父王也老了。”
  符宝笑道:“王父英明神武,可这句话却说的不对,女儿一辈子在父王身边不长大,父王也一辈子不会老。”说着却是红了眼眶,苻锦在一旁更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你可怪父王?”苻坚想起前世自己想多留他们几年,结果反而遇到兵乱,最后不得不亲手弑女,今生又将年纪尚幼的符宝远嫁,不由得也是一阵怆然。
  符宝摇头,“女儿虽然身在秦室,却也听闻晋人王谢之家闺门雍睦、子孙循谨,一直心向往之,父王未将我嫁入司马氏,而是嫁入谢氏,此番已经很为儿臣考虑了。”
  苻坚点头,“你去之后,孝悌友爱不假,可也要记住,你到底是我苻秦的公主,也不必处处委曲求全,反而让人看低了你。”
  符宝跪地谢恩,“谢父王,只是女儿还有一事不明。”
  苻坚哀凉不已地点头。
  “父王,儿臣此去到底是嫁给谁呀?”符宝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却犹如一盆冷水浇在苻坚头上。
  苻坚轻咳一声,“父王为你找了个风流无双、才学渊博的佳公子……”
  他转头想去找王猛,却发觉今日家宴未请他来,既是家宴,自然也不会有宗正寺卿、鸿胪寺卿列席,饶是他念了数月的经,也难免有些着急上火。
  “回公主殿下的话,陛下为你选的如意郎君名为谢裕,是谢东山兄长之孙,与殿下一般大,自幼不凡,或许日后会与他叔祖一般是个风流人物。”一个略带醉意却也不失清朗的声音传来,慕容冲不知何时端着酒尊绕了过来,他已半醉,整个人都摇摇晃晃,不扶着几案几乎站立不稳。
  符宝径自谢恩告退,慕容冲凤眼微眯,“陛下,臣明日出征,不知陛下可否满饮此杯,给臣这个面子,有陛下为臣壮行,臣定会沾染些许陛下的洪福,平安而归。”
  他话说到这个份上,苻坚不饮未免太过不近人情,于是便取了杯盏,仰头饮尽。
  慕容冲微微扬起头,“臣在北地听过一曲,为其情所感,就不能忘怀,此曲听闻是阳平公苻融所作。”
  “哦?”苻坚还来不及搪塞过去,苻宏便笑道,“王叔竟还会作诗么?孤竟从不知晓,既然阿房侯有幸耳闻,还不赶紧也让我等长长见识。”
  慕容冲起身,“此为横吹曲,请乐府为臣奏曲。”
  “准。”
  乐府自然开始吹吹打打起来,那曲调谈不上多么宛转悠扬,比起晋人的清正雅音更有不如,可毕竟是于金戈铁马之中作出的杀伐之音,别有一番北方男儿的慷慨豪情。
  就在此时,慕容冲却又看着苻坚,挑出一抹笑,“此曲既为北地军乐,自然应有刀剑之声,理应弹剑而歌。只是方才入殿时,臣的佩剑已被收走,不知现下能否请陛下借佩剑一用。”
  虽未称帝,可苻坚在北方俨然与天子无异。天子之剑,岂可轻易借出,供人奏乐赏玩?
  众人均屏息以待,想看阿房侯的恩宠到底到了何等地步,天王又是否会答应他这荒谬绝伦的要求。
  苻坚静静地看他,不管是平阳太守还是中书舍人,不管是皇子、男宠还是皇帝,不管是在床笫之上还是城池之下,慕容冲眼里仿佛永远有火光,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自己所有不堪一击的坚持与抗拒焚烧殆尽。
  他听见自己淡淡道:“准。”
  作者有话要说:
  苻融是苻坚他弟 也是个猛人
  这边公主问话苻坚尴尬的原因是——渣爹横竖谁也不认得 就随便让他们挑一个好的 自己也不知道
 
第三十六章 
  苻坚从腰间取下佩剑,交给一旁的致远,致远神色复杂地交给慕容冲,心中不禁纳罕,难道陛下还未放弃捧杀慕容冲?
  慕容冲双手接过宝剑,只见此剑长约一米,剑身狭窄,雕有篆书铭文,仔细辨认,似乎名曰“淝水”,不由得诧异地挑眉,“这名字倒是稀奇。”
  说罢,他便摇摇晃晃地起身,弹剑高歌,“男儿可怜虫,出门怀死忧。尸丧狭谷中,白骨无人收……”
  那宝剑在他手中似有灵姓,敲击起来犹如金玉羯鼓;而慕容冲不过弱冠,声音仿佛天生带着泼天富贵、花团锦簇,然而此刻唱起这慷慨悲凉的战歌来,竟也不显得突兀,周遭人不过听着,眼前便浮现出衰草萋萋、白骨离离,还有残破旌旗、断剑瘦马来。
  他最后一个尾音戛然而止时,淝水剑铿锵余音仍在,闷闷地敲击在苻坚心里,半天喘不上气来。
  慕容冲醉倚阑干,将长剑归鞘,“陛下可否愿将此剑借给臣,待陇西平定之后臣再归还?”
  苻坚一时并未言语,面上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神情。
  一旁的苻宏已经急了,起身去扶他,“阿房侯,你醉了。”
  慕容冲挥开他,手指紧紧扣住手中剑柄,只看着苻坚,对着他笑。
  苻坚阖上眼,“朕便等你凯旋而归,物归原主。”
  “臣定会完璧归赵。”
  苻坚沉吟片刻,起身举杯,“朕现下算是明白了,王弟苻融所作之歌,经由阿房侯之口唱出来,这是阿房侯在以歌进谏呐。”
  慕容冲自己听着也有些懵,须知他方才真的只是单纯喜欢那苍凉曲调,想为大家助兴,顺便逗逗苻坚而已,如何就变成进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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