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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横贯四方(捭阖本纪 第二部) 作者:独孤求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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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历史剧

  华夏九州历经八百多年的分裂后,终于重归于一。在咸阳,许多有识之士都在称颂如此旷古烁今的功绩,认为堪比上古时候的大同治世已经来临。当然在阴阳家看来,此乃五德推演必然的结果。秦以水德代周之火德,正是邹子所预言过的天道;既是“天命所归”,秦王便自然而然地接纳了国师的看法,改正朔,数以六为尊,衣服旄旌皆尚黑,事皆决于法,以合“五德”之数。
  “君王”二字已不再能满足至高无上的秦王陛下。他为自己冠上了一个德隆三皇、功盖五帝的称号:皇帝。皇帝自称为“始”,而今后将传于二世、三世、乃至万世以为尊。
  皇帝初并天下,丞相王绾等人曾请立诸子为王 ,管理齐、燕、楚等边远之地,但在廷尉李斯的力争之下,始皇坚决否定了群臣的提议。“天下共苦战斗不休,以有侯王。赖宗庙,天下初定,又复立国,是树兵也,而求其宁息,岂不难哉!”寥寥数语,足以振聋发聩;此话一出,朝堂上再无分封之议。
  于是天下共分三十六郡;西起陇西,东至辽东,北抵匈奴,南临百越。从郡守到县令均由朝廷直接委任。而在原先的六国版图内,令堕城郭,决提防,夷险阻;收天下之兵,铸十二铜人。为除□□,迁十二万户入咸阳。次年,皇帝又下令统一七国的文字、货币、度、量、衡,使车同轨、书同文。如此前所未有之举,非但在六国故地,甚至在关中之地都激起了一片喧哗质疑之声,但皇帝的决意使这些法令坚决地推行了下去。 
  此时帝国最强大的军队已被一分为二——一支驻扎在上郡、九原,监督民夫修葺长城,抵御北方蛮族的入侵;一支深入岭南,不断征服百越的部落,将这些偏远瘴疠之地纳入大秦的国土。留守在咸阳及各座重要城池的守军数目不算多,但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足以应付各式各样的叛乱 。尽管如此,隐藏在水面之下的潜流,始终让皇帝不能安枕。小规模的暴动、暗杀等等,在六国故地层出不穷。根据罗网的回报,有不少六国的宗室贵族逃脱了灭国之祸,或流亡于匈奴、或藏匿于百越,以图再起;某些过于胆大包天的刺客甚至敢于混入咸阳,意图不轨 。
  正月的一个雨夜,皇帝从噩梦中被若近若远的嘈杂声惊醒。梦中他被两团模模糊糊的迷雾追赶。那东西只有猎犬大小,却散发出血腥的气味和婴儿的号哭声。忽然间一道赤色流火划过天幕,照亮了整片原野。他惊坐而起,汗流浃背;放眼四顾,丹楹刻桷的寝殿内空无一人,宛如一个黑漆漆、空荡荡的巨笼。
  “……现在是什么时辰?” 
  无人回答。
  “来人啊——武士!武士何在?!!”皇帝喊道。
  自从丽姬殒命、小公子失踪后,宫中再次加强了戒备:侍卫不允许带兵刃入内廷,而宫人侍女在未被传唤之前亦不许擅自进入皇帝正在休憩的宫殿。或许对帝王来说,唯有孤独才是真正的安全。
  但目下,这股无人回应的静寂却太反常了。皇帝压住怒意,仔细分辨着宫外的雨声——其中似乎夹杂着金铁交鸣之声,又仿佛只是错觉。水一般的凉意渐渐从后背侵袭入体,让他打了个寒噤。
  “……盖卿!盖卿!!”
  皇帝等待片刻,忍不住再次大声疾呼。一阵迟来的急促脚步声在长廊中响起。两名内侍推开宫门,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进屋内,跪倒在侧。随后一人从正中走来,同样在近门一尺处停下,行了个大礼——此人高大英武,气势不凡,被雨水浇湿的黑发黏在脸上,衬得脸色苍白。虽然已经解剑,始皇却仍能嗅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血气。
  “微臣来迟,陛下恕臣死罪。”
  始皇用一种愤怒的眼神死死盯着来人,内心深处却暗暗松了一口气。去年嬴政在陇西、北地巡行时,也曾一度遇险,全赖盖聂率众侍卫击退贼人。从姓情上来说,始皇并不喜爱这个出身江湖的侍卫统领;这位大秦的第一剑客,时不时会越俎代庖,说出一些大胆而冒犯的谏言,令皇帝颇为不快;但正因为他直言不讳,言行合一,令多疑的皇帝对这名赵国出身的臣子给予了非同一般的信任。
  他的周身仿佛始终围绕着一种平稳、深沉的气息,只要他不离左右,便能叫人心下一定。
  “盖卿,外面究竟发生何事?!”
  “回禀陛下,是一伙刺客。今夜守备内城的乙寅一组有两人殉职,但已将刺客尽诛。”
  嬴政又问:“没有拿下活口?可知刺客是哪国人?赵国?燕国?还是楚国?”
  盖聂迟疑片刻,回道:“……是秦国人。”
  嬴政一愣,随即勃然大怒:“秦国人,好一个秦国人!”
  盖聂仍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的子民,自然是秦国人。”话未落音,皇帝便抄起手边的玉枕狠狠向他砸去。盖聂不闪不避,玉枕与头颅相撞时发出一声闷响,随即在地上跌为两块。
  一道鲜血顺着侍卫的额头流下,染红了半边脸颊。
  皇帝含怒出手,仍不解气,训斥道:“你如此煞费苦心替他们遮掩,莫非知晓他们的来历?!”
  “臣不敢隐瞒,亦不敢妄下定论。死者已送往罗网的内狱,若查出其身份,定当向陛下回报。”
  “朕知道你不敢妄断,不过凭来人的武功,难道不可猜测一二?”嬴政稍敛怒火,道。“……听说齐王建前些日子在松林里饿死了,莫非是精通技击之技的齐国人??”
  “据臣所知,齐人对废王并无多少怀念。百姓怨恨齐王建信谗失国,还编了歌谣嗤笑于他。歌曰:‘松耶柏耶?住建共者客耶?’ 由此可见,陛下大可不必对齐地生疑。”
  “朕听说,齐王被囚车从临淄带走的那一日,有人蹈海而死,自称不忍为我大秦之民。”皇帝冷笑。“此人名叫鲁句践,据说是当年的齐国名士鲁仲连后人。齐鲁自视为礼仪之邦,称我大秦为弃礼义而上首功之国。然而朕显著纲纪,远迩同度,难道非礼?诛乱除害,忧恤黔首,难道非义?!侍奉那种庸碌无为的君主,便可以礼义自居了么?”
  “陛下高瞻远瞩,自不是那些无道之君可比。”
  皇帝哼了一声,突然提起一件旧事:“朕听罗网回报说,赵王迁还活着的时候,盖卿也曾去探访过他。”
  “陛下明察。微臣曾给赵王送去李牧将军生前配剑,盼望他以此剑自戕。可惜越是厚颜无耻之徒,越是畏死,赵王见到故剑也不过痛哭了一场,便不了了之。”
  嬴政听他话中对赵王的鄙夷由衷而生,心中倒是颇为愉快。他的怒火渐退,然而还是难以扑灭心中的一股不平之意。
  “朕不明白。朕一统天下,弃侯王而立郡县,令万民永不再受干戈之苦;而这些暴虐昏庸之君,明明都是贪戾无厌,自取灭亡,为何还有人跟从他们,甚至不惜效死?为何竟还有六国旧民,怀念他们的故主?!”
  “……他们未必是怀念故主,可能只是怀念旧时而已。”盖聂思索片刻,答道。“各国风俗,律法,文字,农商等等,本就有千差万别。如今陛下普施明法,远近如一,关外百姓一时难以习惯,便认为旧时好过新时。微臣斗胆以为,若陛下宽简刑罚,轻徭薄赋,定能令黔首更加顺服,感念陛下之恩。”
  “宽简刑罚,轻徭薄赋?”皇帝听到此处,心情转佳,不怒反笑, “盖卿啊盖卿,你还是年纪太轻,又听了些儒生的迂腐议论,便以为只要治民从宽,便能令他们恭顺和睦,各知所行。但如今天下初定,人心动摇,外有胡人骚扰边地,内有六王余孽除之不绝;据罗网所报,他们至今还在阴通间使,以图复辟。朕虽坐拥四海,疆土千里,却如同卧于烹鼎之侧,一丝一毫都疏忽不得。无论内忧还是外患,些许不察,便会立即重起刀兵,流血于野。那些浅见之民,如何能懂?”
  说到此处,皇帝忽然喟然长叹。“寿与天齐,长生不老,固然为我所愿;但朕真正想要的,也不过是在这有生之年,将这大好的河山,细细整治过一遍罢了。”
  盖聂整顿衣裳,再次向皇帝一礼。
  “臣闻夫百日不食以待粱肉,饿者不活。今待尧、舜之贤乃治当世之民,是犹待粱肉而救饿之说也。陛下求的是千秋功业,万世太平,堪比尧舜;然而斗升小民心中所虑,不过一粥一饭,妻子团圆而已。那些修长城、开直道、凿灵渠的大事,固然有利于后世子孙,但倘若黔首在饥寒交迫之中,便无法理解陛下的伟业。陛下做大事之余,可否为这些浅见之民稍做考虑?”
  皇帝与他对视良久,视线阴沉愠怒,渐渐转为冷淡。“……盖卿所云,倒也颇有见地。民需饱食,更需教化。朕今年将要再次巡视东南,一面威慑六国故地,一面向黔首明令法纪,以教万民。”
  盖聂深知陛下的心意与自己意中所指颇有偏差,但亦很难再次进谏,只得谢恩告退。
  *
  就在秦灭楚的同一年,聚散流沙逃离楚国,在云梦山中开辟了一处庄园,距离当初卫庄学艺之地距离不过十里。可惜当初属于鬼谷弟子的几进茅屋已早早地被首领定为禁地 。除了被外派到各地秘密据点的人之外,大多数杀手都暂时过上了自耕自种的隐士生活。
  尽管流沙之主卫庄销声匿迹,庄园内依然保持着有条不紊的秩序。赤练暂代首领,但她所做的大部分事务,也仅仅是把从各地得到的密报收集起来,按照信上的指示再次分发出去而已。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始终藏在幕后,安静、平稳地掌控着流沙名下的大小生意。熟悉的感觉令这群桀骜不驯的杀手们颇为放心——他们的首领非但活着,而且比以往更谨慎,也更从容。
  某个初春的清晨,白凤和往常一样跃上庄园最高的一座房屋屋顶,远眺群山。忽然,一道劲风从鸟群之中穿插掠过,直取他的后心。他连忙侧腰倾倒,躲过此招,以羽刃回击。但那些白羽仅仅飞过寸许,便被一道水流一般冰冷凝重的剑气粉碎了。
  “……卫庄?!”
  “怎么,我一不在,身手就退步了。”
  白凤露出了久违的轻狂笑容。“你可以试试。”
  “大人!!!”赤练冲进院子,惊喜地喊道。
  两人同时从屋顶跃下。高大伟岸的白发男子瞧上去风尘仆仆,但双目中的神采依旧慑人。他从怀中取出一块温润剔透的荆山玉,将庄园里的大小统领召集起来。
  “我们有新生意了?”
  白凤兴致勃勃地问道。他还以为近来秦军扫荡各地,卫庄会命他们继续蛰伏。
  “这是新城的信物,也是他们的最后一件委托。”流沙之主道,“辗转多年,此时才终于落入我手。芈启还真是吝啬至极。”
  “您是说,那位在淮南登基的楚王?楚国大势已去,他们还有何能耐,请动大人为他们劳心劳力?”赤练不满道。
  “昌平君遗赠给我们的,是一枚轻易动用不得的棋子,倒也是一个再起的机会。”卫庄将玉璧放在石桌正中,展示给众属下。“这件事,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你们有谁还记得楚怀王?”
  “不就是那个利令智昏,听信谗言,中了秦人陷阱被扣留、最后死在秦国的昏君么?”
  “怀王虽蠢,却蠢得有骨气。他被抓回咸阳之后,无论秦人如何软硬皆施,始终不肯以国君的名义与秦王定下盟约,将楚国的国土割让给秦。直到顷襄王三年,怀王在秦国病逝,秦国才把遗体送还楚国。楚人皆怜之,如悲亲戚。听说三闾大夫的那首《招魂》,也是为了纪念怀王而作。”
  卫庄左右四顾,招手将麟儿唤到面前,细细说道。“楚怀王被困秦国时,与侍婢生下了一个儿子。后来他的儿子也有了儿子,他们身上带着楚国王族的信物,却始终没能离开秦国。罗网曾把他们当做重要的筹码,一直严密地控制着怀王的子嗣。但后来嬴政继位后,定下了灭掉六国、一统天下的计划;既然楚国即将为秦所灭,那么楚国的王族还有什么用处呢?于是罗网便放松了对他们的监视。而昌平君的‘新城’,正是趁此机会将怀王的孙子熊心带出秦国,偷偷藏在楚国偏远的乡下。而楚国国内,顷襄王死后,李园为了巩固权利杀戮了王族旁系的子弟,而负刍暗杀了幽王、哀王之后也做了同样的事。如今楚国的王族几乎没有子嗣留下,幸存的可能只有那位怀王之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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