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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自由曲

1.1 那些痛苦又愤怒的声音，在一开始就没有断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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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吉诃德一家的离开，并不能改变什么。

 

如果真的要说，那边是玛丽乔亚19个伟大的家族，如今变成了18个。

 

只是这些同阿葵尔斯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他只是个孩子，那些恩恩怨怨前途未来，都是大人的事情。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他所失去的不过是一个看不顺眼的对手，和一个跟他在屁股后面的小跟班。

 

朋友？那种东西天龙人从来没有过。

 

堂吉诃德家和阿葵尔斯所住的地方有一定的距离，天龙人的居所足够大。大概是因为对堂吉诃德一族放弃身份的鄙夷，他们曾居住的大房子即便是空了也没有人接手，只是扔在那里落灰。于是这个长期无人打理的大城堡，便成了阿葵尔斯的小世界。

 

作为天龙人，他们每天要做的事情，就只有吃、喝、玩、睡。阿葵尔斯的父亲查尔马可圣，每天玩他自己的各种珍稀奴O隶还来不及，有哪里来的功夫理会还没长大的小孩子。

 

更何况阿葵尔斯一向听话，管孩子又是女人的事情，让他省去了不少功夫。

 

阿葵尔斯并不觉得查尔马可圣的观念有什么不对，因为他从出生开始，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整个天龙人的小社会，除却堂吉诃德一家外，所有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只是受霍名古圣的影响，阿葵尔斯喜欢上了书籍。

 

堂吉诃德一家一向是圣地的异类，他们的祖先从很早开始喜欢收集的就不是人类，而是各种结晶，这是霍名古圣对阿葵尔斯所说的原话。巨大的城堡，各色的书籍占据了半壁江山。其他的，是阿葵尔斯从来没见过的古朴物品。

 

以前堂吉诃德一家还在的时候，他会和罗西坐在阳光下的小花园中，一起看童话书。虽然上面只有简单地插图，可是他能和罗西看一整个下午。然后在草地上打滚，被多弗嘲讽，然后他就开始和多弗打架。

 

那样的日子，真好啊。

 

阿葵尔斯合上了手中的书本，抬头看着身旁排列整齐的古旧书籍。大房间里空空荡荡，除却投影在阳光下的书本，空气中只有飞尘与他作伴。世界很安静，安静到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有些小寂寞。

 

随手抽出一本书，阿葵尔斯从回旋楼梯上跳到了地上，夹着书本喊了一句：“我走了，明天再来。”拉开书库的门离开了。他要在查尔马可圣从游戏厅回城堡之前，翻墙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随便弄死一个玩具就好了。

 

算了，霍名古圣叔叔说这样做不对，而且玩具断气前的声音未免太过恐怖。

 

阿葵尔斯熟练的翻过了堂吉诃德一家已经野草丛生的小花园，借着树翻过了高高的围墙，然后跳进了天龙人公用的庭院中。惯了用拳头威胁了傻乎乎的查尔罗斯，然后爬进了自家城堡的后院。

“阿葵尔斯圣少爷，”神出鬼没的管家，“您又出去了。”

 

“恩，出去了。”阿葵尔斯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能够瞒得过上面分配下来的管家，“父亲大人回来了么？”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树叶。

 

“尊敬的查尔马可圣大人已经回来了。”他躬了躬身子，“并且带回来了一只鱼人，给您作为礼物呢。”说的非常恭敬。

 

可是阿葵尔斯不这么想：“礼物？”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将手里关于大话王诺兰德的书王管家手里一扔，“放我房间里去，我要去看看是什么礼物！”他向所有孩子一样冲进了城堡，没有理会还想要说什么的管家。

 

便也没有看见管家先生推了推眼镜，冷淡的抖了抖手中的书，匆匆翻过了所有书页。

 

阿葵尔斯总能够精准的找到他想要找到的人，这个能力有时候让多弗很不满。冲到小房间前，阿葵尔斯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整理了一下仪容之后，敲响了房门：“父亲大人，”他微微提高声音，“请允许我进去。”

 

“进吧。”查尔马可圣懒洋洋的声音，“快过来看你的新玩具。”

 

阿葵尔斯站在房门口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那个愤怒着的，怨恨着的声音。比他听过的任何其他声音都要强大，比他见过的所有愤怒，都要令他恐惧。第一次，阿葵尔斯感受到了名叫惧怕的感情。

 

只是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这样的感情叫做惧怕，他只知道站在门口，他就已经不愿再前进一步。那只裸O露着精壮上半身的人鱼，如同所有的奴O隶一样带着项圈的红色人鱼，匍匐在地做出了臣服的姿态。

 

阿葵尔斯退了一步，看着正在大笑的查尔马可圣，吞了口口水鼓足勇气再次踏了出去：“我很喜欢，父亲大人。”他试图露出微笑，可是他却止不住自己的颤抖，太可怕了，为什么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呢，太可怕了。

 

“已经开心成这个样子了么，”查尔马可圣完全没有察觉，“接下来的消息，你会更开心啊！”他大笑着拍手，坐在一个兽人身上，“昨天罗兹瓦德圣和我说，他想要你和他的小女儿联姻呢。”

 

阿葵尔斯已经从蠢货查尔罗斯那里听说了，他有了个小妹妹，夏露莉雅宫：“非常荣幸，父亲大人。”阿葵尔斯带着期待，“我可以……”

 

“哈哈，我就知道你愿意。”查尔马可圣听到第一句话就很满意了，完全没注意到阿葵尔斯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我看了，那小娃娃长得还不错，以后你会喜欢的。”一句话，决定了自己孩子的人生，“如果不是我下手早，你的女人就要被人抢了。”

 

阿葵尔斯脸上的笑容都要挂不住了，他才不在乎什么未婚妻，那种东西又不能吃。只是为什么这次父亲大人不再夸奖他了呢？以前顺着他的意思，不是能够得到夸奖么？像是霍名古圣叔叔一样的，给罗西南迪的夸奖啊。

 

“好了，这只宠物就给你玩了。”查尔马可圣大手一挥，“可是花了我两亿呢。”他指着正趴在地上的鱼人，“只是可惜没有人鱼，不然怎么说都要弄到手。喂，你已经笨到站都站不稳了么。”他看着往后跌了两步，坐在地上的阿葵尔斯。

 

阿葵尔斯已经听不见查尔马可圣在说什么呢，他的世界已经变成了一片猩红，满满的都是‘为什么他不去死！’‘如果不是小哈克，我要杀死他们！’‘这样的家伙我要杀死他们！’‘总有一天我要杀死他们！’‘杀死他们！’。

 

世界里出现了很多黑色的影子，在猩红的幕布之下来回摇晃。

 

“……起来！”

 

那些影子有着血腥的眼睛，燃烧着不祥的黑火，手持兵器，逐步逼近。

 

“阿葵尔斯……”

 

他们冷笑着，高举手中阴寒的兵器，然后狠狠的……

 

“啪！”一个巴掌落在了阿葵尔斯的脸上，唤回了他的神智。阿葵尔斯抬头看着查尔马可圣不耐的表情，张了张嘴，却发现声音哑的什么都说不出。耳畔的喧嚣并未离去，相反他们变得更加清晰了。

 

“别把你这幅丢人的样子，放到外面去。”查尔马可圣很不耐烦，“如果你在外面也是这幅丢人的样子，你就等着在城堡里呆一辈子吧。”他转身给了阿葵尔斯一个背影，重新坐回了他的坐骑上，命令坐骑离开这片肮脏的土地。

 

说，他已经受不了这里的低贱，要回去净化自己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守卫，坐在地上的阿葵尔斯，以及闭着眼睛匍匐在地的鱼人。阿葵尔斯再次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那只红色的鱼人，他心中的怒火并未消减半分。相反，他在不停地重复着，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去死吧’。

 

为什么？

 

小小的阿葵尔斯不懂：“为什么要我去死？”他颤抖着，声音很小，那只鱼人却听见了。

 

“尊敬的天龙人，”他闭着眼睛，额头顶在地上，“奴没有这么说。”

 

可是他听见了啊，那样愤怒的声音，那样不甘的嘶吼，那样……阿葵尔斯向后躲了躲，逃跑了。

 

太可怕了，那个鱼人太可怕了。阿葵尔斯看见了他背后燃烧的火焰，看见了他手中冷冽的刀光，看见了他卑微背后笔直的信念。可是谁会相信他呢，查尔马可圣已经命令他，以后不要再胡言乱语了，唯一能说话的罗西也已经不在了。

 

谁能相信他呢，那些卑微的奴仆背后，所焚烧的怒火。

 

为什么，要让他听见这样的声音呢？

 

 

 

 

第3章 自由曲

1.2 为什么只有我，身边空无一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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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很久之后，阿葵尔斯才知道给予了他人生中第一次恐惧的那只鱼人，叫费舍尔泰格，很符合他鱼人的形象Fish，以及他不屈意志的Tiger。

 

在那之前，阿葵尔斯依旧恐惧着这只看起来卑躬屈膝的红色年轻鱼人，躲的远远的。只是，他还是没忍住，调查了他声音里唯一一个名字，叫做哈库或者是哈克。然后从查尔马可圣的新圈养名单中，看见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