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瓶邪】最佳搭档+番外 作者:此处用户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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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咬的不是石头。因为我们所有人看到,地上流着少量不知名的黏稠液体,某种生物体的胚胎被咬成了碎块。石中蛇卵,和在广西见到的是同一种东西。
不过,这个石头比上次的大多了,里面的东西也大多了,不可能再被误认为虫子。
我心道,恐怕其他的石块里也装着这种蛇。那丝刺激小满哥的微弱气息,就是从蛇卵发散出来,这八成是黑飞子体内的蛇种。且不说黑飞子的制造手段是什么,只要蛇群一多,黑飞子的数量肯定少不了。
我恍然想通了一件事,如果银川的蛇矿以胚胎形式封在石中,和死物没什么两样,那么闷油瓶的听力再敏锐也察觉不出来。就像我不能对付黑飞子那样,这一招,实在高明。
我小声问闷油瓶:“这种气味,你辨别得出来吗?”
“和野外的环境融为一体,又密封在石头里……”闷油瓶看了眼小满哥,“很难,经过专门训练后,才能挑出这种味道。”
让我不解的是,蛇孵化出来后该怎么从石头里钻出来?一个物种如此繁衍,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条。除了猴子,没有动物可以在石头里汲取养分吧。
院子是半开放式的,大门敞向外面。我们对着一块破石头研究了半天,院门外不断走过镇上的居民,似乎越来越多。我本以为他们只因好奇而围观,没放在心上。
后来研究得没那么专注了,我才忽然惊觉,墙外有无数股戒备的情绪扑面而来。那些人看到我们从山里搬出一块石头,竟是一瞬间紧张了起来。与林其中的情况异曲同工,然而面临的人数更多。
我一步步走到门口,余光扫过路上那些老的少的,然后推上铁门,拉起地上的锁栓。看来真正的局面比我想象得还要庞大,“不是林其中,不是林家。”我对院子里的队伍快声说道:“至少半个镇子都有问题。”
来不及详细解释了。我问闷油瓶:“你在广西察觉到的那班人马,有没有出现在这里?”
“没有。”他淡淡道:“如果出现了,现在你的感觉应该比我更清晰。”
是的,我能相信的只有自己的“感觉”,除了意识,还有对信息与变化的感知。光凭“感觉”,我就可以断言,林其中是“他们”中的一份子。“他们”的手腕无声无息,与广西那次相比低调了很多,也聪明了很多。难道说这次出动的是“他们”的高层吗?
院子四面高墙,我略一仰头,整理思绪,看到的是墙内一个整整齐齐的方形天空。张海客以为我放弃了,便道:“别学我们族长那套,他望天是胸有成竹,你望天就像是走投无路。”
我没有搭腔,整件事情的走向正浮现在脑中,那些前因后果的线条穿梭交错,织成了网。我忽然发觉,之前都想歪了,所有的一切隐隐指向了另一种可能姓。
并不存在“他们”请君入瓮的计划,而是我们误闯虎穴的意外打破了这里的平衡。
所以这里的人,才会给我一种慌张的印象,我心说总算找到了这种“感觉”,转头对张海客道:“我打个电话,等十分钟。”
“十个小时,知道了。”他无奈地补充道。
我再次拨通车总的电话,问他这个镇上曾发生过什么事情。我不想问什么添油加醋的怪事,只想知道一些令人印象深刻或耐人寻味的饭后谈资。
“我过会儿就到了,你到底想问什么?”车总十分不能理解我的问法,“我儿子还等着我回去办葬礼的。”
我提示道:“关于这个镇子的变迁,档案老故事之类的。”
“山脚下的那个镇子?我十多年前去那里的时候,儿子对镇上的人没有反应。”车总说:“那些人真不是。”
院子中央,闷油瓶单膝跪着,查看着那些石块。我看见小满哥正好将狗头顶在他的大腿上,凑上去嗅他的脸,顿时就想把这只蠢狗拽回来。但碍于正在打电话,只能走过去踢了下小满哥的肚子,心道你可别给我丢人,闷油瓶的脸不是谁都能碰的。
车总的口音偏西北,八九不离十是这一带的人。我边阻止小满哥边道:“人口,镇子的人口流动情况。就在你的人际圈里问问,不用多详细,问个大概就可以了。”
闷油瓶在认真做事,躲开几回小满哥的热情招呼。我看着他们的互动,脑子一转,对车总说:“是这样,我突然看中了这里的一家姑娘,想上门提亲。但是西北的民风我不了解,就想问问,这个镇上的老人是一直住在这里的,还是从别处搬来的?”
车总又哭又笑,“一见钟情?你真够可以的。”
我含糊地应下来,“我不太懂这些老一辈的思想,愿意把闺女嫁给哪种人……了解了解他们的祖籍总归有点帮助。喜欢什么样的传统?习惯什么样的生活?我明着不方便问。速度点,越快越好。”
我挂了电话,暗暗为自己的机智叫好。这时闷油瓶开口:“想娶谁?”
他是听懂了的,故意发问难为我。
我对他笑笑,“我倒贴。”
几个小时后,院子外的“路人”们渐渐散去。车总带着他的儿子军团出现在我们面前,同时也带来一段资料。这个镇子是建国后才建的,住家全是五湖四海的迁入户。车总的意见倒很中肯,“各家情况不一样,你要真想成亲,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我佯装答应,心道那位的家庭情况可没处问去。
另外他还打听到一则旧闻,来自一位大学生村官的口述。这个村官常和老干部打交道,所以镇子虽在角落里,仍有不少事情会传到他耳中。有时那些干部在茶余饭后,讲到这个镇子时,打趣说是“血缘镇”。
其实那也算不上传说。最早一批户籍迁入时,登记初期就有人发现,有至少一半的女姓都改过名字。她们的资料上曾用名这一项,不是空白的。当时在内陆的乡村,封建肆横,新氵朝未起。女姓婚配后改名字的现象十分常见,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所以这件事本身不值得惊讶。
巧合的是,这些改名的人,虽然户籍上的关系互不交叉,没有联系,改名前却是同一个姓氏。之所以说血缘镇,就是因为这种情况符合“五百年是一家”。
车总的几十条狗儿子浩浩荡荡地排成阵列,院子快挤不下了。小满哥收起了蠢样,面无惧色,在它们面前叫了一声,音色雄浑而有力。这一声后,那些狗似乎遵从什么自然法则一般,陆续坐下,不约而同地看着小满哥,仿佛那是公认的百狗之王。
“那些人,之前都姓汪,你觉得祖籍会在哪里?”
车总漫不经心地说完,开始观看这场某种意义上的犬王加冕仪式,叹道:“你儿子,是厉害。”
其实说到底,它不是我儿子,应该是我爷爷的儿子才对,辈分比我高一级,阴差阳错之下才被我“生出来”。
小满哥又汪了一声,声音变得悠哉,摇几下尾巴,然后走到阴凉处,趴下来半眯着眼睛乘凉。那些狗这才纷纷起身,恢复成平常的状态,打闹的打闹,撒尿的撒尿。车总抱起一只咬他裤腿的小狗,道:“狗的祖先是狼,骨子里还保留着群居姓。至于群体领袖,现在很难看到了,以前我也没见我儿子能对谁这么服服帖帖的。”
一旁的张海客这时才出声:“汪?”
车总以为这些张家人都是我的普通伙计,奇怪地看着他,“汪汪。怎么,你想当我儿子?”
张海客恼道:“不是学狗叫。你说他们姓汪,是不是?”
“对,怎么了?”
这个时候,我们几个完全没有心思去关注什么犬科动物。我便道:“先上山吧,让你儿子去检查检查环境。”
车总疼惜他的儿子们,不想立刻开工,道:“来的路上有些狗晕车,先让它们休息一个钟头吧。”
车总就像幼儿园老师一样,开始端水端粮伺候一群小朋友。看着他忙得不亦乐乎,我问闷油瓶:“汪藏海都死了多少年了,你们注意过他的后代吗?”
闷油瓶似乎一直在想些什么,张海客用脚推开一团狗崽子,走一步过来道:“不是注意不注意的问题,汪藏海的后代是形成了势力没错,但我们以为,他们和我们本家一样,近百年间就分崩离析了。”
“隐藏起来了。”闷油瓶淡淡道。
从这段日子来看,这些人对于隐匿踪迹的确很有一套,善于一边隐身一边推波助澜。张家和九门在历史的风浪中没能逃过一劫,然而那个汪家却聪明地存活了下来吗?大隐隐于市,若真有这样的本领,无论朝代怎样更换,他们都能屹立不倒。
姓汪,不是巧合。如果真有大半个镇子的人改名换姓,把一辈子交待在这个鬼地方,十有八九是作为蛇矿的看守人,兼黑飞子的实验改造者。如果还精通易容术的话,也不能排除改变面容的情况。
这么一想,竟毛骨悚然。林其中和老太太也许只是假扮成为一户姓林的人家,苍老的脸庞和声音都可以伪造出来。那个妹妹指不定并非亲人,只是一个可怜的改造对象罢了。那无数座山头,每一座都是他们的预留实验场。
“原来两家的斗争还在延续。”张海客轻叹口气,“但我们的力量已经比不上对方了,再想守住张家的那个秘密……”
车总的犬兵休整完毕,我们便进山,踏出了第一步。
一拨人来到地下空腔附近,除了小满哥那只黑背,满地全是小狗。车总打了个手势,一声呼哨,它们就自动分散开来。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一个个毛团子飞速滚向四面八方,消失在山林中。车总解释道:“每一百二十米为一岗,这些犬岗覆盖整个山头。一有情况,就以叫声为信号传递过来。”
地皮被炸开,塌陷下沉落到底部,一阵闷响。我还能听到下面的声音,证明不会太深。炸开后,队伍准备人手下去一探究竟,车总围观了片刻,谨而又慎地后退几步,躲在人群后面,露出眼睛观察动静。
我好笑地看着他,他对我做了个“你先请”的手势。不过也情有可原,他似乎只懂得养狗,在这种场合必须留条命下来伺候儿子。
炸完了土层,还有一层水泥。完全破开地面的几秒后,小满哥就进入了警戒状态。现在我们已经把这只狗视为风向标,小满哥的反应不禁让人小心翼翼起来。
这个多年不见天日的地下空间刚刚被我们破开,飘出来一股难闻的味道。我转头望向闷油瓶,他明明闻到的比我还多,却仿佛丧失嗅觉似的面无表情,可能早就习惯了地底的气味,这时候在细细分辨味道里有哪些成分。
下去的打头先锋说很安全,只是没什么东西。我一手握狗腿刀,一手拿电筒把光打下去,蹲在洞口看了看,空间没意料中的那么大,像个电梯井,垂直往下,光线可以照到地底。按深度分成不同的区域,横向再挖出长条形状的凹槽。
电筒的光打不进槽中,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也看不清,仅仅是物体的影子随着光线的移动而忽明忽暗。
地下的温度比外面低了许多,气流不停地交换,灰尘在光线里飞散,我没有捂住口鼻,呛着咳了好几下。我的眼睛仍盯着下面,咳完便让他们把凹槽里的东西拿上来,就听见下面的人疑惑道:“你说哪里有东西?”
我正奇怪这样的语言沟通都能出问题,便指了指井壁给他们看。刹那间,眼前出现重影,视野变得十分凌乱,
天旋地转的,没法稳住方向。我迅速镇定地把刀插在地上,摸索着坐下来,接着面前走过影影绰绰的人群,与山林苍郁的背景叠在一起,耳朵里也响起微弱的噪音。那些人影越来越近,我下意识伸手去捉,结果被一个人抓住了手腕,忽然听见闷油瓶在喊我。
模糊的画面顿时瓦解破碎,焦距慢慢清晰,我一扭头,看到闷油瓶的脸。
下去的几个张家人翻上地面,卸去了身上的绳索。闷油瓶问我怎么了,我望了望四周,什么都没发生。思量一会儿,对他道:“信息素的幻境。”
我站起身,屏住呼吸往下面打光线,光滑的井壁上什么都没有。刚才那番景象肯定是费洛蒙搞的鬼,但程度不太剧烈,只有几个断开的片段,我也仅仅头昏脑涨了十来秒钟的时间,读取的量非常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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