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瓶邪架空】别说鬼话+后传 作者:此处用户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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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搬进来后,一直把刀放在屋内墙角。好像自那次之后,吴邪就从未见他用过,似乎是什么不能轻易出鞘的宝刀。纵然放置在角落里,却不见落灰,吴邪也不敢随意搬动,觉得是那人有意为之,把刀压在那个方位震慑小鬼。
单位里躁动的年轻人们再次组织去唱K,吴邪一同去了。这回他进到那公共卫生间里,站在镜前,轻轻敲打镜面,并无任何异象。光滑的镜子映出他微微茫然的神情,吴邪心说倘若线索是水,难道张起灵真要循着水道踏遍全城吗?
吴邪在工作间隙也偶尔出神想到这个问题,直到王盟贱兮兮地叫唤几声:“宁可工作不下班,一声加班大于天……”
吴邪猛地抬头,发现自己忙完手头的活后竟在发呆中度过了半小时的人生。转脸对王盟和蔼一笑,多谢提醒时间,就眼疾手快切了电源,安心起身伸懒腰。王小同学却是拎着个包,裤脚沾泥,满头大汗,好像刚刚从野外丛林逃回大本营。
“等等,你退回去,”吴邪诏曰:“爱卿踩脏了地。”
王盟回头,一串泥脚印好不刺眼,不管不顾地说道:“我刚回来好么,好歹体恤一下民意。”说着又往里走,去打了个卡。
吴邪道:“去工地了?”
王盟却道不是不是,是替人跑了腿,拍拍照。他去城区边界的一个地方实地考察,因为那个做方案的老同志也是众所周知的腿脚不便。“网上的卫星地图看不全,我专门拍了好几张全景,你看这个……”
照片上,镜头扫到旧民居的一隅,一面灰暗的墙体拆得七零八落,露出建筑的半截面,里头的一张沙发还隐约可见,掩映在野生疯长的灌木中。“这个怎么还没拆完?”吴邪一指角落,“不是说去年就该拆干净了?”
“附近的钉子户啊,”王盟说:“前不久才终于磨下来的。”
相机屏幕上一连划过几张图像,吴邪突然叫停,“这个又是什么?”
那栋钉子户小民楼的后面,远远的又有一座低矮的平房。镜头角度卡得巧妙,在层层叠叠的近景遮蔽之下,只拍到了一扇紧闭的门。
“你的关注点真清奇,”王盟小声道:“这张照片的重点明明是叶子上的甲虫。”
焦距很短,以至于远处的轮廓模模糊糊,连王盟都没意识到拍了什么入镜。“别的什么建筑吧。那里最老的房子,听说历史比南站的铁路还久。”
吴邪看了看王盟,说:“哦,这样。”
他回了家,还是晚来一步没能截住张起灵,那人又出门了,看样子今天是见不到了。吴邪心道,那个问题该问他吗?可能是自己大惊小怪?
照片上一团模糊的远景中,那不知是何建筑的门上,似乎画了一圈红色的图案。颜色显然非常突兀,旁人却看不见。吴邪也不知道是相机拍得模糊,还是自己功力不深,辨不清那图案的细节。只觉得那彷佛是一枚带血的火印,深深烙在那个地方。
再说王盟,一连几天打着哈欠干活,一脸凄风苦雨的倦容,对人抱怨说总是睡不好,梦魇缠身,搞得自己患上闭眼恐惧症了。然后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安利一些有的没的安眠APP,足足占满一个屏幕。
只有吴邪心知,是拍照的时候,冒犯到了什么东西。
与张起灵合住了那么久,吴邪也没要个电话,结果现在居然没法联系自己的室友,当真是现代科技之耻。不过王盟身上倒算不得什么大麻烦,吴邪帮人帮到底,看他不堪其苦,回家翻出了当日张起灵交给他的几张符谱纸,照着摹了几张,用的还是那人留在家里的材料。
选出个摹得最像的,再买个十元店里的香囊,符箓折成小块塞进去,送给王盟,并道:“吴家祖传安神秘方,传男不传女。务必随身携带,五天一个小疗程,二十日一个大疗程。”
王盟打了一个惊天大喷嚏,揉着鼻子收下,“这股招蜂引蝶的味道也是你们家特色?”
吴邪一边点头,一边想,说不定改良后可做成系列产品打开市场发家致富,那人就没考虑过么?
当天回到家,那几张用来练习而忘了扔的符仍然铺在桌上,但纸上多了另一人的批注。朱红符字的一旁,用黑墨圈点出何处的笔锋用力过猛,何处的连笔又过渡不自然。最后写两行总评,自在为之,运笔当如风行水转。
吴邪脑袋里轰的一声,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难道他以为自己是有意请他指点?真是亏得那人回来一趟还要笔墨赐教,在本就不大的符纸上钻着空隙,用小字留评。先生之风山高水长,其门生不禁感动,红着脸把几张纸揉成团,走到废纸篓旁,想了想又收手,将其收进抽屉里。
王盟做噩梦的状况果然逐日好转,只不过别人近他身时总不免屏气捏鼻,似乎那是行走的毒气弹。而后,吴邪趁王盟去厕所的时候,解开他钥匙扣上的香囊,扔了里面的香料,总算除了祸患。吴邪松口气,空气终于重归洁净。
也许是因为那股劣质味道散尽了,大家的工作也变得安宁。午休时分,吴邪把桌面上的材料一推,埋头睡在交叉的手臂上。往往是几十分钟的小憩,也不会着凉。外界的杂音渐渐远去,大脑进入待机状态。
突如其来一般,吴邪被一人从背后擒住。他猛地反应过来,手肘向后撞去,却又被抓住一拧。浑身筋骨无力,像泡在水里的棉花任人摆弄。惊疑不定之时,脖颈处架上一柄利刃,下一瞬,割开自己的喉咙,巨大的痛楚传来,血柱喷涌。
心脏急骤跳动,吴邪猛地睁眼,粗喘着气平复下来。看了眼时间,才睡了一刻钟,就迎来了这种怪诞的梦境。再瞧那厢的王盟同学,睡得正酣。一个忧心忡忡的想法浮上脑海,吴邪抹了把脸,全是做梦做出的冷汗。
深受梦魇困扰的人变成了他,几天下来,中午睡不了完整的一觉,但仅限于此了,因为晚上可以正常入睡。大抵是家中有张起灵的黑金长刀坐镇,所以夜晚能逃过去,工作日的中午却总得做个噩梦。
于是吴邪给自己做了张符。然而那梦魇又溜到了其他同事身上,每天必有一人睡眠质量下滑。有完没完了,吴邪想道,搞什么,可持续发展吗?
王盟当时拍照的那地方,坐地铁途径三次中转站才能到达,可也并非不能一探究竟。周五的傍晚,温度转凉,吴邪回到家,张起灵依旧不在。他穿上外套,带了几张符,走上了以前很少乘坐的一班地铁。
终点是城郊的分界带,仿佛来到了另一座截然相反的小城。以前这地方是旧城区,街道似乎是老电影中的风格。景象好似是钢笔画里反复却粗糙的线条,简单涂抹几笔便散发出停滞的时代感。
这一片在将来注定会改造转型,前年开始就已经有些小项目定址于此。吴邪一个人追着傍晚的风往前走,脚下水泥的纹路散乱不齐,三五步便可踢中一颗石子。
放眼望去,一侧的老房子拆的差不多了,一堆一堆的废墟。唯有那栋最后的钉子户,还没拆完,在野草丛中遗世而独立,一眼就能认出来。兴许到了明天,也会是一地的瓦砾。
吴邪沿周围走了走,根据照片的角度,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那平房位于更深处的小土丘上,规格不大,乍一瞧似乎是农家里常见的囤仓,墙上的灰石砖不知添补了多少遍,瓦片也稀稀疏疏。
他正想上前去,拨开茂盛的野草堆,就听见嘎吱一声响,嘶哑着打破了落日前的宁静。回头循声而望,身后那个不起眼的地方居然开着一爿杂货店。附近死气沉沉,不远处,那一排房子已是苟延的残根败柳,没想到还有人居住。
吴邪停了脚步,改变方向,走到那小店前。柜台后,坐着个花衣的老妇人,藤椅摇晃轻轻发出声响,见有来人,便吃力地转动脖子,用浑浊的眼珠打量吴邪,没有开口。吴邪看这店内,台上的期刊和香烟落满了灰,想必很久没有人光临了。
他向老妇人打听土丘顶上的那间房子,但对方没有回答,颤抖着抬起一只手按在柜台上。那只松弛黯淡的手掌按住了一本周刊。吴邪不明所以,又看她十分费劲的模样,猜想是正要撑起身子站起来。
她真的能张嘴说话吗?吴邪心道。老妇人看着他,两只眼睛里像盛满了浊水。
第18章
忽然,耳边炸开了汪汪的吠喊。吴邪扭头,一只狼狗直冲过来,不知从哪里钻出的,脸上凶猛十分,从马路一侧飞奔而至,没有丝毫拐弯的迹象,不长眼似的马上要咬到他的身上。吴邪看到它亮出的犬齿,仿佛一匹追杀猎物的狼王。
疯狗杀了过来,吴邪脚底生风,当即什么都顾不得,跑出去老远。但那狼狗紧追不舍,竟就这样跟在他身后,一路汪汪大叫。吴邪绕着土丘跑了半圈,上气不接下气,那只狗的体力却比他好十倍,越追越紧了。
吴邪听着狂叫声,看着眼前的路,心生一计。他蓦地停下,同时矮身从地上捞起一颗石子,转身朝狼狗走了一步,抬手砸过去。
狼狗身体一缩,本能地躲开,速度减慢不少。吴邪又在地上抓块石头,打算看准了扔出去。这时那条狗却没有刚才的神气了,甩着舌头站在原地。仿佛丢失了目标,迟疑地歪头打量一圈,但并非因为石子,看样子而是再也没有它感兴趣的东西,就慢慢悠悠地离开。
吴邪按着膝盖,大口呼吸,心说好险好险,那狗是成精了吗?怎么看都没有善意。他抬头望望,也不知自己跑到了哪里,幸好土丘上的房子仍在视野之中,不会落得迷路。
他转身往那土丘上走,猛然瞧见路边居然还有一个人,一下子惊得后脑发凉。不过这个胖子瞧着挺眼熟,站在一堵危墙之下,向吴邪招手。
说过一番什么墓主活不活的话,正是这个来路不明的人。莫名其妙地出现,莫名其妙地消失,人鬼难辨。这个人表情友善,吴邪却不敢上前,道:“你是……”
“小友也太粗心了。”胖子走近几步,一脸教诲:“要不是我引来那狼狗,你今天便生死难料了。人烟寥寥之地,谁还会开店经商?”
吴邪一时应答不上,想起刚才的老妇人,诡异感直上心头。他突然察觉,店里那本期刊封面上,那个头条新闻应该是大半年前的事了。瞬间他便明白过来,原来是真的好险。
胖子似乎好为人师,非常的自来熟,拍了拍他的肩,“小友既已开了眼,总得想个长久之计。不妨养条公狗,足以镇住了。”
吴邪被胖子的一双大手拍了肩,人类肉身的实感十足。这真切的接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那胖子特别哥俩好地拍了两下,便收手说:“但是宠物狗不行,小家伙反倒容易让它们附身。养狗还得找狼犬,特别野的,有血姓为佳。”
吴邪找准机会打断他,“谢谢,不过您又是何方神圣?”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胖子话说一半,脸色突变,急慌慌改口说:“原来小友不是孤身前来。冒昧了……回见了您!”
他嘴中突然冒出京片儿,一改儒雅形象,慌慌张张往拐角处逃。吴邪哎哎叫了几声,追在那人身后。拐了个弯后,眼前只有两堵老墙,夹缝仅容得下一只猫,显然不能让人通过,那胖子再次来无影去无踪。
吴邪抓了抓头,心说竟然做好事不留名,是个姓雷的。
果然这地方藏有猫腻,落日西沉,天色暗了一半,风也透着阴凉。吴邪掏出自己在家画的符,抬腿登上那小土丘。他抬高了脚踩过一拨拨的草木,勉强走出一条路来。越是走近,那门上的图案就越是清晰。
吴邪站在门前,看不出个门道,那是他根本不熟悉的一圈纹样,如同缠绕而上的藤蔓,从脚底一直生长到双肩的高度。暗红的颜色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稍加褪色,好像反而越发张狂,简直要穿透了这扇门。
他向一旁走了几步,门外竖着一块石碑,“祠堂”二字,但是碑的前半部被凿毁,像是刻意抹去家族的姓氏。吴邪弯腰看到石碑伤痕累累,经历了数不清的风雨,无人过问,一角结着密密的蛛网。
那扇门动了动,吴邪忙抬头,提起十二分的注意力,紧盯着门。里面似乎有什么活动的迹象,听不清楚。
吴邪悄声走至门前,手里缓缓展开一张符箓,侧身站着,一动不动地守株待兔。
那门从里打开了,才开一条缝,就隐约看见有个身影要走出来。吴邪便抓紧时机,扭身挥出掌风,把符贴上去。啪的一声,正中红心,手感还挺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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