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瓶邪架空】别说鬼话+后传 作者:此处用户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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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完全敞开,张起灵走了出来,脸上牢牢粘着一张符纸。
吴邪与他面对面站着,相隔一只手臂的距离。错愕中,伸出去的手都没来得及收回,吴邪愣了一瞬,连忙又把符撕下来,讪笑着道歉,“你怎么……”
吴邪的掌力着实过猛,张起灵鼻梁上现出一块红印。偏偏那人一脸肃容,出来关上门,道:“你来多久了?”
“大概一个小时不到。”吴邪看了眼手机的时间,“也不早了,一起回去吃晚饭?”
“再等等。”张起灵淡淡道,转而看着太阳下沉的方向。
吴邪坐在那块石碑上,环视一圈,心说这工作环境够差的。张起灵在这里要找什么,自己刚才遇见的那鬼吗?“你这些天里,都往这边跑?”吴邪忍不住问,“这里离市区十万八千里,你是来抓孤魂野……抓那东西的?”
张起灵直直地低下了头,不说话。吴邪正好看到他微微打旋的发顶,心想既然位置偏远,为什么他不能暂时就近住下,偏偏每天跑回市区的房子?两个室友又见不到面,空屋一间,难道是回去洗头吗……
吴邪发现他维持着俯首的姿势,也顺着望下去。地上荒草丛生,毫无新意,“你在看什么?”
“脚印。”他答道,“不是现在,还需等等。”
想必不是平常的脚印,吴邪不懂他的方式,就蹬腿从石碑跳下来,用鞋子扒拉野草。两人的衣角被风吹起,地平线上已经看不见夕阳了,取而代之的是几抹灯火。现代人用电子撞出灯光,替代了黄昏的炊烟,为那些归家的人指明方向。
“要待到很晚吗?”吴邪猛然想起一个问题,“赶不赶得上地铁末班车?不过也没事,还可以打的。”
林间模糊的阴影中,升起了零星的光点。有一只转着圈飞来,映在吴邪的瞳孔里,又倏然躲去叶子后面。吴邪很久没见过萤火虫,第一反应居然是哪来这么多的二极管。
数量并不多,更像是散落的星子。伸手去捉,却飞快从指间逃走,吴邪往前追几步,那发光的小虫飘到了那人的头顶上,吴邪一爪子挥去,正巧张起灵抬头,说:“来了。”
摸到了脑袋毛,软软的扫过手心。张起灵好像毫不在意,而是做了个后退的手势。吴邪一切听从党的指挥,跟着他退了两大步,与此同时感到一股压迫感,似乎空气中风也止住了,萤火虫低飞,速度渐缓。
杂乱的草丛里,延伸出一串脚印,一步一步的依次显露,从远处走来。之所以能看见,是因为那小小的脚印是有颜色的,每走一步,都在泥土上踩出殷红的印记,连草叶也难逃一劫。脚印朝这边走来,目标是那间老屋。
可是吴邪揉了揉眼睛,看不见脚印的主人。要不是低头注意到了脚印,完全不会知道有一具躯壳正走从他们身旁经过。他心说阴阳眼不是应该什么都看的到吗,轻声问:“你也只能看见脚印?”
张起灵点点头,食指竖起示意安静。脚印走到了门前,即将踏进去。只是那越看越像一个婴儿双脚的大小,而且步子的幅度很短,说明迈不开。如此说来,大概是个小鬼,吴邪想着。小鬼收拾起来很容易才对,但张起灵还没动手。
眼瞧着那小鬼已经一只脚迈进门槛,紧闭的大门如若无物,它下一刻就要进去了。吴邪看了眼张起灵的神色并没有放松下来的样子。
门前又出现了第二串脚印,从门内出来,方向朝着另一边。这是双胞胎?吴邪一愣,这串脚印准确地向他们走来,他这时才开始感到了一丝慌张。这是什么鬼?看起来道行不浅。
很快他发现了,都是同一只鬼,那是它折返的脚印。它本想进门,但中途在门前停下,继而有目的姓地走过来。今天的情况不太寻常,这串脚印的速度并不猛烈,也就是说原主不是个急躁原始的姓子,这与吴邪以前遇见的那些喜欢直奔主题的家伙大为不同。
就一般规律而言,伺机而动的,一旦动起来便要人命。脚印离他们很近了,吴邪问:“有什么法子制伏吗?”
张起灵后退一步,道:“先逼出原形。”
吴邪听到这话,像得到了某种准许,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抛出了手中那张符咒。如同磁力吸附一般,箓纸飞向脚印,接着被无形之物阻挡。纸片上下鼓动,似是想挣破什么。
“你用的是哪个符?”张起灵沉声问。
吴邪的脑子空白了一瞬,自己一向照葫芦画瓢,不记符谱上的名字。他伸出手指比划符上的文字,马上又意识到对方没法理解,说:“就是那天,你给我作了批改的那一种。”
张起灵没空跟他解释,两人听见一声婴孩的啼哭,草丛间,慢慢显出了它的样子。学步的年龄,半透明的赤裸身子,四肢是圆滚滚的婴儿肥。但不知为何,驼背得厉害,两臂垂于两侧,上半身几乎弯到了地面,脸是冲着下面的。
这样一个形态,就像玩坏了的布偶,一个正常的婴孩断不可能掰出这种弧度。它速度减慢,发出断断续续的哭声,一声大过一声,像刺耳的断弦之音,放肆破坏耳膜。在符纸粘连的地方,冒出一缕黑烟,随即整张纸片碎成粉末。鬼嚎一响,周身温度如坠冰窖,连那些萤火虫都一齐伏缩在草尖上。
老屋的门忽然打开,响起一个不耐烦声音:“怎么还没进来?……什么玩意儿CAO!”
黑眼镜是用胳膊肘顶开门的,他手里篡着打火机,另一手拿着一小块东西,正燃着火光,蓝黄相间,在阴暗的林中格外明亮。
“出来。”张起灵对黑眼镜道,仿佛一声警告。后者不至于真瞎,看出异样后慌忙走出门外。
那婴孩原本埋头拱向前,被一圈火光照到后,啼哭得声嘶力竭起来,然后向前一栽,埋进草堆里,换了个姿势慢慢爬行。这下它的脸是朝外的,吴邪看了一眼,五官中只长了一张嘴,其余地方分明是一团肉。
怪不得哭喊得那么厉害,力气全用在嘴上了,吴邪心说,没有嘴巴换气早就该憋死了。
黑眼镜比他更加的处变不惊,吹灭手里的东西,“没想到,还是这么可爱的玩意儿。”
鬼婴趴在原地不动,身形快要消失。周围的空气复又畅通,萤火虫纷纷起飞,再次随意飘荡。张起灵不知从哪里摸出个纸人,往空中一掷。小人形状的削薄纸片凌空一抖,自动认出了方向,悬停在婴孩的身旁。眨眼的功夫,鬼影消失无踪,地上也不再出现脚印。
但纸人没有消失,缓缓转了个圈,仿佛辨识着什么,最后飞向某个方向。吴邪惊呆了,不是因为张起灵控制纸兵,而是——“什么材质的纸?这好像,不符合空气动力学吧。”
黑眼镜就笑,“别说了,哑巴听不懂什么动力学,他只会剪纸。”
张起灵早已跟随纸人走到了前面,回头淡淡地叫他们跟上。他的纸兵沿着老屋的墙前进,也不见有越过墙头的迹象,就这么不急不慌地带路。吴邪走在后头,盯着纸人,出声道:“小哥,你没想过用纸鹤吗,或者纸飞机?那样阻力更少,还能在风中借力,要不我教你折几次。”
张起灵停下了,吴邪有些意外,改口说:“不急着现在,回去再教你就是。”
身前的男人转过身,让出前方的视线,淡声说道:“走进死循环了。”
再往前一步,就是墙壁的直拐角,所以很容易能看到,下一面墙上开着大门,门前还有块石碑。可是吴邪回头,身后有一扇一模一样的双开式木门,石碑也如出一辙。他一愣,不死心地继续走,跑到了下一个拐角,探头一看,依然是门和石碑。
张起灵就跟在他身后,好像怕他出个什么闪失。等吴邪亲眼看到几回复制的场景后,那人说:“鬼打墙,往前走也是徒劳。”
吴邪绕了两圈的墙,总算理智下来。以这座房子为中心,四周的环境循环往复。不仅仅是几堵墙的问题,土丘树林,乃至于土坡之下的断垣和道路,也都局限在一段复制的距离内,像首尾相衔的蛇,不会超出这个圈子。
纸人执着地为人带路,但也只是重复绕圈而已。空间已经扭曲,世界变成了一个圆。张起灵托起掌心,让纸人飞回他的手里。此等境遇中,寻常的伎俩不再生效,如果不从根源上破坏那只小鬼的把戏,走多远都走不出怪圈。
吴邪干脆坐在石碑上,一手托腮,看着张起灵在墙下来来回回的,似乎正用步伐测量长度。吴邪左右张望,这才发现黑眼镜不见了。刚才绕墙跑了几圈,黑眼镜没有跟上,队友竟稍不留神就丢了,这会儿不知陷在哪个圈子里。
若不谈死循环,他们所处的地点至少表面上非常宁静。远离尘嚣,流萤为伴,似乎啃啃树皮也能活下去。吴邪的目光随着那人的背影而移动,心说现在的状况感觉并没有那么糟糕。张起灵蹲下,一手按在泥土上,不一会儿起身,走到那扇门前,把土抹上,喃喃念了句法诀。
第19章
土屑如液态一般融入门中,张起灵转头让吴邪跟来,接着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吴邪只见那门后一团漆黑,犹豫了下,把自己手机掏出来,开了电筒再踏进门槛。在他预想中,屋里应该是阴暗可怖,甚至危机四伏的。
两只脚都迈进去沾地后,尚未看清屋里的陈设,眼前一晃,霎时明亮如昼。吴邪被光线刺得眯起眼,而后慢慢睁开,不免震撼于面前的景象。一排烛案整齐摆放,房子被照得通透无比,中央的祭台上则垒放着数不清的灵牌,两侧还有延伸向里的内堂。阶梯状的祭台一直通向屋顶,少说有数百位先灵。
朱柱横梁,窗棂镂花,石砖锃亮,更设有青花碟瓶等摆件,活脱脱古代大户人家的手笔,隆重得他都不知道手脚该放在何处。吴邪退了退,想再出去,背后猛地就顶到一扇紧闭的门。
身侧的一面窗户被打开,张起灵翻了进来。吴邪稍稍安定,“小哥,你去哪里了?”
张起灵支起窗绡,向他展示窗外的景象。外面一片大好春光,暖阳中,花林盛开,美好而热烈。吴邪一愣,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此刻是夏季的一个夜晚。
时间也扭曲了。
吴邪吃惊地问:“那个小家伙的本事竟然这么大?”
张起灵淡淡道:“这房子建造之初,自身就设下了奇门遁甲,凭空增加多个空间。”
前半句吴邪是听不太懂的,不过后半句对于建筑设计工作者来说,简直是颠覆姓的冲击力。那些年我们一起加的班,都比不过民间神棍来得可靠,人不如鬼。
张起灵继续说:“刚才婴灵被激怒,它的力量与这里的奇门相互叠加,变得非常混乱。”
说白了,时空陷入混沌,他们被困在无形的牢笼中。吴邪想了想,指着门,“那么,如果我推开这扇门走出去,会不会看到大唐盛世?……还是清朝吧,不然会有明青花出现在唐朝的bug。”
如果吴邪的中学历史老师听到了,一定高兴得落泪。
此时两人还不知道,这间大祠堂背后有着怎样深重的意义。张起灵也只是根据水的线索,算着方位循着水媒找到了这个地方而已。燃眉之急是如何在重重空间里揪出那只小鬼,从而回到正常的起点。
吴邪兴致大发,上前去研究建筑内部的细节构造,不想放过这个实地考察、提升专业素养的机会。虽然现在这个年代,不会再有建造祠堂的需求,但是这历史的第一手资料是绝好的资料库。他走到中央的位置,分了几眼看那些灵牌,密密麻麻的祖辈名字,可以看出这户大家是姓张。
是巧合吗,吴邪心思一转。小哥也姓张,可是目前看来,他并不像世家出身之人。也许两者没有联系,这是个大姓,而且张起灵本人对这老宅也未曾流露出任何主观的态度。
咯嚓一声,最高位的一块灵牌莫名倒下,如多米诺骨牌一般,哗啦倾倒了一大堆,冲向下方。就好像积木搭成的城堡顷刻坍塌,吴邪赶忙跑开,心想这家列祖列宗的脾气看起来不是很温和。
灵位变得乱七八糟,这阵躁动才刚结束,就又燃起了火。吴邪回头,恰看见火苗在那堆灵牌中跃起,势头越来越旺,开始接二连三吞噬牌位。
吴邪飞快锁定张起灵的位置,跑过去抱大腿:“这地方不能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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