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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同人【瓶邪架空】别说鬼话+后传 作者:此处用户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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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起灵正站在一扇窗前,手托三才盘,专注进行着心算。大堂着火也惊动不了他,他抬头打量一眼灵牌火海,抬起一手,食中指并拢,在空中横画出一条线。不远处,火势立刻被看不见的墙所阻挡,再难烧过来,止步不前。
  只是大火也烧到了柱子,火蛇盘绕而上,很快又点着了屋梁。再这样下去,屋子迟早灰飞烟灭。张起灵抓起吴邪的手腕,快步向堂后走去。吴邪回过头瞥了下烧毁的灵牌,欲言又止,终是没说出这家人祖宗也姓张。
  在祭台之后,开着扇后门,张起灵果断推开,踏了进去。吴邪就感到空气中的某种压力猛然增加,身后的火光收束于一点然后消失。眼前灰暗惨淡,等眼睛适应以后,才看出走到了一个相当破旧的房屋。
  “你们也进来了?”黑眼镜的声音从脚下响起,吴邪低头,发现他就坐在门边,面前摆着一只破碗,一幅路边乞讨的样子。
  吴邪见状,摸摸口袋说:“没带零钱,不好意思。”
  话音刚落,一滴水砸下来,正好滴进碗里。黑眼镜煞有介事地摇摇头,“在下乞讨之物,并非钱财。”
  吴邪用手机的电筒照亮屋内,就近摸到墙上一面窗,推开一看,外面星月明朗,夜色浓浓,时间变成了某个晚上。视线拉近,这面窗子上的镂雕图案让他觉得十分眼熟,似乎和刚刚大堂里的一样。
  转身,抬高手中的光线,吴邪就看到高大的祭台坐于中央,在电筒的照射中,从下至上露出了每一个部分。赫然和大堂的如出一辙,不过显得破败许多,没有供奉先灵的牌位,只有一块块可疑的焦痕。
  那就像是被一把大火烧过一般。吴邪顿悟,根本还是同一个地方,不过是时间推后了一些。那个时候张起灵推开内堂的门,原应能启动奇门遁甲,但是鬼婴的影响将他们带回了原地点,也再一次的改变了时间。
  祭台早已烧毁一空,地板残缺斑斑,那些高雅华贵的摆件连影子都找不到。
  张起灵不像吴邪那样到处查看,就安静站在原地,似乎和黑眼镜一样守着那只破碗。屋顶漏水,滴滴答答的,落在碗里清脆空灵,好像真的有某种不可说的意义。吴邪一想,方才起火前那个大气庄重的屋中并没有漏水的毛病,难道非要间破房子才行,长夜沾湿何由彻?
  他凑近去瞧,那碗里接的也只是普通的雨水,不香不臭。“要等它盛满吗?”吴邪问,他已被一通混乱的变故折磨得没了脾气。
  “你渴了?”黑眼镜做出为难的样子,“可是只有一碗水,我们没法分。熬一熬吧,也许过半年就能出去了。”
  这是唯一的水资源?吴邪听他说得语焉不详,觉得那彷佛是最后通牒,心里生出一股模模糊糊的害怕。但说到底,这瞎子的话还指不定有几分故弄玄虚,吴邪便看着他不咸不淡回应说:“不要紧,还可以喝尿。跟外面漏进来的雨水相比,你自己的东西细菌更少。”
  黑眼镜脸色一下变得古怪,呛不出声。吴邪继续慢悠悠说:“雨水其实很脏,感染率非常高,你不如喝点别的,还能根据味道诊断自己的肾功能,一举两得,科学求生……”
  黑眼镜原先只是想吓吓他,没想到吴邪不按套路出牌,反而来恶心自己。情急之下把张起灵拉来作挡箭牌,“行行行,你先跟哑巴说,看他用不用你的科学求生法。”
  张起灵在一旁听他们唇枪舌剑,就好像听戏似的,抬头看了一眼吴邪。表情仍很淡,不过眼神放松下来,似乎听懂了刚才的捉弄。哪怕那不是一个高雅的笑话,也柔和了某个棱角。吴邪心说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相声演员。
  “可以拿出来了。”张起灵转脸对黑眼镜淡淡道。
  黑眼镜从包里掏出之前用过的那个东西,打火机一点就着,开始忙活正事。吴邪见火苗里像是裹了一块燃料,就问:“固体酒精?”
  “别用那些凡夫俗子的东西来比较。”黑眼镜一笑,隐隐显摆道:“犀角,知道吗?”
  犀牛角,燃之,则通鬼。吴邪听说过这类传闻,“能让那小家伙显形是吗?”
  黑眼镜点头,“那时候我举着犀角走出来,没想到你们已经让它显露原形,犀角竟然又惹恼了它……”说着,将手里的东西投入碗中。燃烧的犀角不仅没有熄灭,反而在水中激烈地上下浮动,仿佛那是碗燃油。期间,屋顶的水不间断地落下添入碗里,但丝毫没有浇灭。
  “这是什么水?”吴邪惊诧地问。普通的雨水怎么会有热油一般的特姓?
  黑眼镜点拨他:“你刚才也开窗了,外面下雨了吗?”
  “没有。”话一出口,吴邪就发觉了矛盾之处。窗外是个晴夜,星月没有云团遮挡,十分皎洁,那么屋顶上漏个不停的水滴从何而来?这诡异的天气,说明屋内屋外分明是两个世界。一道脆弱的空间裂缝,横亘在看不见的头顶上方。
  雨水普通,却是他们烧掉这虚幻时空的的入手点。火光中,三人抬起头,屋梁上晦暗的光线里露出一个小小的蜷缩的身影。这婴孩不再开口哭叫了,吴邪看它脸上孤零零的嘴巴,闭着嘴但依旧渗人得紧。
  张起灵拿起那只碗,不怕烫似的,直接探进两指将燃烧的犀角拣了出来,扔给黑眼镜。吴邪便看见黑眼镜配合着变戏法一般,伸手一接,掌心包住火苗,再瞬间展开手掌。犀牛角火光全无,只剩一丝热气,然后被黑眼镜收好放回包里。
  那碗里的水也不见被烧没了分毫,还是足足大半碗。张起灵手心运气推向碗底,把水朝屋梁泼去。水花登时在空中散落成无数颗粒,犹如撒豆成兵,顶着重力疾速射向上方,准确击打在鬼婴身上。
  一声扭曲的啼哭响起,鬼婴用一种与年龄十分不相匹的灵活身姿,跳开原来的位置,像猫儿似的跳到另一根梁上。与之同时,大地深处传来闷响,脚下的震感无比强烈,屋子也摇摇晃晃,像是空间要被撕破。
  黑眼镜抓紧这个时机,掐着诀大喝一声:“起!”
  吴邪在地震一般的环境里跌跌撞撞走了好几步,堪堪保持住平衡,就看见屋角里腾空飞出几张符咒,也分不清是布还是纸,在翻滚的过程中逐渐伸展变大,拼合成一个钟罩。就像密封的笼子,将鬼婴囿于其中。
  吴邪扶着墙,心说原来是这瞎子埋下的法术机关。不过,为什么,缺了一面?
  钟罩是八角玲珑塔的形状,却只有七面符咒,于是放大后有一个方位是空的,根本没法起作用,等于给猎物留了出口。笼子正渐渐收缩,马上就要到了最后一步,可是那个出口仍未被堵上。黑眼镜环视四周,他明明在屋里布置好了八个方位,还有一张符咒在哪里?
  所有人都看出了问题,吴邪心急火燎想说队友坑爹,然后就被张起灵拉了一把。
  他还以为又要被拉去逃命,结果脚下刚离开原地,耳边就有一道劲风飒飒穿过,惊得他打颤。屋子的震动没有停止,张起灵把吴邪拉过来后扶了把腰,人才没倒下。
  第八张符咒因为被吴邪挡住了,赶在最后一刻匆匆飞过去补上漏洞。黑眼镜气得差点跳起来,指着吴邪骂道:“坑爹!”下一秒又回过味来,“你刚才怎么站的,居然能封了我的符……”
  八角八相,悉数聚齐,将鬼婴困住,收口闭紧。罩中浮现黑气,小鬼挣扎不已,但空间慢慢趋于稳定,显然情势好转。空气中的那股压迫感骤然一松,恢复了正常,吴邪心头的紧张也终于散去。
  黑眼镜开始收拾东西,什么破碗什么墨瓶都一股脑塞进包里,拍拍手就准备走了。吴邪看了眼手机的时间,果然和那鬼婴斗智斗勇的时候,时间加快流逝,心想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末班车。
  吴邪正想喊上张起灵抓紧时间离开,发现事情还没有结束。钟罩里的动静没能平复下来,鬼婴的动作愈来愈大,四肢敲打着罩面。渐渐地,更多的肢体从内部攻击钟罩,撑满八面符咒,仿佛是个什么千手千脚的怪物。
  黑眼镜迈向门槛的两脚一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转头道:“收!”
  钟罩爆裂,气流四窜,符术隐去本体,化为万千利矛,带着碎屑般的血光与浊气。在一团混乱的影子里,吴邪隐约看到那个怪物收回多余的手脚,又变成了婴孩的相貌。黑眼镜尚来不及进一步指挥他的八面符,鬼婴缩成一缕轻飘飘的黑烟,像鱼钻网眼一样钻出层层阻碍。
  这团煞气似曾相识,黑眼镜和张起灵都意识到了什么。眨眼的功夫,它散匿在空中,逃之夭夭。
  “还以为能收个哪家的小娃娃,”黑眼镜看上去耗费了大量精力,勾起嘴角自嘲:“原来是个鬼囿都收不了的大罗神仙。”
  “不追吗?”吴邪皱了皱眉,抬手一指,“那好像是市区的方向。”
  黑眼镜立刻反应过来,问:“你怎么知道它往哪边去了?”
  “脚踝上……”吴邪对于刚才看见的一帧画面拿捏不定,转头看着张起灵,等待他的认同。
  张起灵点点头,道:“它脚踝上系有一根红线。”
  最后鱼死网破的那一刻,鬼婴暴露了身上的致命点,显现红线的形状,一端圈在脚踝,另一端长长延伸,直到穿出墙,不知终点在何处。那根线极细,又并非凡物,实在不容易看出来。
  黑眼镜一下听懂了,“不得了,有后台啊。”
 
第20章 
  三人离开诡谲的老屋,踏出门的时候,吴邪恍惚觉得穿越了一回异世界。站在土丘上,只有虫鸣窸窸窣窣,夏夜的萤火虫安静飞舞。
  吴邪死死抓着手机最后的电量,搜出地铁的时刻表,发现妥妥的赶不上,急忙又搜夜班公交车。放大地图,看了看,自己离最近的公交站台一公里不到。黑眼镜也过来凑热闹,“我得回酒店,坐哪一路?”
  吴邪一边帮他查班次,一边腹诽黑眼镜这个人,有了点钱就住星级酒店,也不顾高额开销,回头钱花完了又得去露宿街头,好像完全不知道人生追求怎么写。不像张起灵……吴邪忽然停住,不像张起灵什么,住他家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打吴邪真枪实弹地经历过一些事情后,黑眼镜似乎很少再对他用那幅装模作样的腔调了。时间紧迫的关头,很多东西没法解释,“在下”“阁下”之类的花花肠子纯粹是个累赘。
  他们查好了夜班车,走下土坡。黑眼镜招手离开,吴邪忽然发现张起灵不见了,转身一看,那人仍站在老屋门前,仔细端详着不知什么东西。吴邪走过去,看到他伸手,刮去一片斑驳的门漆。
  门上的一圈红色符号意义不明,但其实没必要非得搞明白。整扇门的哑色木漆从头刷到尾,在数不清的风吹雨打中,底色已经掉了一半,红色印记却鲜明而显眼。张起灵像着了什么魔,用十指把漆面一片片剥离下来。
  吴邪一头雾水,小声问他怎么了,那人却不答。吴邪就把目光转向他手中的动作,木漆掉落之后,似乎露出了什么图案。电筒打上去,发现漆面之下才是这扇门的真实面貌,建造之初本没有涂别的颜色,仅仅是在中间绘了一幅画。
  漆面全部擦除后,得以看见画的全貌。墨色的线条,工笔极其的精巧繁复,画了一只奇怪的动物。威风凛凛,昂首迈步,旁边以祥云衬托,很有神兽的味道。普通人家挂门神保平安,这家祠堂却画只神兽,似乎有非凡的意义。
  吴邪看得啧啧称奇,荒僻之地的破落祠堂中,竟藏着这样技巧高明的画,忍不住拿起手机拍了一张。张起灵仿佛在研究每一根线条,紧紧盯着这幅画,神情越发沉重。
  另外,那圈神秘的红印并没有随着漆面的剥落而消失,而是根深蒂固渗透了下来,依然保留在门上,和墨色神兽重叠在一处。那只动物的脖首和胸腹恰好被殷红的图案所划过,看上去倒像某种隔离的禁锢。
  张起灵的回应迟了好一会,像是这时才抽出思绪来,冲吴邪嗯了一声,转过身一起离开。此处的夜路没有路灯,也没有人声,冷清得连抢匪都不屑光顾。两人并行,只有一只手机亮着,屏幕正显示公交站台在地图上的位置,那段路不短也不长。土坡里的萤火虫被他们落在身后,光芒微小。此时此刻,世界上又有多少人默默失眠,对黑夜感到莫名的茫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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