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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限定式关系 作者:冰冻杏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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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霹雳

  他想起那天娘给他穿了件四哥留下的干净衣服,还给口袋里塞了一块大白兔奶糖,那可是顶稀罕顶稀罕的美味,哥哥姐姐们谁也没吃过,只有他有。他很开心,所以就算爹天不亮就带他出门,也没有哭闹过。爹背着他走了十几里山路来到水云观,把他放在门口,说乖乖坐在这儿,别走开。剑子用力点头,望着爹的背影消失在山那头,掏出那块奶糖,珍惜地舔了一口——真甜——于是他就那么坐着,从上午坐到晌午,把奶糖舔得一点也不剩,连糖纸也舔了好几遍,终于饿得大哭起来。
  躺在天井看书的道士听见孩子的哭声,赶紧出来找人,把他报到观里,喂了一碗浓浓的米汤。那以后一个星期,道士走遍了十里八乡,却始终找不到孩子的父母。
  后来,他在观里住了下来,道士成了他的师父。
  再后来,剑子不吃任何奶糖。
  “……是此处?”耳边吹来的气息让他一惊,才反应过来早已走到了低头,脸上不露异状,仿佛这少有的走神不过寻常,剑子轻轻点头。
  这片山坳没有树木,入眼都是大大小小的坟头,有的是土堆有的是砖砌,坟上脚边杂草林立,风一吹就摇摇晃晃,前山遮去了大半光亮,黑洞洞地一瞧,活脱脱就是个乱坟岗的模样,胆子小的人怕立刻就想跑路了。提议大半夜来祭坟的龙宿倒是惬意得很,一脸的“子不语怪力乱神”,十分悠闲地四处打量,如果给把扇子摇一摇,说不定还能对景生情吟出两句打油诗来——足见神经的强韧程度和脸皮有的一拼。
  坟堆里左拐右拐几步,剑子在一座青砖起的墓前停住了。
  这墓虽然不大,杂草也长得不多,龙宿猜想该是时时有人来打扫的缘故。剑子也不说话,先一棵棵拔去周围新冒出的草籽,又掸开墓碑上的灰尘,最后蹲在碑前,用手一点点把石缝字迹里的泥土剥下来。龙宿没有说话,更没有动手帮忙,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看他一脸认真地清扫这片小小坟头。
  光线不好的情况下实在也看不清究竟是不是干净,剑子左右打量,感觉似乎哪里还是不够好,又发现确实无事可做了,这才慢慢站起身。龙宿终于开了口:“汝回来是为了给师尊扫墓?”
  剑子的手还在墓碑上,背对着他嗯了声:“师父是我大一那年的十月中去世的,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回来一趟。虽然……老爷子未必希望我这么做,”顿了顿,剑子仿佛笑了:“哈,师父一辈子活得洒脱,我这么矫情,也算是大不肖了。”
  他的声音和平时一样悦耳轻快,龙宿却听得呆住了。
  剑子曾说,“活在旅行途中,才是我的人生”,望着他和平时一样的背影,龙宿第一次认识到,这句话是真实的。
  人世过客,百代逆旅,踯躅而行,孑然一身……然后。遇见。
  然后,爱恋……当感情可以被一个字一个词替代,它就忽然变得有了鲜活的生命,在心里蹦蹦跳跳地想要一口气冲出来。强烈的心悸让老谋如龙宿也无法自抑,他忘记了此前谋划的一切步骤,只是直觉必须伸出手抓住点什么,就在此时此刻此地。
  疏楼龙宿从来不会压抑自我,所以他干脆地一把拉住面前的男人转过来面对自己,无视剑子惊异的神情,字正腔圆地说:“剑子,和吾在一起。”
  听话的人还没弄清状况,几步外模糊的黑暗中,他的朋友兼老板忽然开口,声音一贯的沉稳,内容却是石破天惊。
  “剑子,和我在一起。”
  抛弃儒音又重复了一遍,依稀的光线中,剑子感觉龙宿的眼神清明地让人战栗。下一秒他手臂一痛,整个人被股大力扯得向前,龙宿顺势抓住他的下颚,然后……有什么碰了碰他的嘴唇,不可思议的酥麻感一下传遍全身,混合着未知恐惧的羞耻让剑子头皮发麻,反射姓一个云手想推开对方,龙宿屈肘一格,提前向后退了两步,说:“汝不曾听错,吾是认真的。”
  等到剑子终于意识到刚刚听到了什么和发生了什么,并从贫瘠的人生经历里寻找到适合应对方法之前,才发现:罪魁祸首疏楼龙宿在调戏完毕后,竟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剑子仙迹,今年二十八岁,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距离伤害罪只有一步之遥……
  这天晚上,一贯沾枕头就入睡的剑子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一墙之隔则是志得意满的龙宿大爷,十分心安理得的一夜好梦到天亮。第二天太阳晒得老高,剑子昏沉沉顶着熊猫眼起床,迎接他的是足够吃三天的一大桌饭菜,还有打好了包袱准备下山的龙宿。
  望望面前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又望向旅行包放在椅边的龙宿,剑子眉头皱起,刚要开口,已经被前者堵住:“好友免开尊口,看在吾天才亮就忙到现在的份上,装傻的废话大可省起来。”
  他这一激将,脑子还在浆糊状态的剑子倒恢复了常态,什么也没发生似在龙宿对面坐下,一脸平静地端起碗开始吃饭,一副不让我装傻我就装没听见的打算。
  龙宿金眸闪动,唇边梨涡比任何时候都要深得醉人:“公司有急事吾要回去,好友之前劳苦数月,不妨多留两周,好好休息。”
  一声好友听得心中纠结万分,如果是在平时听见老板主动放假,剑子只怕马上拿出地图开始计划要去哪里游玩,现在……看他脸色变幻数次,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龙宿终于松了口气,微微一笑,也开始动筷子。
  两人在诡异的安静里吃完这顿豪华的早饭,收拾的时候正好遇上陈道士来“上班”,后者抢着来帮忙,剑子立刻推让。他们日常说话间,龙宿背上包潇潇洒洒朝两人道了别,华丽转身下山去。
  有外人在面前,剑子就更说不出什么,只得挥了挥手像平常那样告别。“再见”,即是说“还要相见”,龙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后,他感觉头开始痛了。
  彼此了解到他和龙宿这种程度不知是好还是坏,两人都心知肚明所谓“急事”只是借口,龙宿是打定了以退为进的主意。但就是这样,剑子才觉得麻烦到偏头痛都犯了——向来咄咄逼人绝不让步的人肯主动退后给人空间,必然是有了长期抗战,不会轻易罢休的打算——也就是说:
  那句话不是昨晚的一个梦,也不是一个玩笑恶作剧,而是……认真的。
  要和……他在一起……
  是认真的。
  嘴唇上泛起昨晚那短短一触时奇妙的感觉,剑子揉着太阳穴,大大地叹了口气。
  另外一边的龙宿则要平静得多:昨晚的告白非但让剑子混乱不已,也打乱了他自己的计划,但既然已经摆开棋盘落了子,就不再有后悔的余地,接下来……只等对手的应对了。
  从水云观慢慢下山回到顾镇,找了辆看来十分体面的私车舒舒服服直奔机场,坐上最近一般飞机头等舱……不到六个小时,疏楼龙宿就从山中野人回到了繁华的大都市。才下飞机,涌动的人群声将各种喧嚣强迫姓关注,满眼皆是文明世界的陈迹,面对长大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竟有一刹那的不能适应。
  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只是从全世界消失了一天,就恋上了那无忧无虑的静谧。
  也许,他只是是恋上了可以给他带来这种感觉的那个人。
  所以才离开,就开始这样地想念。
  站在售票口沉思了好久,龙宿终于打消订票回去的念头。昨晚情热之下短短的一吻让他差点失控,若不是立刻转身离开真不能保证发生什么,继续和剑子在只有两个人的道观呆下去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最麻烦的是山上一行发现剑子也会武,而且功夫似乎不会太坏……想到剑子那一记云手的角度和力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疏楼龙宿也开始感觉到烦恼了……
  接下来的一周,仙凤大总管欣慰地发现懒惰的老板重新恢复了本姓:每天在公司露面超过四小时已算得上极度勤勉,绝大多数时候则神龙不见首尾不知道在忙着什么。令她奇怪的是,这样过了快十天,龙宿竟然又开始早上十点上班,下午六点下班,搞得公司高层们人心惶惶。
  “总经理,动态的老板周齐来电话想和你见个面。”推开门,果不其然看见龙宿一脸认真地盯着电脑,穆仙凤实在好奇是何等重要的事才能让他如此聚精会神,但秘书管家的本能还是让她不会逾矩过问主人的私事。
  “周齐?”名字熟悉印象却陌生,龙宿思考几秒,一张圆圆胖胖的面孔从脑海里闪过,终于想起年初本地税务局请纳税大户吃饭,同在IT一桌坐他隔壁的似乎就是此人。合上笔记本,让转椅旋了半圈正对穆仙凤,龙宿问:“他有什么事?”
  “似乎是有项目想邀您投资,这是传真过来的资料。”
  当天的寒暄中仿佛有提到以后可以合作,但两人后来再没来往,龙宿也就彻底忘记了这件事。他长眉微调,不置可否地接过了资料翻看,很快就轻轻咦了一声,金眸里露出兴味。龙宿阅读概括能力极强,一分钟内就将资料中的内容吸收了七七八八,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十分慎重地把资料放回了桌上。穆仙凤看他表情,已经猜出他对这个项目极为重视。倒是心中诧异,她也看了传真,上面十分简洁地写着一个针对低龄用户的门户网站介绍。寻常搞个八九十页满是数据的PPT也难得让这位老大露出点赞许,短短三页纸就能引起龙宿的兴趣,倒真让人好奇其中玄机。
  “要和他约时间见面吗?”穆仙凤试探地问。
  龙宿却摇头:“暂时不用,你把桐文叫来,我需要他收集一些资料。”
  桐文剑儒作为法律顾问和经济管理硕士,是龙宿十分倚重的左右手,他名下的法律顾问部是UI公司薪水最令人咂舌的部门,平时不光负责法律事务,还负责调查整理龙宿关心的资料。不对老板的决定问为什么是一名秘书的必须要求,穆仙凤点点头开门就要出去,却又被龙宿叫住了:“凤儿——”
  话到一半又停住,穆仙凤疑惑地看着龙宿发呆似的出神听着什么,然后脸上绽开了一个极有杀伤力的微笑——像是谈妥了一桩大生意,又像是成功地算计了什么人,也像是……纯粹的为了谁而感到快乐。
  “没什么了,”那样微笑了好一阵,龙宿才想起她,把下一句话接了下去:“你去忙吧,不要关门。”
  ……最近老大实在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穆仙凤满腹疑窦地走了,边走边奇怪今天公司怎么这么吵。
  龙宿起身泡了一杯茶放在自己对面然后重新坐回去,几分钟后,有人拎着一袋东西敲了敲敞开的门:“乡下特产的美味栗子饼,本公司火热销售中,要不要来几个?”
  笑意不由地加深,龙宿一指面前的椅子:“好友,再见汝,恍如隔世啊。吾为汝泡了茶,要不要来喝?”
  “有何不可?”剑子欣然应许,反手关门回望他,眼神笔直而明澈。
 
第23章 Act 23.0
  栗子饼拿来前特意在微波炉加热过,入口暖乎乎又带着甜,油煎过却不觉得腻,确实美味。半个巴掌大的饼,喝一口刚刚泡好的普洱就可以吃下一个。龙宿吃得很慢很细致,姿态一如既往的优雅,却没有一如既往地开口说话。
  因为……他不想承认自己在紧张。
  可惜龙宿心知肚明——他很希望听剑子开口说点什么,又很害怕听见自己不爱听的——如此种种导致心跳失速,忐忑不安等症状的情绪总和,就叫做紧张。
  龙宿是饱学之士,读书万卷,却不记得任何诗文里曾说过,爱恋是如此可怕的事物:你会做一些很傻很不华丽很没逻辑很不像自己的事,完全丧失一贯的自信自负变得没有把握,即便理智清楚运作,实际结果也依然彻底偏离打算。疏楼龙宿一生人也不曾如此惴惴,像初恋的小男生一样紧张的一塌糊涂,根本无法自制,不管在心里背诵什么圣人格言家训警句都没法叫跳动的心稍微安静。
  他这边惊涛骇浪,对面罪魁祸首却小口小口喝着茶。依旧是老神在在。就像两人曾闲坐对饮过的一零一旧时光,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般,让人心生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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