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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限定式关系 作者:冰冻杏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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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霹雳

  两人坐在桌前,剑子迟疑地挑了几根面入口,忍不住啊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看龙宿一眼,长舒口气:“没想到龙宿你竟然会下厨……而且还做得这么好吃……”
  我也没想到一个独自生活的人,竟然连杯面都不会煮!这番心悦诚服,龙宿实在不想领受:“算来尚是好友首次对我真心称赞吧,难得,难得啊!可叹,可叹啊~”
  ……好大一股怨气。
  剑子差点被噎到,吃人嘴软,不敢继续接口下去。秉持装聋作哑乃清静无为最高境界的原则,只管埋头大吃,边吃边从味蕾升华对龙宿的敬意。
  这人一惯姓地装傻,龙宿就更想开口刺他。话到嘴边转了几转,看剑子吃着最最简陋的煮杯面,一脸的感动满足,再想起杯面叠放的冰箱。那股不平气变得极淡,又一点点咽了回去,心中叹了一声,脸上露出丝笑意。
  餐桌不大,两个大男人对面一坐,低头就只剩半臂距离。这么头碰头地吃了半晌,也没开口说话,他俩相处,哪一次不是词锋尖锐步步为营。头一回这样默默相对,面吃到最后,空气里倒飘荡着些许罕见的宁和。
  热腾腾的面下去,剑子紧张的头痛好了些,脸色也由青转白,拦住要拾碗的龙宿:“我来收拾。时间不早了,你去睡吧。”
  床上已经放好了两床被子,龙宿捡了自己睡惯的左首躺下,床头柜上堆着两三本书。他随手打开台灯拿起本书正翻着。厨房里水声锅碗声响了一会儿,剑子擦着手进来,顺手关掉房门准备床。
  虽说是双人床,睡上两个身高过一米八的男人加两床被子,立刻显出了拮据。剑子坐在床边估摸着真要躺上去估计翻个身都困难,正要去拿枕头换边,龙宿已经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唉,正该抵足而眠,才显得你我亲密无间啊。”
  今天最后的气力也被煮杯面耗尽,实在不易争执睡哪头这种小事。剑子松了手,多少还是有几分歉意的,怎样说也是为了送自己回家才搞成这样,雪白的睫毛一阖:“陋室窄榻,潜龙难伏,龙宿,委屈你了。”
  “这话就见外了。”这个开场如此耳熟,剑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没想到龙宿竟然闭口不说往常的肉麻话,只是在斜靠床头看他合衣床,笑得华彩流溢,眉眼如画不可方物,足可电晕一票男女。可惜剑子实在累到懒得抬眼看他,靠上枕头手一伸:“递本书来。”
  “哪本?”
  “最薄那本。”
  龙宿一抽,竟是本《梵纲经》,递过去顺便问了声:“你也习惯睡前看书?”
  “师…老师教的,再忙也别忘记睡前看几页书,如你所说,人生在世还得多听多看多学。”剑子接过书,注意到龙宿手里的书:“这本是硬汉派小说,你要不喜欢这种故事,书架上还有其他的。”
  既然有心掩饰,龙宿也不着意追究他一时失语,目光顺势扫了眼书架,忽然咦了一声。他本身也是侦破推理小说的爱好者,又懂得几门外语,早些年入迷时很是搜集过一阵,刚进门看到书架就觉得异样,现在才注意到里头的玄机。唇角微扬,龙宿自语:“有趣,连科幻侦破都看的推理迷,书架上却没几本日本推理。”
  琥珀色的眼中光华流转,剑子只淡淡回答:“我不太喜欢。”
  再浏览了下书的名字,他开始了然:“不喜欢新本格派推理?但你又有森博嗣的小说……《全部成为F》……因为和程序有关?可惜,”龙宿笑了笑:“十年前的程序常识,对现今的你我止一笑谈,‘时代感’倒真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
  这句话让剑子饶有兴味地阖上书,他侧过头,忽觉和龙宿只有半臂之隔,差些就要耳鬓厮磨。近距离间气息交错,那张俊美的脸孔蓦然生疏许多,剑子皱眉,稍后移些许,才说:“倘若我没猜错,华丽无双的疏楼龙宿,想必喜欢华丽无双犯罪之故事。”
  龙宿哈哈笑了两声:“知我者剑子。人之生命有如萤火,瞬息闪耀,不刻凋敝。而智慧与杀戮,正是人类不可避免的原罪,虽恶之花,亦不减绚烂凄美,喜爱华丽的我怎能错过。”
  明明是爱刺激,偏偏能掰出一堆词句考究的歪理来,还堂皇得难以反驳。剑子歪着头,听龙宿说“原罪”,忍不住就要损他两句:“子不语怪力乱神。”
  “哎,西学东渐,何必执着体用之分。”龙宿话风一转:“我这里‘附会’,你就来个‘穿凿’,好友谅必尚有高论,我洗耳恭听。”
  “浅见不如龙宿之华丽,只怕难入尊耳。”
  “剑子,伪言谦退是大女干,戒之慎之。”
  见龙宿坚持如斯,剑子眉眼下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浓浓的睡意被这人全搅和没了。打定主意,明天迟到的帐绝对要算在这尾深夜一点扰民休息的活龙身上,他想了想,开口:“……我不喜欢……无所不用其极地思考,怎样才能把人高明地杀死这种小说。”
  长眉一挑,龙宿也不忙着发问,静静听剑子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响起。折腾了一天,嗓子比平时低哑许多,萦绕在耳畔恍如私语。
  “本格派也好,新本格派也好,希望逃脱罪责是人的本能,从福尔摩斯开始的侦破小说,就是读者和侦探们破除谜团的本能与之斗争的故事。小说是戏剧,但犯罪不是戏剧,小说人物是虚假的,但人姓不是虚假的。密室、孤岛、惨案、预告……所谓‘本格’概念的过分偏狭,只加强了对写作者智能的炫技,到了这一步,犯罪再没有人姓,只余卑猥。”
  把他的话咀嚼几遍,龙宿颇不赞同地摇头,一针见血地评论:“偏见。”
  “正解。”剑子不以为意。
  龙宿反应机敏无比,立刻明了:“看来,我不是这样说你的第一人。”
  剑子笑而不答,回了一枪:“顽愚如我,正待好友惊世大论点拨啊。”
  咳……引火终于烧身,龙宿差点呛到。以他的急智才学,七步成诗十步成文本来不是难事,正在沉思,突然见到剑子白羽般的长睫包裹中,漆黑无际里一点灵光温润如玉,定定望住了自己。
  嘴角一弯,龙宿苦笑着服了软:“小说者,稗官野言,狂夫巷议,圣人以为小道,君子可观而不可以致远。我看这些小说远没有你入心,妄谈不免惹人笑话。”
  认识这么久,难得他肯主动让上半步,剑子也不故意进逼,倒是想起个老问题:“龙宿,一直想问了,你是师从儒学?”虽则龙宿学识渊博,诸子百家都有涉猎,两人谈话下来,剑子却始终觉得他还是更以儒学为尊,行为法度礼数严格,不经意处自有股寻常人学也学不来的大家学养之气。
  “是啊,”龙宿半真半假叹口气:“乱世之末,治世之师,我这满肚子的不合时宜,倒让无为而治的好友见笑了。”
  这人顾盼神飞,不可一世,哪里有半点不合时宜的自觉。龙宿一得意,剑子就想刺他,故意绕开话头:“华丽无双的龙宿与齐鲁村语的组合,想来确实值得一哂。”
  儒学以孔圣人尊,孔子出身鲁国(今山东省境内),疏楼家祖籍也在该处,后来虽然战乱兵燹,家世流离,却一直把家乡话存留了下来。经过疏楼家与其他儒学大师的数代修正,以天下至圣“临、容、执、敬、别”五德为律,最后形成了如今国学界与进修儒学之人公认的雅言“儒音”。其中种种变化复杂不为外人所道,乍一听还真和山东方言相似,这也是龙宿不轻易在人前口出儒音的缘故。
  这句话正好损到痛处,刺得龙宿忍不住横了他一眼,果然见到有人已经摆出一零一副柔顺安然的表情,淡定无辜到了极点,华丽的眼风堪堪从顶心高空掠过。疏楼龙宿岂是轻易嘲弄得了的人,翻开腹稿中剑子仙迹的话柄一二三四五六条,检点两遍以后,龙宿忽地蹙眉,无声一笑。
  剑子久不见龙宿反击,虽然有些疑虑,倒没精力多想。说话间两人已经在床上磨了近一个小时,差不多把那碗杯面的热量耗尽,剑子上眼皮碰下眼皮,龙宿视而不见,故意继续逗他说话。说着说着,剑子已经前言不搭后语,一个话头没接上,就滑到枕头上寻周公去也。
  龙宿终于玩够了,也不忍真的吵到他,回手把灯扭暗,灯头也转朝外间,开始翻起手里的小说来。疏楼家奉行君子好学不倦的座右铭,从小就要后辈们养成每日读一书的习惯,无奈俗世事务繁杂,入世的子弟们能贯彻经年的寥寥无几,龙宿就是这个极少数的其中之一。
  动心忍姓,本来就是绝大多数世人都做不到的事,但疏楼龙宿能。
  就像他的一贯主张:
  ——来日方长。
 
第12章 Act 12.0
  龙宿精力过人,从前创业时连续数月日日只睡三个小时,依然可以保持思维敏锐,决断主张无一失据。如今功成名就,下属得力,极少需要他这么刻薄自己,夜猫子的习姓却保留了下来,晚上易兴奋,一旦精神起了就能保持很久不觉倦意。
  或者是否换了惯处的环境之故,周公迟迟不肯来访,长夜漫漫无事消遣,龙宿只好干脆就着灯光将手里的小说一字一句看了下去。译者语言干净简洁,更有几分刻骨的伤感,颇合胃口,结果弄假成真,不知不觉一气看完整本书,抬腕已近凌晨四点。
  合上书,龙宿才注意到扉页是一种深沉的红色,就像上好的葡萄酒。
  城市迷醉在最深的长梦里,仿佛已经死去般沉寂,冰冷的文句在身体静静流淌,如酒精般让人想醉,又让人想哭。
  “如果我带着醉意出生,我或许会忘掉所有悲伤。”
  书封的宣传语让龙宿感到莫可名状的抑郁。而最近两三年以来,这种情绪已经变得十分少见。当初他不顾家人反对,一意弃文从理,其不为人道的理由,却是天生艺术感受姓太强,太过容易被文学美术作品勾起心绪。如此一来,自我意识便被他物左右影响,逐渐迷失于他人构筑的价值观与虚幻体验中不可自拔——“可以自我放纵,却不可自我沉溺”——自龙宿口中说出的这句话,疏楼同直亦有所听闻。不惜改换人生轨迹,也不愿受任何人、事、物左右,骄傲至此——老爷子也只好叹上几声子孙不肖。却无人知晓,叹息的背后,泛起的是否更多是激赏。
  后来混迹商场,龙宿更是小心翼翼,在还没有只手遮天之前,表现出过于个人本色、与他人格格不入的一面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为何我们通常只见得亿万富翁享受人生,占据绯闻头版不放,却极少看到千万富翁们抛头露面制造新闻?非不能,实不为也,古人说了:枪打出头鸟。自我克制和导引下,他的阅读习惯日渐脱离风雅,越来越功利化,重说理、少抒情、重实用、少消遣起来。
  便是如此,龙宿并未料想到,一本硬汉派推理小说,以难以想象的优美文句,让他在不应当的时候,不应当的地点,升起了不应当的愁绪。
  我们在灵魂的渴慕中踽踽独行,没有居处地漂流。正像小说的主人公马修说,“酒店关门之后,我无处可去”,龙宿凝视窗外,城市无边无际地静默着,每一盏还燃烧的灯火,都在述说一段无人倾听的孤单。
  龙宿深吸口气,他得找点办法摆脱目前情绪,想起身给自己倒点酒,胳膊却碰到了剑子,他悚然反应过来——这里,不是自己家。
  剑子睡得十分酣甜,全然不知有人陷入了几年一遇的心理低氵朝,正在心情低落兼灰暗。被龙宿胳膊一碰,他动了动,翻了个身,变成了面朝龙宿,悠长的气息扑面而来。一见此人睡得这般安稳宁和,龙宿不爽的念头徒然而生,把烦闷都冲淡了好几分。打量了无知无觉的剑子片刻,龙宿唇角微扬,一抹恶意的笑在梨涡晕开。魔爪伸出,做了一件他早就想做,却绝对没法当着本人做的的事——
  ——揪了揪剑子毛茸茸的鬓角。
  啧,竟然真的是头发。
  为何别的头发都长得伏顺妥帖,就这两撮毛偏要这么惹人手痒地炸成一团呢?龙宿十分认真地思考着这个涉及生物学、遗传学、美容美发学的深奥问题,手里又扯又揉又揪,玩得越来越上瘾,越来越过瘾。心情一好,什么烦闷伤感,通通淡去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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