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同人)绿叶的祝福 作者:失角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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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儿子依赖般地靠着自己,瑟兰迪尔却会毫不客气地训斥起来:“我听说你又自作主张,才带了两个人就潜入蜘蛛巢穴,在逞能之前你究竟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全?”
“我有,Ada。”莱戈拉斯靠着父亲肩膀的脸庞微微动了动。
“还有那个杜内丹人,包括老跟他一起出现的巫师,我不反对你同他们合作,但也别跟他们走得太近了,你得知道他们并不属于森林……”
“我属于森林,所以他们影响不了我,Ada。”
有时候瑟兰迪尔也会感到奇怪,就算出于想家的原因,这孩子在自己面前也未免表现得太乖了一些。过去父子俩尽管深爱彼此,却难免因为意见不合而有所争执,尤其是关于那个游侠阿拉贡的问题,在埃曼刚去世那几年里莱戈拉斯一直坚称他是自己的朋友,并主张更为主动地打击邪恶势力。那时候,父子俩仍然会经历短暂争吵后的各自内疚和互相道歉,但是最近几年却……
“Ada,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每一次,当瑟兰迪尔责备的嗓音渐渐低沉下去时,莱戈拉斯就会安安静静地靠着他的肩头,轻声问道。
而瑟兰迪尔就会在那时放弃自己所有的冲动念头。我怎能亲口告诉你那些太过悲伤的事?我只希望我可以一直保护你,直到埃尔隆德所预言的分离出现——如果那是不得不隔离我们的死亡,我只希望年轻的你仍然留在光明希望的这一头。
“没有,儿子。”最后瑟兰迪尔只是抬起双手,回应莱戈拉斯的拥抱。
瑟兰迪尔就这样保守着国王与父亲的秘密,直到关于他们每个人命运转机的时刻来临。
这一年的冬天似乎特别漫长,就连王宫门前的大河也几乎被完全冰封住,整个森林都是一副萧条沉重的模样,让人很难料想到在这个时候还会有特殊客人造访。
“我已经很久没造访过您的宫殿了,尊敬的陛下。”
那个高挑瘦削的灰色身影立在台阶之下的雪地里,就像一株挺拔有力的冬青树,经历过风霜却仍然苍劲有力。那么多年未见,灰袍巫师仍然以不变的老者形态示人,而瑟兰迪尔则始终年轻俊美——只有那两双同样见证了阿尔达世界太多变迁的睿智双眼里才显现出时光走过的相同痕迹。
“你上次造访的也不是这座,”瑟兰迪尔以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缓沉语调说道,“那时仍然是充满光明的大绿林……可是,灰袍智者米斯兰迪尔,你是凭什么以为饱受黑暗势力折磨的我们就会对你带来的那个邪恶东西视而不见?”
他的目光先是落到与巫师并排而站的游侠阿拉贡身上,接着又落到匍匐在二人脚下的他口中的那个“邪恶东西”:那是一个苍白瘦削的怪物,就像是从水里钻出的滑不溜秋的妖精,而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足以令在场每一个精灵都皱起眉头甚至捂住鼻子,唯有瑟兰迪尔严肃的面容未动分毫——那种强烈的恶臭之中分明徘徊着某种微弱却久久不曾消散的邪恶气息。
就在精灵毫不掩饰对那个丑陋东西的厌恶时,怪物也曲起干瘦的四肢环抱着自己,仿佛害怕那随时可能降临的伤害——然而在那无法抑制的瑟瑟发抖间,那满怀仇恨的目光依旧从指缝间流淌而出,落在每一个人身上。
“我并非要求您视而不见,”甘道夫脸上的笑容于真诚中带点狡黠,“正好相反,我指望您和您的人能帮忙看守它——或许说是‘他’更适合。”
就连站在父亲身边的莱戈拉斯听闻此言也不由得轻蹙起眉头,而近旁的精灵卫兵更是禁不住发出不满的轻呼:对于那样一个诡异又邪恶的怪物,谁都不愿意靠近,更别说还要担任起看守它的责任了。
对于这一切,瑟兰迪尔的目光只是微微流转,然后干脆直接地说:“告诉我理由。”
灰袍巫师不慌不忙地将脚步迈上了台阶,当他再次开口之时,低沉的嗓音只有瑟兰迪尔和莱戈拉斯两人能听到。
“我们花了好些年才终于抓到了他,而我们的敌人也正在找他——那个唯一的敌人。”
瑟兰迪尔的脸色仍然平静,只有眼底深处才泛起微微涟漪。
“除了我们已知的曾经的埃西铎以外,他是唯一接触过那枚戒指的人——却又并非如此,戒指或许已经重现世间,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去确定。”
莱戈拉斯站在父亲身侧,目光不自觉地瞟向父亲。那些太过遥远的战争,那些中土世界曾经承受过的伤害,对仍然年轻的他来说都是无法亲自体会到的故事。堕落的麦雅与他的至尊魔戒,莱戈拉斯已经忘了自己是何时知晓那些故事的,他只知道父亲在自己面前从来不提那些黑暗的过去,他知道父亲只想在保护自己、保护子民、保护森林的同时,小心翼翼地掩藏起心中那或许永远无法彻底愈合的伤口。
所以他的外表才永远那么平静镇定。现在也一样,那个为所有人信赖敬仰的王者,在听闻了这些不祥的讯息后,仍然没有被撼动分毫。
“如果他——如你所说,真的曾拥有过那枚戒指,我可以清晰地见到那枚戒指的邪恶力量是怎样地侵蚀了他的灵魂。”
“这个世界正在被侵蚀,谁都无法逃脱这样的命运——便唯有面对。”
最终瑟兰迪尔同意了他的请求,命人前来将那个怪物押入地牢里。卫兵们尽量抑制厌恶情绪,用绳索套住那怪物的四肢。而直到那个怪物被带走之后,从它喉咙里所发出的尖利叫声还回荡在他们耳侧,仿佛破坏了森林那表面平静的保护外衣,连带着令每个人内心的忧虑也浮现出来。
“他被称为咕噜姆,他曾经还有过另一个名字——但连他自己也早已遗忘。”
关于那个怪物和他身上所隐含的更多事实,莱戈拉斯本以为巫师会告诉他们更多,然而甘道夫只是神秘兮兮地说了这么一句,便像追赶时间似的又欲离开。瑟兰迪尔未加阻止,只是当甘道夫转身走下台阶之后,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
“不知由我从前赠与绿叶王子的那个礼物,有没有真的超乎我想象地生长绽放?”
莱戈拉斯冲他礼貌地微笑,却又带着遗憾摇了摇头:“我们无法得知了,米斯兰迪尔,因为它生根在曾经的大绿林内,我们离开的时候它的花苞仍然紧闭。”
“哦,是吗?但我想只要春天依旧会如期到来,它或许早就超乎我们想象中的美丽了也说不定。”
“那里早就没有春天了。”国王的嗓音如冬雪降临大地般轻柔哀伤,而他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立刻转身离去。
当晚,莱戈拉斯敲开了父亲的房门。当他孩子气地把藏在身后的两只酒瓶举到父亲面前时,瑟兰迪尔脸上浮现出的微笑是来自内心真实的反应。
炉火静静地燃烧,一种自然而然的默契蔓延在房间内,随着两人杯中之酒的逐渐减少,他们都未曾言语半分,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共享这片刻的宁静与温暖的舒适。
末了,莱戈拉斯放下已空的酒杯,走到仍然坐在扶手椅中的父亲身边,弯下腰来轻轻抱了抱父亲的肩膀。
“晚安,Ada,祝你有个好梦。”他抵在父亲耳边说道,而那个声音则继续在他心中延伸着——
现在我在你身边,Ada,我会与你分担一切。
第39章 第十三章 各自的秘密(下)
森林精灵对待咕噜姆的态度如同季节更替一般正在起着默默的变化。最初他们十分厌恶那个拥有恶臭和会发出刺耳尖叫的怪物,然而随着时间过去,将它囚禁在阴暗不见天日的地牢中竟令他们感到些许不安起来。
而这不安,并非仅仅只是因为厌恶和畏惧。
“我听人说那个怪物的灵魂受到了邪恶力量的侵蚀,被折磨了这样,那么它还能恢复到从前的本来模样吗?”
无论威胁是近是远,森林的夜晚总是充满了精灵的欢歌笑语,星光盛宴的光辉始终不曾褪色改变。今夜也是一样,当他们聚在一起分享和给予彼此快乐时,泰西尔这样问着莱戈拉斯。他已由昔日活泼的小精灵成长为英勇的森林战士,却仍然太年轻,在王宫护卫队里的任职时间也尚短,所以从他的脸庞上见不到半点忧虑和恐慌,更多的却是好奇和疑惑。
“我不知道,”莱戈拉斯轻声答道,抬头看着被星光映亮的夜空,“但是我愿意相信,当阴影再度散去,曾经美丽的大绿林仍然会再次回归。”
“我也相信,”年轻的泰西尔追随莱戈拉斯的目光望去,眼中充满了憧憬,“那些传说中的美好至今只在我的梦中出现过——我的父亲曾走过的那片土地。”
“你会看到的。”莱戈拉斯轻轻拍了拍年轻精灵的肩膀,既像是种祝福,又像是保护般地承诺。
谁都没料到噩梦来临的速度竟会是那样迅捷。很少会有夏夜如那晚那般无星无月,而经历了那晚的悲伤之后,森林里的夜晚也似乎从此蒙上了挥之不去的阴影。当闻讯赶去救援的莱戈拉斯到达时已经迟了,看守犯人的卫兵不是被杀就是失去了踪迹。那些天以来,心软的精灵卫兵开始在天气好的时候领着那个可怜的犯人去森林里散步,渐渐地咕噜姆开始养成独爱攀爬一株离群甚远的大树的习惯。天真善良的精灵还盼望那自由吹拂的风可以对医治它那受伤的灵魂起到帮助,却没料到早已陷入对方的阴谋之中。事后看来,狡猾的咕噜姆是用难听的歌声传递着讯息——然后在那阵歌声最刺耳难忍的那晚,他那邪恶的盟友终于到来。
尽管并非首次目睹同伴死亡,莱戈拉斯仍然悲伤无比。而当他与族人追逐的足迹迈向更远的森林时,他清晰地感应到更多的悲伤将随之而来。一些之前他们认为被铲除驱散的魔物又重返入侵,森林再次为阴影所笼罩。
好多次,他们的队伍都差点迈出国土边境。最终,莱戈拉斯只是静静伫立片刻,然后命下属返回。
但他心底知道,他离开森林的那一天或许终已到来。
结束完已经无望的搜捕行动,莱戈拉斯风尘仆仆地回到王宫里,而令他惊讶的是,父亲似乎早已对自己将要提出的请求心知肚明。
“如果你认为必须这么做,那你就去吧。”父亲的脸上有着平和的微笑,只有眼底隐约显露出无法完全隐匿的担忧。
“我们辜负了埃斯特尔的托付,应当给他一个交代,”莱戈拉斯坦诚说道,“而驻守伊姆拉崔的那位智者,我想他或许再清楚这个世界的局势不过,在这个迷茫的危机四伏的年代,我们无法再守着我们的森林独善其身了,Ada。”
“我同意你的说法,儿子,所以我不会阻止你。”
“可你还是在担心我,对不对,Ada?”莱戈拉斯走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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