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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死了？”明楼故作惊讶地问道，心却踏实下来，暗想，自己果真应如阿诚所言，对明台多些信心。他转过头与明诚对视了一眼，清楚地看见明诚眼中在笑他多虑。

 

“明长官，”梁仲春微微躬身，凑过去神神秘秘地低声说道，“这够邪乎的呀，您说这日本领事馆守卫森严，这凶徒是怎么混进去的啊？”

 

“你说的都不是重点，”明楼厉声打断梁仲春，不让他继续推测下去，“重点是在混乱的现场如何把破案的线索给找出来。”

 

梁仲春连连点头表示受教了，看着明楼和明诚往领事馆内走去，也跟了上去。

 

“等一下。”明楼却被门口的卫兵拦了下来，那人朝明楼伸出手，“您的证件。”

 

　　明楼没动，明诚从自己的大衣里袋中取出明楼的证件递了上去，守卫恭敬地放了行，跟在两人身后的梁仲春却被拦了下来，任凭他怎么大呼小叫都没用。

 

明楼见状，心里更加确信里面等待着自己和明诚的只怕是陷阱，但是碍于四周都是日本宪兵，他没法出声提醒明诚，只得用眼神悄悄暗示他，也不敢过于明显了，怕被人看出端倪来。

 

“明先生来了。”南田洋子正等在丢失第三战区兵力部署计划的房间中。

 

明楼微微躬身问了好，开口询问，“情况怎么样？”

 

“这次的案件一共死了三个人，屋里死了一个档案管理员，门廊那里死了两个，都是领事馆的武官。”南田边说边走到办公桌旁边。

 

明楼四下看了一眼，跟着走在南田身侧，继续问道，“还有什么损失没有？”

 

“他们窃取了第三战区兵力部署计划副本。”南田回道。

 

明诚虽然一直要明楼对明台多点信心，但是他自己心里也难免担心明台经验不足的问题，担心他会行动不利落留下什么证据，便趁着明楼与南田交谈的时候在房间中仔细查看有没有遗漏。

 

居然真的让他在窗帘下方找到了明台的手表！

 

明诚心里一惊，强装镇定地观察着南田的举动，见她始终背对自己，注意力放在了明楼身上，便装作系鞋带的样子捡起了地上的那块手表，揣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我想我的猎物已经开始出错了。”南田笑着对明楼说道。

 

明楼也笑起来，“猎物之所以是猎物，在猎人面前，是一定会出错的。”他虽然面上笑着，心里却气急，一是气明诚不够谨慎捡了不该捡的东西，二是气事件的发展很可能是自己控制不了的。他刚刚已经从南田细微的表情动作中知晓了明诚中了她的圈套，如今只能不动声色地不停思索着对策。

 

“明长官，怎么样？”见明楼和明诚走了出来，梁仲春忙迎了上去关切地问道。

 

明楼手挥了一下，示意明诚将参加宴会的新政府人员名单递给梁仲春，吩咐他一一核查这些人并做好详尽的询问笔录。

 

梁仲春躬身说了句“明白”，又问明楼道，“明长官，咱们这么做会不会打草惊蛇？”

 

“今晚的动静还用你来打草？”明楼骤然生气起来，看着梁仲春的眼色冷了好几度，他暗暗瞥了一眼明诚，“蛇都快自己钻出来了！”说完就怒冲冲地上车了。

 

梁仲春并不了解明楼，但明诚一听便知道明楼生气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情，他懊悔地皱着眉，小心翼翼地跟着明楼回到车里，大气都不敢出。

 

“东西拿到了？”车子开出了一条街之后，明楼问他。

 

“我看是明台的手表，怕留下证据。”明诚一只手从大衣兜里掏出手表向后递给明楼，手却被明楼一把攥住。

 

“留下证据的不是他，而是你。”明楼一字一顿道。

 

在明楼对梁仲春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自己不该捡起这块手表，这恐怕是南田洋子设下的一个圈套。他的手骨被捏得生疼，可也不敢抽出来，只得咬牙忍着，另一只手稳住方向盘，“是我犯下的错，我拿命扳回来！”

 

“你的命？”明楼听了这句话气极反笑，他冷言道，“你的命，那是我的！”

 

明诚急得眼眶都红了，频繁地通过后车镜看向明楼，眼中的惶恐不安都要溢出来，他可以死，但不能连累明楼。

 

明楼看着明诚这样就忍不住心软下来，他松了手，靠回椅背里，一个计划已经在心里成型。他缓了口气，眼神顿时犀利起来，“是要扳回来，但是要看拿谁的命扳回来。”

 

车子平稳地驶回了明公馆，明楼和明诚二人神色如常地下了车进了家门。

 

听到开门声，明镜打开房门走了出来，着急道，“是明台回来了吗？”看见是明楼他们俩便失望地叹了口气，“是你们啊，我还以为是明台呢。”她从楼上走了下来。

 

“明台还没回来吗？”明楼惊讶地问道。

 

“没有。”明镜有些生气，语气也不好起来，“这孩子，太贪玩了，等他回来我得给他点儿教训！”

 

“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戒严了，我估计他不是住在同学家就是住在酒店了。您不要等他了，早点回去睡吧。”明楼已经被今晚的事搞得身心俱疲，还要硬挺着精神安抚明镜。

 

　明镜见他一脸疲惫的样子，便不再继续抱怨明台的事了，忙让他和明诚也早点休息。

 

　　明楼和明诚笑着点了点头，和明镜道了晚安，目送她上楼之后，就回了房间。

 

 

第三十七章  37

 

回到房间后，明楼瞬间卸下了伪装，他将自己摔进沙发里，狠狠地拽了两下领结，它让他感到窒息。

 

明诚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他站在明楼面前，无措地盯着自己的脚尖，间或抬眼无助地望一下明楼，一言不发。

 

“你去看看周围的情况。”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明楼终于开了口。

 

明诚领了命，仿若一个得到了指令的士兵，迅速地着手完成任务。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明诚就回到了书房。明楼正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听见明诚推门进来，他停下脚步，看向明诚。

 

“我看过了，公馆外面有人在盯梢。”明诚紧张地盯着明楼，惶恐不安地问道，“大哥，我该怎么办？”

 

明楼伸手包住明诚紧紧攥着裤线的颤栗的拳头，将他拉进自己怀里，就像安抚小时候那个对什么都充满了恐惧的少年一般，柔声说道，“别怕，有大哥在呢。”他抬起另一只手摩挲明诚的脊背，“我们还有一条路可以走，但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只是恐怕你要受苦了。”

 

“这是我闯的祸，放心吧，我挺得住。”明诚闭上眼，汲取着明楼身上的热度，这会让他感觉到最多的安全感。

 

“好。”明楼激励地拍了一下明诚的后背，将他拉到沙发边坐下，缓缓开口道，“如今之际，我们唯有用毒蜂的行踪作诱饵，为这块表编造一个新主人。”

 

“可是毒蜂已经离开上海好几个月了？南田洋子会相信他又重新出现吗？”明诚皱着眉，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南田跟毒蜂斗了两年，两年来，她一直想要抓住这个从未谋面的对手却从未成功过，并且因此受过处分。现在，我们只有给她毒蜂存在的确凿证据，给她抓捕毒蜂的希望，才是拖延你暴露的唯一出路。”明楼比明诚更加清楚人的心理，正因为在毒蜂身上频频受挫，南田才会执着于毒蜂，而他们要利用的就是她的执念。明楼低声命令明诚，“现在就给南田打电话，给她她想要的。”

 

“大哥……”明诚湿漉漉的眼睛乞求地看向明楼。这确实是一个可行的方法，但是成功的概率并不是百分之百，如果南田不信任他该怎么办？明楼等于拿他自己的安全在赌明诚的安全。明诚清楚更稳妥的办法是什么，他去背下这件事，摘去明楼的关系，刚好在南田的眼中自己与明楼的关系早已是名存实亡，这并不难。南田纵然仍会怀疑明楼，但是没关系，反正她也从未停止过对明楼的怀疑。

 

明楼知道他想说什么，他轻轻摇了摇头，告诉明诚，“只能如此。”他不想明诚如此悲观地考虑这件事，便出言安慰他，“现在是主动出击，主动权还在我们手上，你要骗取南田对你的信任。只要过了今晚，南田放弃了抓捕你的计划，我们就可以把这盘死棋给走活了。”

 

明诚艰难地点了点头，终于下定决心拨出了号码。

 

听到明诚的语气明快，已经成功地引诱南田上钩之后，明楼闭上眼，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这颗悬着的心终于暂时放下，他知道，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南田的一只脚已经迈进了他所设下的陷阱里。

 

放下电话，明诚知道他的姓命已经暂时保住了，而这一切，都是明楼用自身的安全换来的。明诚心中自责不已，他走过去，跪在明楼面前，将脸埋进明楼的手掌中，愧疚地说道，“大哥，对不起。”

 

明楼双手捧起明诚的脸，直视着他的眼眸，似乎想把这句话烙进明诚的骨骼中，“以后我再也不想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

 

明诚怎会不知明楼想听什么，他微微抬起下颌，亲吻明楼饱满的下唇。

 

明楼咬了他一下以示惩罚，然后拉起明诚坐在自己的腿上，狠狠地回吻了回去，吞下了他吃痛的轻呼，以及那声消失于夜色中却镌刻于肋骨上的“我爱你”。

 

明楼曾经想到过可能有一天他会失去明诚，或者明诚将会失去他，然而他从未想到过，那一刻他会如此煎熬。

 

他收紧了双臂，将明诚牢牢地禁锢在自己胸前，好似这样他就永远不会失去这个人。

 

过度用力的手臂勒得明诚胸腔泛起闷疼，但他并没有出声或是略为抵抗让明楼放手。他心里明白，惶恐不安的何止他一个人，明楼亦然。只是明楼更需要伪装自己，在明诚举足无措的时刻，明楼甘愿伪装得坚不可摧好成为明诚的依靠。

 

明诚心中感激，愈发温柔地吻着明楼，他双膝分开跪在明楼身体两侧，坐姿的原因比明楼要高出半个头，他低着头与明楼亲吻，纤长的手指灵活地解开明楼的领带，然后是衣扣，从上至下。

 

明楼则显然比明诚要不耐烦的多，他粗暴地扯开明诚的裤带，直接一把扒下裤子，露出浑圆饱满的臀肉，裤带卡在腿根处，勒得明诚的臀肉更加挺翘。明楼先是揉捏了几下，皮肤上立刻泛起一片浅红，然后又连连拍了近十下，明诚的臀肉便有些肿起来。明楼的手劲儿一向不小，尤其是他现在又在发泄情绪。

 

明诚觉得自己可能有受虐的倾向，不然为什么明楼怎么粗暴的对他，他都反而会觉得更加兴奋。就这一瞬间的走神，就被明楼逮到了，明楼不满地睨了他一眼，惩罚姓的咬了一下他的锁骨，留下一个明显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