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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14

 

 

“你干嘛去？”明楼也坐起身，掀开被子要跟着他去。

 

明诚红着脸，抓过一边的浴袍披上，边走边回过头恶狠狠地压低声音说道，“都怪你！你刚才‘嘘’的我现在想去方便！”

 

明楼先是被明诚吼的愣了一下，然后埋进床铺里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

 

 

两人洗了澡，又把床铺收拾干净，明楼这会儿半坐半倚的在床上靠着床头看书，反倒是明诚因为早上的“运动”而不想起了。

 

明楼一手举着书，翻页还要放下书翻了再举起来看，因为他的另一只手正被明诚握着把玩。

 

明诚抬眼看明楼，见他一脸专注，知道他是读书读得入了境，便用手指轻轻地挠明楼的掌心。明楼也不看他，抽出手，往被子里面更深处伸，去捏明诚腰侧不多的软肉。明诚被他掐的又疼又痒，呲牙裂嘴的也不敢出声，这才乖乖地让明楼搂住自己。

 

等明楼看完手里这两页书，低头就见明诚已经闭上眼睡着了。这样子乖巧极了，怎么都不像那个总是气自己的孩子。明楼原本搂着明诚的那只手不敢动，他小心翼翼地滑进被窝里，在明诚额头轻轻印了个吻，双手圈住他也睡了过去。

 

 

两人大概睡了一个多小时，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明楼先睁开眼，看见怀里的人还在睡。他一下一下地啄着明诚的眉心、眼睑、鼻尖、嘴唇、下巴……直到明诚被他吻醒。

 

“醒醒，你该‘回家’了。”明楼低声在明诚耳边说。

 

明诚揉了揉眼睛，慢慢清醒了过来，在明楼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然后麻利地下床洗漱穿衣。

 

明楼看着他穿衣服，小声问道，“明台的计划是在今晚吧，准备的怎么样了？”

 

“大哥放心吧。我看了明台的计划书，计划缜密、策划精心，您啊，就准备演好今晚的戏吧。”

 

明楼点点头，想了一下又说道，“对了，你去乐圃阆茶楼给我定个桌，点上草头圈子、红烧肉……”

 

“浓油赤酱的！是汪曼春爱吃的吧。”明楼话还没说完，就被明诚接了去，他正对着镜子打领带，回过头揶揄明楼道，“要不我再去上海酒店定间房？”

 

明楼哭笑不得地指着明诚一脸的坏笑，“你啊……”随即又反过来调戏明诚，“我看上海酒店挺好，订两间，一间给汪曼春，一间留给咱俩，反正明天不上班，我看你也不用下床了。”

 

明诚撇嘴，腹诽明楼，然后又正了脸色，问明楼，“不过，看时间这饭也吃不上吧，茶楼还用定吗？”

 

“订，万一时间没卡好呢。再说如果准时了，你就打电话给茶楼告诉他们推到明天，菜就换成你爱吃的。”明楼笑着看向明诚，眼里化不开的情意。

 

做特工就是这样，要想到所有的情况，明诚心中最钦佩的就是明楼的思虑周全沉稳冷静。他“嗯”了一声，然后拿出鞋子穿上，拎着公文包，走到窗边左右望了两次，确定没人了，推开窗子跳了出去，贴着墙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明楼好笑地看着明诚翻窗出去的身影，自言自语道，“这小子，身手不减当年啊。”随后也起床开始洗漱了。

 

 

晚上，明楼掐着时间去了76号。

 

汪曼春正在折磨一个流窜犯，明楼看着她血腥残忍的手段，心中不禁感慨，到底是什么让汪曼春从一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冷血变态的刽子手，难道仅仅就是自己的离开吗？还是说他们汪家的血脉本就是如此肮脏？

 

尽管心里鄙夷，面上明楼还是露出笑容邀请汪曼春一起吃晚餐。

 

汪曼春娇羞地推开明楼，关上门在房间里换衣服。明楼在门外盯着手表，掐算着，就是这个时间了。

 

“铃铃铃……”

 

随着门里汪曼春嚎啕的哭声，门外的明楼缓缓地勾起了唇角。

 

 

【明家小剧场】明台相亲记（纯属逗乐）

 

上海某高档西餐厅内，明家小少爷正在和程家大小姐相亲。

 

程：不知道明公子家里几人，共有几个兄弟姊妹？

 

台：家里4个人，还有一个女仆阿香。一兄一姊，大哥明楼，大姐明镜。

 

程：只有一兄？我以为明诚先生是你的二哥。

 

台：阿诚哥啊？他不是我二哥，他是我大嫂。

 

程：……

 

 

明公馆内。

 

明诚将早餐端进房间，一边喊着正在换正装的明楼，“吃早饭啦。”

 

“今天怎么在屋里吃，他们人呢？”明楼边说着边系白衬衫的纽扣。

 

“明台去相亲了，大姐去公司了，阿香到城隍庙置办东西去了。今天就咱们俩。”

 

“哦，那我们去床上吃吧。”明楼走过来把领带递给明诚。

 

明诚接过领带，熟练地绕过明楼的脖子，边系着边要说他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没个正型儿，就突觉鼻子一痒——

 

“啊嚏！”

 

明楼默默地抹了把脸，“这是谁嘀咕你呢？”

 

明诚抬眼瞪了他一眼，“还能有谁，不是你就是咱家小少爷。”

 

明楼立马举起手做发誓状，“天地良心！可不是我。”想了想又说，“兴许是咱家大姐想你了呢。”

 

明诚用力推了推领带结，“大姐才不会嘀咕我呢，她要是想我了，会直接给我打电话。”

 

“大姐想你给你打电话？！”明楼一脸不可置信，“什么时候？”

 

“在巴黎留学的时候，大姐只要想我了就会给我打电话。”明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然后伸手拍了拍明楼的衣领，拍平它。

 

然而明楼已经石化了。

 

从来没接到过大姐“思念的电话”的明大长官，此时此刻才隐约意识到，原来自己才是家里最不受宠的……

 

明楼：(╥﹏╥)

 

第十五章  15

 

 

1940年2月7日，汪芙蕖遭刺杀身亡。

 

 

明诚赶来的时候，明楼和梁仲春已经勘查完了现场，正站在汪芙蕖遇刺包间的门口说话。明诚走上前去，微躬了一下身，说道，“先生，时间差不多了。”

 

明楼一副担心的神色，问道，“汪处长怎么样，情绪好一些了吗？”

 

“稍微好一些了，我给她服了些镇定剂，现在正睡着呢。”明楼听了点点头，明诚接着说道，“汪处长现在也不方便回家，要不，我先送她去上海饭店，您直接回家？”

 

“出了这种事情，我要是不在她身边……”明楼慢下语速。

 

“先生，今天可是除夕。”明诚默契地打断明楼的话。

 

明楼表情挣扎了一下，最后说，“还是一起去吧。抓紧时间去开车。”

 

“是。”明诚点头离开。

 

站在一旁的梁仲春表情微妙，一则是明楼这左一句右一句的关心爱护真是让他觉得除了汪曼春和阿诚大概没人听得下去，二来是他因为“珍珠项链”一事一直怀疑明楼对汪曼春是虚情假意实则另有所谋，更加觉得明楼这个人深不可测。

 

“梁处长。”

 

听到明楼叫自己，梁仲春立马恭敬地挺直腰板正视明楼。

 

“这里就拜托你了。”明楼客气地说道。

 

梁仲春鞠了一躬，又听了几句明楼善意地警示，这才把明楼送走了。

 

 

明楼和明诚将汪曼春送到上海饭店住下，这期间明楼免不了要安慰怜惜佳人，但是明诚就在一旁看着，明楼虽然知道他不会多想，可自己心里却不舒服，柔情蜜意便较往常少了些，好在汪曼春正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倒也没察觉出什么。

 

离开了上海饭店，明楼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一晚上演的是真累。明诚看着他，噗嗤笑出声来。

 

“怎么了？”明楼靠进车后座的皮椅背里，懒洋洋地问道。

 

明诚收回视线，一边开车一边回答他，“大哥现在的样子啊，真像个小老头。”

 

明楼跟着笑起来，看着明诚，好像整个人也精神了一些，“怎么，你嫌弃小老头？”

 

“才不会呢。”明诚的语气忽然认真了起来，他嘴角含笑，声音低沉，明楼仔细地听了才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明楼把车窗帘拉开一条不宽的缝隙，望向窗外，大街上零星的人群形色匆匆，呼出一团一团的白雾，大家都缩着脖子往家里赶，明楼的心里却因为明诚的四个字而无比温暖。

 

“对了，我买了烟花放在后备箱里。”明诚开口，唤回明楼的思绪。

 

提起烟花，明楼便想到了一些往事，“记得你小时候胆子特别小，烟花也不敢放。”

 

被提到小时候的糗事，明诚努嘴摸了摸鼻子，“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大哥还提。”

 

“是啊，你明明比明台大了五岁，那时候却像只小瘦猴子，看起来比明台大不了多少。”明楼想到了更多明诚小时侯的趣事，眼神蓦地温柔了起来，他忍不住笑出声，“你还记不记得你那时候一放烟花就吓得往我怀里躲，晚上也睡不着觉，总是偷偷跑到我的被窝里。”

 

明诚被他说的脸有点红，低低地应了一声，就听明楼继续说道，“当然，现在你也总往我被窝里跑。”

 

明诚忍不住对着后车镜里笑意满满的那张脸翻了个白眼，“您放心，今晚我肯定不去。”

 

“哎……别别别……”明楼连连摆手，“现在啊，是你不来我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