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神兵 B'TX同人,摇光(北斗为主) 作者:五行皆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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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也不是一上来就要置我于死地的,他的角度斟酌得恰到好处,我的身体其实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雨点砸在上面的半边脸上,迫使我清醒过来。
彻底落入魔爪,心情却反倒不如之前那么紧张和害怕,不知自己是已有了被害的觉悟,还是已经被吓傻、完全忘了如何反抗。
因为方位的关系,我仍旧看得见巷口。Alkaid躺倒在我身后不远处,完全失去了知觉。刚刚那一摔,肯定把她摔当机了。
“不要试图呼救,雨这么大,没人听得见,”他轻声细语,带着笑,“也没人会冒着生命危险救你。”
发音方式有点耳熟,我的耳朵位于他的下巴往下约一尺处,恰好是听辨气流的绝佳位置。
他吐字时的气流有从外界倒流回口腔的倾向——
内爆音。
是刚刚那个侍者?!
但是……音色似乎不同。是使用了变声装置,还是另有其人?
“这小妞根本不是皇国的人,”他突然扬高音调,却不是在对我说,“要不是我刚才手下留情,她脖子早就断了。”
换上了另一种腔调,带轻微的喉音。
双语者?故意的?
“A,你是在埋怨我们情报失误?”又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可她的机器助手确实是一只B’T。”
我转动眼球,让余光勉强扫到围墙之上,那儿竟悄无声息地聚集了数个黑影,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黑影的身后,还有黑影。
——巨大,张扬,绝非人形。
我何德何能,竟被这些莫名其妙的异形盯上了!
“哼,那种残破又低等的B’T,垃圾场上要多少有多少,能说明什么?”被称作“A”的那个人语气轻蔑。
“枉我们出动这么多人。”
“你们不是要和她谈事儿么?这活我可干不了,”A仍旧按着我的头,手劲不曾放松半点,“D,该你上了。”
话音刚落,又有一人走上前来。
我的余光扫不到他,只能凭感觉去判断。
那个被叫做“A”的人退下了,上来了另一个人。
他在我背后蹲下,按住我的头,俯身贴上我的耳朵,鼻息温热,湿润,传递着危险的信号,仿佛蛇信子。
我浑身一阵战栗。
“摇光教授,听得出我的口音么?”
低沉而奸狡的声线,带着些许挑衅的意味。
短短一句话,再标准不过的大陆语。其实只要悟性较高,接受一两天的特别训练,完全可能做到。
猜不透对方进一步的意图,我只好如实回答:“很标准,没有口音。”
“那,这样呢?听得出来么?”他马上换了第二种腔调,气流从外界倒流回口腔,与那位侍者一模一样。
转变之突兀,让我始料不及。
“内爆音,”我依旧如实回答,“也许是图坦口音,也许是特尔特口音,句子太短无法判断,我需要更长的句子来听辨语法倾向。”
“很好,”他笑,温热的气流笼罩我的耳朵,“不愧是摇光教授。”
他说这句话时,换上了第三种腔调。
我等他说下去,耳边却一阵寂静,似乎还对我有所期待。
我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开始猜测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群人绝对不寻常,他们训练有素,并且似乎还持有一些我所无法想象的战斗装备:刚刚眼角余光扫到的那些张牙舞爪的黑影,也许就是比他们本身还要恐怖的存在。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毫无背景的教员,除了帮助古斯塔夫理清线索这件事,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举动能够引起他们的兴趣。
所以,他们的到来,必定与机要库失窃案有关,并且,我帮助古斯塔夫整理出的线索,必定对他们的计划产生了一定程度的破坏。
他们对我有所企图,但应该不会是“死”。
线索已经通过新闻发布会公开,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即使我的后续研究对这条线索有所修正,幅度也肯定极为细微。如果不是想要报复我、或者警告古斯塔夫,他们是不会杀我的。
要报复的话,一个侍者就可以置我于死地,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要警告的话,对不起,找错人了,我是最差的筹码,不是任何人的软肋。
所以,综合起来考虑,他们想从我这里要到的——或者说是控制的,也只可能是“线索”。
这是我对他们来说唯一的价值。
但我还无法完全参透现在这个伏在我耳朵上变换着腔调说话的人,他这种举动到底目的何在。
仅仅出于好奇所以想要试探么?如果我的表现令他失望,他会怎样?若是令他心服呢?又会怎样?
如果他确实有着这种好奇心,那么说明他在语言学的领域起码也应该是有所涉猎的。按理说,我和他除了失窃案这件事上各为其主之外,应该没有任何关于学术的利益冲突,或者声誉上的意气之争,因为语言学已经是一个极其凋敝的学科,而且,我从未听过他的声音,在他伏上我的耳朵之前,我从来不认识这个人,相信他也从来不认识这个我,如果不是因为执行任务,他也永远不会注意到我。
如此,便彻底剔除掉了两个被杀的理由。
从开始和他对话到现在,两个简单的回合过去,我步步惊心,生怕答错一句招来无谓的人身伤害,甚至杀身之祸。
但如果事实符合我刚才的分析,那么我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回应了:
“舌叶音出现在每个分句的开头和结尾,应该是苏塔口音。”
“对,对,”那人笑道,“那么,这又是什么口音呢?”
他换上了令我大感意外的第四种腔调——
鼻音彻底且唯一地加在闭音节之上。
“有种情况是这样的:你示弱,反而更不能保护自己,因为你越弱,对方就越看不起你,越想得寸进尺,”札吉老师的话突然在脑海中浮现,“而你越强,则越能把握主动权。”
彼时距他倒毙书房仅剩不到一周的时间,他已经基本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在学园的教授圈内已走到了众叛亲离的边缘,我劝他不要那么极端,他却肃起一张跟我说那样的话,令人啼笑皆非。
然而,在现在这种处境下,我却发现了它的意义所在。
“鼻音彻底且唯一地加在闭音节之上,是千川口音。”
“摇光教授的耳朵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连灭绝多年的千川语都能听辨出来,”他的笑声透露出满足的意味,“所以整个新大陆只有你,才有资格说服古斯塔夫更改追踪路线。”
他的腔调恢复到毫无口音的标准语状态。同时,我所猜测的自己对于他们的价值所在,也被他亲口证明了。
“这就是你们的目的?”我的心境豁然开朗。
我似乎看到了破绽,这个人和我原先最乐观的预想一致,似乎还是有点太过天真了。他的首要任务应该是与我“谈判”,他却本末倒置,反倒有些专注于“试探”了。
他之前用于“试探”我的那些句子都很短,所以那些口音极有可能都是突击训练出来的——起码也不全是他所能运用自如的,尤其是千川语,除了北斗教授,这世上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会熟练听说的人了。
所以,这些短句的作用除了“试探”,还在于干扰我的判断力:掩盖他真正的口音,让我不能从判断他本人确切的发音习惯推测他的母语,从而无法利用数据库追踪他的身份。
但是,他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他以为使用标准语就可以掩盖一切口音上的蛛丝马迹。
——然而,没有口音,恰恰也是一种“口音”。
他的标准语毫无瑕疵,这种“毫无瑕疵”甚至比一些较为稀有的口音更具有标志性,因为新大陆的标准语还太年轻,能够纯熟掌握的人,根本寥寥无几。
可是,他们不大可能笨到连这点都没想到吧?为何非要开口?用讯息传送、或者用纸笔,不就不会留下任何声纹证据了?
还是那个疑问: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是因为对自己太过自信了么?
还是古斯塔夫已经监控了他们所有通用的信息传播途径?
又抑或是……他们料定我会如此想,所以还有撒手锏没使出来?
想到这里我的心突然一沉:
也许打一开始我就毫无胜算的,之前几个回合,不过是在他们的挑逗之下逞逞口舌之快而已。
必须妥协么?
雨一直在下,躺在积水之中,我的全身已经湿透,那个人鼻息却在我耳边越发凝重、肃杀。
一半是刺骨的寒冷,一半是危险的温热,我的身体无所适从,渐渐感到难受。
“对话记录被你们捕捉到是我们的失误,碰上古斯塔夫更是我们的失误,”他说,“所以我们希望您能对您的分析结果做点小小的改动。”
“我的分析结果是经过严格论证的,”我说,“除非你用更加有力的论据说服我。”
“可以,”他说,“您对口音植入和语法倾向的统计分析用的是札吉教授的算法,我们可以提供给您另外一种算法,这种算法得出的序列会将您原先结果的第一位与第二位对调,并且第二位的可信度会高出第一位许多。”
长句,字正腔圆,熟练掌握标准语的证据更为确凿了。
也许我该与他再多说几句话,以进一步证明我的论断?
“如何证明你们的算法更科学呢?”我问。
“您要知道,即使是您,得出的结果也不一定是无懈可击的。”
如果我的分析结果错误,真相自会随着追踪的深入而水落石出,他们何必将自己的心虚如此明显摆上台面,劳心劳力地上演这出冠冕堂皇的“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戏码?
直接把我撂倒,逼我就范不就行了?
他们如此有诚意,难道是因为我已是他们剩下的唯一希望?
是他们太弱,还是古斯塔夫太强?
如果是前者,那我真想嘲笑一下他们,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那个瓷器活;如果是后者,那我还真是不幸,一个不小心,就成了他铁桶般防线上最最脆弱、然而又极其诡异地被完全忽视掉的唯一一个短板。
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我现在都是他们的猎物。
“分析材料有限,谁的结果都不可能无懈可击,但我坚信我是最接近真相的那个。”我说。
“那可不一定。确认了您向古斯塔夫更改了追踪路线之后,我们会将算法的原理给您,您看了后一定会信服的。”
“如果我不信服呢?”
“怎么可能——”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整个人压在了我身上!本能地想反抗,却犹如置身重力场,一分都动弹不得。
有粘稠的液体流到我的脸上,温热,带着腥味。
是血!!
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他被射杀了?!他们不是一伙的么?!
“真令人失望,”是A的声音,依旧是字正腔圆的标准音,“我早说过了,让一个幼稚的学术OTAKU来执行任务绝对会出岔子,何必多费唇舌……”
D的身体正在渐渐冷下去,我被压得非常难受。
“Drake!【注】”A又开口,似乎在叫一个名字。
“是,大人。”围墙之上,有一个冰冷而粗重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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