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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她伸手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解释吧。”

　　德拉科低着头微微勾了勾唇角。

　　“怎么，没能找好借口？”麦格挑起眉毛。

　　德拉科笑了，抬起了头。他一边朝着光亮处走一边解着左手袖子上的扣子。“原因，”他说，倏地撸起了袖子，“它就是原因。”

　　蛇和骷髅。

　　麦格教授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到了德拉科的面前，又猛地倒退。

　　“你真的……”她的视线在德拉科的手臂和脸之间徘徊，脸色变得铁青，“这简直太……你还是个学生马尔福先生，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很遗憾，我恐怕我知道，教授。”德拉科说，放下了袖子，“其实我今天来是为了向您讨教一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

　　“我想我没有义务回答一个邪恶的食死徒的问题，”麦格教授的嘴唇抿得死死的甚至有些发白，“请出去，这里不欢迎……”

　　“我恐怕你不得不回答。”德拉科抬起手打断了她。

　　“你这是想拷问我？”

　　“不，教授，”德拉科笑了笑，“事实上原因之前您已经说过了，我还是个学生。根据霍格沃兹魔法学院教师守则第二十一条，教师有义务为学生在学习上存在的疑问解惑。”

　　“学习上？一个食死徒？”麦格教授冷哼着。

　　“是的，有关高级变形术阿尼玛格斯。”德拉科说，“您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但遗憾的是您的变形术课上没有教授这个咒语，而据我说知，霍格沃兹的学生中曾经有好几个都掌握了它，他们都出自格兰芬多。”

　　“你是在指着我藏私、偏重？”麦格教授气急了，她的背反而挺得更直了。

　　“不。”德拉科说，“我只是指出在我这个年纪学会它是可能的。我要掌握它。”

　　“我不会教你。”麦格教授毫不客气地拒绝道，“它不在教学内容之内，我有权利拒绝。”

　　“是的，但是这不影响您告诉我在哪本书上可以查到，”德拉科眼睛紧紧地盯着麦格的，“我确认它不在图书馆的普通藏书里，那它是在……”

　　“不，我不会……”一瞬间，麦格觉得有些恍惚，一本书的名字突兀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脑子里。她几乎立刻就知道了眼前的斯莱特林对她做了什么，她指着他的鼻子，手指在颤抖，她简直气疯了。

　　“谢谢你教授，那么晚安。Stupefy（昏昏倒地） ”德拉科没有给麦格指责咒骂的机会，转身闪出了办公室。他的左手用力地抓住了袖子底下正握着魔杖的颤抖着的他的右手，闪身躲进了走道的一处阴影里。

　　如果是三年前的他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对一个教授使用摄神取念、昏迷咒，除非他疯了，他也没有能力。现在，他告诉自己，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这个咒语很重要。而且他是个食死徒，那么做些食死徒该做的理所应当。只是多一个教授的厌恶和戒备，没什么大不了的。

　　或许麦格会将他做的报告给斯内普，但是报告给谁都一样，他只会因为这些更受黑魔头的信任。至于需要给黑魔头的解释，他已经想好了。这么想着，他深吸了一口气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离宵禁还差几分钟，二楼的长廊里还有零星的几个学生。德拉科很轻易就避过了他们的视线拐进了一间废旧教室里，隐身咒、忽略咒和混淆咒。他必须赶在米勒娃。麦格醒来之前将那本书里的内容复制下来。

　　图书馆里漆黑一片，阴森可怕。德拉科点亮了从博金博克店里拿来的光荣之手，这件像人手骨骼样的小道具可以在黑暗中给他光明而不被他人看到。他举着它走过一排排书架，小心翼翼地跨过书架之间用于隔离的绳子。

　　j□j区在图书馆的后部，在最粗的一条红色绳子的后面。事实上他要找的那本书在他的脑子里已经有了大概的位置，倒数第二或者第三个书架，最底层。

　　隐约到了目的地后德拉科蹲了下来，举着灯照着，读着书名。一本一本，那些剥落的，褪了色的烫金字母，都是他并不很熟悉的古拉丁文，不过幸运的是如果麦格的记忆没有错他需要的那本是全英文写就的。一分钟后，他找到了它。

　　“谁在那？”

　　随着一声猫叫，一盏马灯在他对面的书架那亮了起来。管理员费尔奇和他的猫。德拉科松了口气，他迅速地复制完他要的内容然后把书放回书架。就在这个时候，图书馆里响起了另一种脚步声。

　　“校长，有人在里面，在j□j区。”

　　德拉科整个人僵住了，他听到了斯内普的声音。

　　“j□j区？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你去门口守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光荣之手的微光里已经能看到斯内普黑色的长袍，德拉科的脚像在地上生根了一样。如果他已经学会了阿尼玛格斯……如果……德拉科听到了他的心跳声。在恐惧中，斯内普近在眼前，然后他走过了他，拐向了另一边。

　　“没有。”几分钟后斯内普回到了图书馆门口。费尔奇嘟嘟囔囔地抱着他的猫提着马灯走开了。

　　当图书馆重新回归黑暗，德拉科呼出一口气从隐匿处走了出来。

　　“那么这位先生，你最好有足够的理由……”

　　有人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光荣之手掉到了地板上，德拉科顺着他的胳膊往上，抓着他的那只手手背上还有没来得及处理的血迹。

 

　　第25章 chapter25

 

　　斯内普收回了手，放在背后。在他眼里，德拉科慢慢显出了身形，魔咒似乎快要失效了。“把你的咒语保持好，跟我来。”他简短地命令道。

　　斯内普把德拉科领回了原先他在霍格沃兹地窖的办公室里。一路上他一句话也没说，甚至直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他还是一言不发只冷冷地盯着德拉科的脸。后者则站在一个装满了蛙鱼卵的大玻璃瓶旁边，双手握拳。沉默让人窒息。里面配置间里一定有什么药剂正在被熬煮，每一个冒泡声和沸腾声都在这一刻被放大了十数倍。

　　简短的两下敲门声，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有人告诉我能在这里找到你，校长。”进来的是副校长米勒娃。麦格，当她看到站着的德拉科时脸色立刻变了，嘴唇煞白，“我以学校副校长和格兰芬多院长的名义强烈建议你马上开除德拉科。马尔福先生。”她看着德拉科冷酷地说。

　　斯内普看了德拉科一眼，然后把目光投向似乎被气得不轻的麦格教授。

　　“理由。”他轻声地说。

　　麦格教授站直了身体，下巴抬得高高的。

　　“攻击教授，使用黑魔法，企图不经允许闯入图书馆禁、书区。”

　　“你的这些指控有些严重，麦格副校长。”斯内普不带声调地说，“攻击教授，黑魔法……我认为处于马尔福先生这个年龄段的学生完全没有那样的能力，至于禁、书区，宵禁之后他一直和我在一起。”

　　“你——你这是要包庇他？”

　　“不，”斯内普说，“我的意思是既然他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那么最好是由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也就是我，来处置他。”

　　“西弗勒斯我想你最好知道，放任像他这样的学生继续留在霍格沃兹只会害了其他学生，你应该……”麦格教授的声音有些急切。

　　“我知道，当然，最严厉的惩罚。”斯内普出声打断了她，他转向德拉科，“禁闭，每天。”

　　麦格教授显然对这样的结果不甚满意却也无可奈何，她只好在厌恶地瞥了德拉科一眼后愤愤不平地离开。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了德拉科和斯内普两个人。斯内普的黑眼睛像愤怒的老鹰一样盯着德拉科。

　　“攻击教授、黑魔法……我以为你只是去了禁、书区。”斯内普说，“看起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愚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被赶出霍格沃兹？”

　　“我有我的道理。”德拉科冷冷地说。

　　“你的道理？”斯内普的脸色有些发青，“我不管你有多大的道理，这里是学校我是校长，你最好守规矩。”

　　“是的禁闭，我明白，我会准时到的校长。”德拉科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好像他们讨论的是别人的禁闭一样，如果硬要说他有什么特别的，那么他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斯内普藏在背后的手。

　　“你在图书馆拿了什么？”斯内普忽然问道，他的嘴唇都开始发青了。

　　“什么也没拿，只是复制了一个咒语。”

　　“复制？”斯内普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一个柜子上，“每本禁、书都有特殊的魔法保护，你什么都复制不下来。其实你可以来问我，我会帮你。”

　　德拉科诧异地看了斯内普一眼，开口：“我有办……”他突然闭上了嘴，这是今天晚上他第一次看到斯内普的脸，青得瘆人，像是中毒。德拉科快速地往前走了两步，“你受伤了？中毒？伤口在哪？”视线理所当然地找到了斯内普藏起来的右手。

　　斯内普瞪了他一会儿，把手拿了出来。他的手抖得厉害，事实上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有点虚脱。手背上原先红色的血迹染上了墨水的颜色，顺着痕迹往上，伤口应该在手臂上。德拉科抽出魔杖轻轻一点，一把椅子凭空出现。他把斯内普扶到了椅子上，然后撕开了他的袖子。

　　一道又长又深的切口，黑红色的血液源源不断地从伤口处渗透出来半点也看不出要结痂的迹象。

　　德拉科的眼神暗了暗，他原本以为会是咬伤或者别的，要知道如果对手是巫师是基本看不到这样细长的切口，尤其还是带毒的。

　　淬了毒的刀？德拉科看了斯内普一眼，强忍住从心底泛起的不安开口说道：“如果不先把毒清掉血恐怕是止不住的，普通的解毒剂有用吗？”

　　“恐怕没有。”斯内普痛苦地皱起了眉头，似乎连说话也变成了一种负担，“不过可以试试，把——把所有用于解毒的东西都拿过来吧，你——你知道在哪。”

　　德拉科站起来快速地走进了里面的配置间，处理台的右边有两个巨大的柜子，一个放着成品魔药另一个是各种稀有的魔药材料。魔杖一挥，德拉科将两个柜子同时打开了，然后熟稔地挑选起他需要东西，只一眨眼的个功夫，他就抱着各种颜色的药剂和稀奇古怪的魔药材料冲回到了斯内普的面前。

　　德拉科把其中两支红色的递给斯内普，但是情况似乎变得更糟了，斯内普竟然完全没有反应。有那么一秒钟，几乎只是一下心跳的时间，德拉科感到了恐惧。

　　斯内普没有反应，他的眼睛半睁着能看到能听到，可就是没有反应。德拉科拔掉药剂瓶的盖子小心地拖着斯内普的头试图给他喂到嘴里，他的嘴闭得很紧。紧接更加不妙的事发生了，那些积累在斯内普体内的毒素像是突然间失去了约束集体爆发了一样，斯内普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不只脸上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变青。

　　“咽下去先生，”德拉科用力地掰开斯内普嘴巴，“如果你不想在解毒之前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话就咽下去，求你。”或许是德拉科的话管用了，药剂只有一些从斯内普的嘴边溢了出来，大多数都被他吞咽下去了。

　　然后是更多的药剂，解毒的止血的，但完全没有用，一点用也没有。毒液在斯内普的血液里，随着他血液的流动一点点蔓延到全身，一旦它们进入了心脏，那么就都完了。

　　“先生！教授！教父！”德拉科抓着斯内普的双肩用力地晃着，试图让他清醒过来好指点些什么，但是……

　　会死的，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