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十年 作者:冷妤
Tags:
我想没有什么能阻挡我寻找这个男人的决心,因为他根本没打算从青铜里再走出来。即使我猜错了,我也不可能用十年的无所事事去赌那个约定是否成立,所谓的秘密都是留给人破解的,而我要做的就是破解它,击碎它。
命运这玩意儿我现在真的不在乎,假如我明天就死了,命运又有什么意义,我的命运我自己决定。
一个多月后,我正在安排我走后的善后事宜时,我接到了小花的电话,他告诉我新月饭店出现了个好东西,要一定我过去看,其实我根本不想过去,主要启程墨脱的日子在即,家里的事还没安排好。但是我欠小花的人情,我不能推却,于是便答应走一趟。
到了新月饭店,我在长沙的事早就传到了这边,负责接待的人极其客气,直接安排了一个视野非常好的包间。
这次我没有西服革履的,只是将衬衣随意的掖在裤子里,西服搭在手臂上,就那么施施然的走上楼去。其实人有时候就那么回事,实力决定一切,李嘉诚那样的人即使手上戴个玻璃,你也一定以为那是钻石。
正要上楼,看见小花和黑眼镜也进了门,便停下来等着他们,好一起上去。小花一见我便搂住了我的肩膀,亲热的说道:
“小三爷,好久不见啊”
我看着小花的表情有些奇怪,我俩的交情匪浅,也算青梅竹马,但他可从来不是这么个热情的性格。
黑眼镜在旁边咳嗽了两声,说道:
“两个当家的,别在过道上站着,碍事,去包房叙旧吧”
小花答应了一声,在侍应的带领下,挽着我的胳膊向二楼的包房走去,我似乎能感觉到背后又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我们。我觉得小花就是想做给什么人的看的,我却并不说破,没有任何前兆的,我突然伸手搂住了小花的腰,感觉到了小花浑身一僵,差点要摔倒。身后传来阵阵抽冷气的声音,我暗笑,果然你们是在演戏给谁看吗?
包房里,一切都还和我上次来的时候装饰差不多,干净整洁,中西合璧式的奢华,而又不失典雅,我找了个位置,伸长了双腿舒舒服服的坐了下去。
侍应过来上茶,动作规矩而且小心,显得训练有素。茶杯的表面氤氲着袅袅白气,飘着清香,是今年的极品金骏眉,我端起来茶碗押了口茶,瞟了一眼躲在一边满脸纠结的小花,淡淡的说道:
“说吧,怎么回事”
“吴邪,都是瞎子的主意”小花咬咬嘴唇,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人。我知道小花的习惯,只要他叫我吴邪,肯定是心里有鬼,准备拿我们俩的发小感情跟我套近乎。
“小三爷真是变了,这气场…..”黑眼镜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是幕后主使。
我一边皱着眉听着黑眼镜讲述小花家的那点烂事,一边翻着今天的拍品画册。
大概是我以前帮不上什么忙,跟我说也没用,小花很少跟我说起他们家里的事。黑眼镜非常简明扼要的就跟我叙述清楚了其中的厉害关系,我瞥了小花的一眼,他的脸色有点苍白,此刻我更加明白了在这么艰难的环境下,在我去日本前,小花对我所做出的承诺意味着什么。我对黑眼镜点点头,表示我听懂了他的意思,黑眼镜的表情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图册已经被我翻到靠后的部分,我拿眼睛无目的的扫描着,突然,我的手停下来,那张图像上的东西赫然就是闷油瓶丢的那把龙脊背。又看了两眼,没问题,确实是。我又不动声色的接着翻页看着其余的东西,黑眼镜一直在观察我,眼睛里有着一丝困惑。
看完了图册,我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胳膊,走出包厢跟门口的侍应耳语了几句,侍应点头表示明白,便转身去安排了。
拍卖很快就开始了,整个楼还是电影院一样整的黑暗异常,中央巨型吊灯打开,瑰丽的光影四下流动,要是再放个邓丽君的歌,何日君再来就更应景了。
照样是调灯光,然后旗袍女上场,我尽量控制着心中因回忆而汹涌而起的情绪,面无表情的往左侧的凳子上一坐,静静的等着开场。
黑眼镜和小花同时咦了一声。因为我,吴家小三爷今天要点天灯。
今天拍的东西不少,追价的铃声有一搭没一搭的,我的思绪有一阵飘渺迷离,直到那只青色小灯笼,被伙计叉上来给我。我听见周围先是一片哗然,然后又变成窃窃私语,连黑眼镜和小花都坐在我右边的位置诧异的看着我,那眼神有点复杂。我伸手捞起灯笼放在我的身边,一会儿就伙计过来帮我栓在旁边柱子上的吊扣上。周围的声音逐渐的嘈杂了起来。
终于那把黑金古刀被吊了上来,晃在我面前两公分的位置,我看着它,思绪万千。
我听见耳边有人在低语道,
“这好像是哑巴张用的那把刀”
“是啊,要不今天小三爷来了,一般他很少来这种地方”
“什么意思啊”
“这你还不明白,那个意思呗”
“听说哑巴张死了”
“嘘,小声点,听说小三爷最近才收了整个长沙的盘口”
“不会吧,以前不都说他是哑巴张罩着的吗”
“………”
我沉默的听着,就这么淡淡的看着台上的那把刀,仿佛世界都已经不存在,这把刀至少能证明他确实的存在过,这是我兄弟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儿。
黑眼镜好像也听到了那些低语,仿佛有些过意不去似的,摸摸了自己的鼻子,将脸扭到了另一边。
价格瞬间就到了五千万,这刀只对我有着特殊的意义,对别人,仅是一把有着年代的古刀而已,值不到这么多钱。我敏锐发现今天有人故意要看我笑话,可这笑话是什么,他们想证明这笑话给谁看,我心里跟明镜一样,小花,你低估了他们。
但我早已非吴下阿蒙,你们找错了对手。我心里冷笑,面上则淡然无波。
总有那么两个铃铛交错出现,又过了几分钟,价格已经到了七千万,还有继续往上涨的趋势。
黑眼镜有点坐不住了,被小花指了指我,有点忸怩的侧身过来,轻声说道:
“小三爷,那个爆灯钱我回头扣了本儿,多余的还给你”
“别人送给你钱,为什么不要”我微微一笑。
黑眼镜看着我的笑容有些发呆,慢慢的又把身子缩了回去。
说话的功夫,价格上到九千万了,周围的人都觉察出来这个价格的微妙变化,现在的钱早已经远超刀本身的价格数倍,饭店里安静异常,听着就像没有活人喘气。
旗袍女也开始皱眉,频频的向后台的方向张望,好像在征求什么意见,这个时候,我嘴角一弯,站起身来,伸出手,缓缓的将灯摘了下来。我笑,我既然点得了灯,当然就也能摘得下来。
整个现场一片哗然。就像到了周末的集市上一样,各种诡异声音层出不穷。大概出乎爆灯者的预料,他以为我志在必得,却没想到我会突然放弃。我隐隐听到了恼羞成怒的斥骂声。
走到黑眼镜跟前,我笑眯眯的看着他说:
“瞎子,恭喜发财了”
黑眼镜脸一红,他会脸红真也难得,我暗笑。
“知道点灯的是谁吗?”我接着笑。
“小三爷,别笑了,你现在一笑,我就心惊肉跳的”黑眼镜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没理他,看着站在一旁发呆的小花,说道:
“一个是你们解家,一个是霍家”
“你怎么知道”小花显然没想到。
“你想做给人看,别人更想做给别人看,当然更想看的是你、我的笑话”我顿了一下,很开心的接着说道,“不过,现在看来,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找你的”
“可你撤了灯,不怕……”小花显然有些犹豫。
我摇摇头,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面子而已。
“事情皆有两面,要了面子,就是傻子。况且还不知道是谁失了面子” 拍了拍他的肩,我温和的说道,
“相信我,小花,另外我家里还有事,先得走一步”伸手操起椅子上的上衣,刚要走,有两个人一先一后的进来了。
我对着先进来的新月饭店的伙计指着黑眼镜说:
“撤灯的损失找他,他付账”
对于撤灯,现在早就不兴断手指砍胳膊之类的玩法,一句话,给钱,这个数目一定会让你很肉疼,让你下次玩灯前先得好好想想。不过,这个数字比起今天的拍价,好比是九牛一毛,黑眼镜赚大发了。
黑眼镜表情复杂的点点头,跟伙计示意,我说得没错。
然后我回头对后进来的这位温和的说道:
“久美,事办完了,走吧。机票订好没有”
“订好了,去机场的车也订好了,在外面等着呢”
黑眼镜看着我揽着久美的肩头要出去,忽然跟了一句:
“小三爷,那可是哑巴张的刀,你不后悔?”
我连头都没回,淡淡的说道:
“人若没了,要刀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墨脱之行
很久以后,回想起来,我发现我这辈子最艰难,最痛苦,最宁静……等等最不为人知的情绪都和雪山有关,这直接导致了我对这玩意有一种既爱又恨的感情,就像一个男人看着自己无法掌控,却又爱入骨髓的女人时的那种感受。
去墨脱的时间到了,我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张克明,长沙的事务烦请他帮忙协助二叔处理,他看着我,沉默了一阵,说要不要他跟我一起去。我笑了,那边也是张家人,他也是张家人,而我极不喜欢所谓的家族内斗,不管为着什么理由,况且没我之前,他们之间也没什么联系。我知道他在担心我,便开了句玩笑:
“小龟,你要知道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是会有一个默默奉献的女人的。你就在家里奉献吧。”
张克明眉毛一挑,看着我,目光有些捉摸不定,然后嘿嘿一笑,拿出个手表递给我,说道:
“最先进的卫星定位系统,带通话功能”
我拎着那块递过来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狐疑说:
“小龟,蒙骗族长是有罪的”
张克明笑了,扭头冲外面的屋子喊一声,很快久美就拿了她那个电脑笔记本进来了。她的那个本子很小,就像个长款钱包一样大,平时外出时就放在手包里,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我哑然失笑道:
“久美,我发现你的这个本本是万能款的,起作用堪比詹姆斯邦”
“他早就过时了”久美不屑的看了我一眼,那小眼神就好像我有多古董似的,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张克明给我示范这个表怎么用,调指针的旋钮拔起两下就是卫星定位,拔调日历的旋钮可以通话。久美在电脑上鼓捣着,一会儿我就看到屏幕上方有个绿点在闪烁,下方一行文字,我仔细看了一下,是我二叔家的门牌号码,因为此时我们就坐在二叔家的客厅里。久美在我耳边说道:
“这种定位的误差不会超过目标单位十米”
我忽然有点纠结,张克明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说道:
“你可以只在有需要的时候开启。”
“哦,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担心,上个厕所都能被你们定位到”我一边笑,一边将表戴在手腕上,其实看着挺普通的嘛。
公事说完了,我开始交代自己的私事,我自己的那把黑金古刀带着有些扎眼,放在西泠印社我的书房了,王盟我委托张克明帮我照应,除了随身带的一部分现金,和一张信用卡之外,我其他银行卡包括闷油瓶给我的那张都交给他帮我收着,我没瞒他,告诉了那张卡的来历。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沉默不语。
交代完了,我准备回房间再最后收拾一下,然后先去拉萨,再转道墨脱。出门的时候,张克明跟了出来,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便在院子里停下来等着他,他慢吞吞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到我面前,我轻笑,接过来,点上了一颗,看着他,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