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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了你还管鞋子!!快跑路啊!!”
松阳动作利索地从屋顶上的大洞翻出去了。黑漆漆的花街被灯笼映照得犹如白日,横屋周围全是明晃晃的刀光,看来是捅了大篓子了。
银时面上毫无波澜,心里到底是有点发毛。侧脸看看松阳的神色很沮丧似的,他强打精神安慰松阳:“跟同你对练比起来,这点兵力算不得什么。阿银一分钟就能带你突围出去。”
松阳难过地说:“那是我自己第一次编织成功的草鞋……”
……这人到底是在沮丧什么啊啊啊!!
以虚傲天的实力而言,20秒之内,就能让横屋周围没有一个活人。但是松阳按紧了刀柄,不想让虚通过他的手把刀拔出来。
太不把别人的生命当回事的话,他同样无法从杀人鬼的阴影中挣脱出来。既然决定尝试用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就应该用普通人的做法。
他在屋顶拾了一兜碎石瓦片,轻声道:
“银时,抱紧我。”
“……哈??怎么突然……是冷、冷吗?”
银发少年涨红着脸,绕着他走了一圈,总算确定了下手的地方,搓热了手掌,抱住了松阳湿漉漉的肩膀。
下一秒,他就起飞了。
“haaaaaaaaat——”
松阳从屋顶上一跃而下。他将碎石当暗器似的藏在指间,目标是前进路上的灯笼。所经之处灯光骤暗,守卫们视野被遮蔽,刀身击打在一起,一时乱成一团。
“这个你没教我!”银时瞪大了死鱼眼。
“是是,回去教。”
含笑回了一句,松阳提着劲纵上了另一座房屋的三角屋顶,翻滚过屋脊,落到了花街外的一条巷子里,姑且算是甩掉了。
这样一闹腾,天色已经很晚了。这个时间再想走回村子去是不可能的,松阳摸了摸湿漉漉的衣服内,本来没打算出来太长时间,忘记带钱袋了,这下旅馆也住不成。
没办法,只好在城镇近郊的溪边找了一处干净草地,燃起火堆来,烤着火露宿一晚。银时在溪水里用刀插了两条鱼,架在火堆上烤。烤着烤着,少年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往站在溪水里洗澡的男人身上飘。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他反手甩了自己一个嘴巴,醒醒啊不能在这里跌倒啊阿银!阿银可是未来要成为后宫之王的男人啊!是要继诚哥之后第二个在天台战斗的男人啊!就这样被乡下老家的小白花迷住是要怎样啦!【。
“银时,帮我烘干一下衣服。”
松阳洗干净和服上的甜酒,拧干成团,朝银时抛过来。银时嗯啊地应着,手忙脚乱地把湿衣服往树枝上架,余光又忍不住去瞟站在水里摸鱼的人。
……没有换洗衣服也就是说一直都在全裸待机吗!不要给阿银这种杀必死啊笨蛋老天爷!救命啊谁都好拜托不要是松阳啊啊啊!
脑补归脑补,银时瞧见松阳一直站在溪水边不过来,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不……不冷吗?到火边来吧,阿……阿银去摘些香菇什么的。”
其实松阳老早就想去烤火了,但是银时毕竟不是能一起洗澡的年纪了,就算是同为男性,多少也有点迷之尴尬。听见银时这么说,松阳顿觉到底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跟自己一样真会体贴人啊(……)。
“别走太远哦。”
叮嘱了一声,松阳带着一身水汽走上岸来,银时远远望了一眼,兔子似的窜起来就跑了。
结果直到衣服快被烘裂了,银时都还没浪回来。松阳穿了里衣,披上羽织,把烤好的鱼放在洗过的叶片上,等银时回来。等着等着,就靠着树干睡着了。大概是火光温暖的缘故,并没有做梦。只是觉得自己的唇角和眼睑被轻轻触碰了一下,轻得像一阵微风。
一觉醒来,银时就在身边,居然抱着刀站靠着树睡着了,估计是戒备了一夜。
松阳瞧着小少年被露水打湿软趴趴的卷毛和眼底的黑眼圈,心里哗啦啦地软成了一片。反正天色还早,不急着启程,松阳小心翼翼地让银时躺下来,想让他补一觉。
“!”
少年猛地睁开眼睛,红眸里凶光毕露,一时看起来倒不像是松下村塾里懒洋洋的银时,更像是曾经战场那只食尸鬼了。
他坐起就要拔刀,被松阳温和地按了回去。
“没事,我在这。”松阳一看就知道银时做噩梦了,揉了揉他的卷毛,让他躺回去,“抓紧时间补觉哦。等天色大亮,我们就要回家了。”
银时还有点懵懵的,眨巴着死鱼眼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顺从地倒了回去。
“回家?”他很轻地嘟囔了一声。
“嗯。”
银时眼皮打架,躺下去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松阳脱下身上的羽织给他盖着,又去溪水里捞了两条鱼,在火上烤着。
等到天光骤亮,银时在烤鱼香味中揉着眼睛醒过来时,就看见面容温柔的男人隔着晨雾坐着,肩上落了些露水和飞花。
“早安。”那人眉眼柔软地一弯。
全世界的喧嚣,都在一瞬间安静下来。
少年的懵懂心事,也在这个瞬间,尘埃落定了。
第10章 意外跑得总比明天快
转眼又是几个月过去。银时的身高终于顺利赶超了桂,加上卷毛的高度,差不多快长到松阳脸边了。
松阳让村塾里15岁以上的学生都外出游历,三个少年虽然还差半岁,但也叫嚷着要出去玩,松阳就由着他们去了。虽说难得有小半年的宁静,但见多了觉得吵嚷,见少了又想念,松阳就天天坐在村塾里盼着他们发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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