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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Fantastic Leman 作者:晨烁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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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杯热乎的咖啡总算是让我的身体找回了一些温度,我咬着巴掌大小的汉堡看着闷油瓶发呆。
   说实话这闷油瓶长得真心给中国人添彩,先放着那脸蛋不说,就那黄金比例的身材都足以一群雌性生物尖叫了,再加上那双具有十足东方人特质的狭长的眼睛,放娱乐圈就凭这姿色都足够他大红大紫好几年。
   可惜,人家混的是文学界。
   我舔舔薯条上沾着的番茄酱,终于耐不住这种看哑剧一样的气氛和闷油瓶开了口,“小哥,你和黑瞎子是怎么认识的?”
   黑瞎子算是道上的人,不然也不会和小花有所接触,但是闷油瓶从身份到背景都是干净的,会和黑瞎子那样刀口上舔血的人认识令我很不解。
   闷油瓶一直盯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听到我的疑问才回头看着我,低低的吐出“很复杂。”这个匪夷所思的回答,硬生生将我接下来的问题都给堵了回去。
   我看了一眼继续将注意力放在窗外雪景上的闷油瓶,不再说话,一时间空旷的店里只有waiter轻微的鼾声改变着空气的密度与震动。
 
---------张起灵
   从酒吧出来,外面下着雪,大片大片的雪花占据了视线,纷纷然落在一切可以落脚的地方,铺下一层雪垫。
   吴邪似乎十分不喜欢极冷的天气,走在路上不停地拢着领子,鼻尖被冻得通红,最终找到一家麦当劳把我拉了进去。
   点了除了一个店员外没有别的人,灯光也调的比较暗。吴邪点了两份快餐,扭头问我要不要。虽然经常因为工作要加夜宵,但是通常不喜欢多加餐,我拒绝了。
   雪有几分会愈下愈大的趋势。我看着窗外,想起了在酒吧时,触动人心的一曲结束都红了眼眶的解雨臣和吴邪。
   我明白他们悲伤的原因,却无法理解。
   也罢,一个一直生长在这里,身边从未有过亲人的人,怎么可能懂得思念的感觉?我写过无数的故事,创造过无数角色的命运,给予他们无数的感情,可终究,我所创造的,都只不过是躯壳,因为我给他们的一切感情,都是虚假的。爱情、亲情、友情,从未体会过,如何真实?
   有时我都会嘲笑自己,简直不像一个正常人类。
   我能感觉到吴邪的视线,可我不想去看他。在他的身上我能看到我没有的一切,很可怕,所以不想去直视自己的空虚。
   “小哥,你和黑瞎子是怎么认识的?”
   吴邪提出问题的一瞬间,我能清楚的从落地窗户的玻璃上看到自己唇角的苦笑。我看着他,那双眼睛里透出的丰富的感情,都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我摇摇头,那一场火,那一次事故,那一天改变的东西,那一切让我想忘却忘不掉的情景,又一次在记忆中复苏。“很复杂。”是我唯一可以给出的答案。
   并不是想要去逃避,只是不想分享。
   吴邪对于我的回答留露出的不满情绪都写在脸上。他人对我的看法,只要不说出来,我都可以假装不知道,但是这一次吴邪对我的不满让我很不舒服,有一点委屈和无奈。
   不想分享痛苦的事情。
   我看了一眼吴邪面前已经空了的餐盘,站起身看着窗外积起的厚厚的一层雪,将大衣的拉链往上拉了拉,“走吧。”
 
The Fifth.
---------吴邪
   早晨的空气很清爽,地上铺着厚厚一层积雪,如果气温稍暖一些的话,我想我会十分乐意出去走走。
   虽然前一夜睡着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凌晨三点,但是从小养成的不赖床的好习惯,让我拖着还未倒过时差的身子在早上九点整的时候就已经站在厨房里做好了一个荷包蛋和一片散发着浓郁奶香味的吐司,正坐在餐桌前打着哈欠吃着中西结合的早餐。
   果然时差不快点倒过来会很麻烦。
   吞下最后一口吐司,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料想小花这会儿必定还在暖和的被窝里带着,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可不想被没睡醒的小花给骂个狗血淋头,这家伙打小就是一低血压,发起怒来的狠劲也是吓人得紧,我不想成为史上第一个由于打扰了花儿爷的睡眠被人道毁灭的人。
   我站在窗前,看着一片白茫茫,还是决定出去走走。
   毕竟成为寄居蟹可不好。
   从道路上积雪的程度来看,昨晚的雪下了很久,有时经过树下的时候会有一些树干上的积雪落下,掉进领子里,那感觉并不是十分美好。我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转悠,偶尔会有一些友好的老外冲我点头微笑道早安,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下所谓礼仪之邦的中国人。
   忽然想起来一些伦敦的著名景点我还未曾去过,一直都想看看传说中的福尔摩斯故居,有时间的话听听歌剧也不错。
   总比整天除了每天晚上的上班都是在家里死宅要好。
   搜刮着脑子里储存的一些景点名称,我的地理和历史一直都是勉强及格,对文科一窍不通,还好立刻还是过得去的,工科成绩也不算差,混了个二本还算不错,至少没有落的只有高中学历的下场。
   街边有一个西方样貌的人在叫卖糖葫芦,我心下好笑,买了一串,估摸着这时间闷油瓶应该起来了,便提着糖葫芦,准备去和我那房东交流交流感情。
   其实自打第一次见面之后,我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和那样的人相处的,那性格、那气场、那长相,就一美的电冰箱——好看、高贵、冻力十足。只不过昨天的几次简短的接触让我忽然就想要去了解这个人,也许不是好奇心,我能感觉到闷油瓶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我想要去知晓他的故事。
   我站在闷油瓶的门前,踢了踢地上的雪,走上前去按响了门铃,出乎意料的是,门很快就开了。
   他似乎有些诧异于我的到来,引我进门之后就去冲了咖啡。
   闷油瓶应该是准备出门的,黑色银边的衬衫和同色系的牛仔裤,还有沙发背上搭着的黑色风衣,让我忍不住怀疑他是要去挖煤,这身行头若是掉进煤堆里,估计都分不清。
   被自己的想法都笑,我勾勾唇,又看了一眼闷油瓶,忍不住叹气,果然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黑色衬衫加上银边的勾勒本就显得性感,闷油瓶又解开了领口的三颗纽扣,锁骨漂亮的不像话,这会儿要是有个女人,我铁定她就芳心暗许了,说不定一个狼变就直接扑上去了。
   啧啧啧,标准的高富帅。
   咖啡是现磨的,应该是放了少许的白糖和牛奶,口感很细腻。忽然想到了之前买的糖葫芦,我拿出一个递给闷油瓶,强忍住笑意,“刚才在路边见一外国人卖这玩意儿,你尝尝,看看味道和中国的能不能比。”
   闷油瓶接过糖葫芦看了好久,才咬下第一口。这个过程中我一直憋着笑,无论是什么东西都是本地特产的好,像长沙的口味虾、杭州小笼包、兰州牛肉拉面,所以我深知这都跨国了的糖葫芦绝对不会有多美味,给闷油瓶,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闷油瓶,他皱都没皱一下眉,只是毫不客气的将糖葫芦扔进了纸篓,端起自己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才看向我。
   眸子里看不出情绪。
   我躲开闷油瓶的视线,低下头绞着手指。
   “吴邪,”闷油瓶低低的唤了声我,端起我空了的咖啡杯,再回来时已经盛满了褐色的液体,“我要去巴黎。”
   我点点头,手指无意识的触碰着咖啡杯上精美的花纹图案,“恩。你交给我吧,没问题。”
   闷油瓶没有接我的话,而是拿出手机,推到我的面前,“你的,手机号。”
   我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认识了这么多天,我连闷油瓶的手机号都不知道。我输好手机号看着手指,最终还是决定问出口:“小哥,你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只是一种直觉。闷油瓶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傀儡,一个守着自己的内心,别人走不进去,自己也出不来的傀儡。
   “为什么不说出来?告诉别人,总比一个人承担要好。”我见闷油瓶不回答,权当他默认,继续说着自己的话,“小哥,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为什么不让它彻底的成为过去式?也许那件事情,与你毫无关系。”
   挂在墙上的时钟转动的声音填补了沉默的空白。我端起咖啡一口喝完,穿上大衣走向玄关处,闷油瓶一直没有出一声。
   我抿抿唇,手抵在门框上,回头看着闷油瓶,“对不起小哥,我刚才的话……你就全当我没说。我走了。”
   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只是你自己吧自己的时间封锁了。
   这句话,是老爸曾经告诉我的。
   那个时候,是爷爷去世的第三天,我不吃不喝的第三天。是老爸的一句话解救了我。
   我很想把这句话告诉闷油瓶,但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自己系的铃,只有他自己可以打开吧。
   我看了一眼雾蒙蒙的天,加快了脚步。
 
---------张起灵
   4:30am
   手机上的数字清楚地告诉我,我仅仅睡了一个小时。
   一样的梦,一样的时间,二十多年无止休的循环着。
   我揉揉额角,也没有了再睡的欲望,想要打开电脑写一些东西,却看着空白的文档发呆,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心里很乱,因为那个梦。
   每一次都是这样……
   合上笔电,我斜靠在窗前,看着东方微亮,路灯却还是开着。
   我定了去巴黎的机票,今天下午的一班。想了想决定告诉吴邪,却发现自己没有他的手机号。
   时钟不停歇的走着,我闭上眼,任由思想放空。
   就这样持续到了吴邪的到来。
   我没想到他会来,本来还想让黑瞎子转告吴邪,现在看来不用了。
   轻搅着咖啡,卷起一个漂亮的涟漪。吴邪结果咖啡,忽然拿出一个纸袋递给我,笑容里有些阴谋的味道,“刚在路边建议外国人卖这玩意儿,你尝尝,看看味道和中国的能不能比。”
   果然。外国人卖中国的东西,都是用来糊弄外国人的。我接过吴邪手上的纸袋,一个迈向十分漂亮的糖葫芦,一层冰糖覆在艳红色的山楂上面,但是味道却和模样完全相反。
   山楂又酸又涩,糖太多而显得过于粘腻,我将糖葫芦扔掉,吴邪躲着我的眼神的验资让我又气又无奈。
   是想捉弄我吗?
   我端起吴邪的咖啡杯,再添满咖啡,“吴邪,我要去巴黎。”
   “恩,你交给我吧,没问题。”
   我拿出手机,从茶几上推给吴邪,毕竟留下电话会方便一些。
   吴邪输着手机号,忽然开口道:“小哥,你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呵的确,还是一件大事情。
   我没有回答,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吴邪停顿了一会之后,轻轻的笑了笑,“为什么不说出来?告诉别人,总比一个人承担要好。”
   “小哥,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为什么不让它彻底的成为过去式?也许那些事情,与你毫无关系。”
   我闭上眼,没有回答吴邪的话。我都明白,但是正因为与我无关,我才会更无法让它就这么成为过去式。想要忘记一件烙在脑子里的事情谈何容易?并不是我不想去解放自己,只是束缚的太久,早已深入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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