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Fantastic Leman 作者:晨烁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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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愧疚依旧没有淡去,也许这份愧疚会一辈子都伴随着我,但此刻却多了分释然。
我始终是爸妈的孩子,这里也始终是我的家,不管过多久,我依旧会回到这里。
“好孩子,出去散散心吧,也给你爸一段时间的适应。”老妈伸手拍了拍我的头,眼中含着泪水,“妈等你,等你回来。”
我咬着嘴唇,点点头。
也许,我真的需要散散心。
我站在楼下,仰起头看着冬日有些刺目的阳光,微微勾起唇角,“天气还真好啊……”
“嗯。”
“我说,小哥,接下来怎么办,被赶出来了。”我转头看向闷油瓶,万年寒冰的脸有了融化的倾向,线条柔和。
“随你。”
“还真是由我做主了啊?那……不回伦敦,可以吗?”
闷油瓶听着我的话,脸色有一瞬间的缓和,随即再次冷然,“阿宁怎么办?”
阿宁?
我一愣,随即轻笑,难得这闷油瓶子会这么记挂一个人,阿宁还真是得感谢我,居然可以让Kylin如此关心。
“没事没事,用胖子和Caroline呢,我们就算是落跑了也没关系。”
闷油瓶略一挑眉,也抬头看着天空,声音清冷,“新西兰吧,风景好。”
呃,这算是答应了?
我愣了愣,好笑的伸出手,勾住闷油瓶的脖子,“好主意,不愧是Kylin!”
“我不是。”
“难道小哥你不准备养我了?”我挑眉,语气带着调侃,“我可是靠着你养我了,估计等下次去伦敦,胖子就把我辞了。”
闷油瓶转过头,纯黑色的眸子染上阳光,亮晶晶的很好看。
“嗯,我养你。”
我笑着收回手,走出小区大门,看着串流的马路眯起眼睛。
也许这次落跑会持续很久,也许会很短暂,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扔开伦敦的麻烦,躲开杭州的纠结,一身轻松地让自己彻底放纵,这种生活早在很久之前就开始向往,现在终于可以实现。
只不过不同的是,曾经向往的是一个人的放松,而现在所期待的,是两个人的旅行。
---------张起灵
将一直埋藏在心底的事情赤竉裸裸的暴露在阳光下的感觉很复杂,惧怕着暴露却又期待着暴露,人特有的两面性在这一刻被完美展示。
我被吴邪拉着坐到伯父伯母的对面,疑惑的视线如同探照灯,落在身上非常不舒服。
强烈的负罪感。
吴邪低下头,莫名的沉默下来,方才房间下定决心的样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踌躇犹豫。
毕竟是自己的父母,不忍心理所当然。
既然如此,只能由我开口。
我闭了闭眼睛,“伯父,伯母,对不起。”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先别急着道歉,这怎么了?”毫无征兆的道歉让所有人都怔愣了一瞬,伯父皱着眉放下手中的报纸,弯身看着我,眼中的疑惑一览无余。
这份疑惑让我无法开口,却不得不说。
每个人只有在最信任的人面前才会将所有情绪展漏无疑,伯父信任我,毫无疑问,我却辜负了他的信任。
“我和吴邪在一起,一直没有给您二老说,非常抱歉!”
伸手握住吴邪微微颤抖的手,不仅仅为了平静吴邪的不安,同时也是给自己说出一切的勇气。
有时候最可怕的不是结果,而是在说出结果的过程中给予他人的伤害。
心上难愈。
“这……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小张,你、你再说一遍!不是,小邪你来说!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意思!”伯父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转头盯着吴邪,语气中除了严厉,还有无法掩盖的颤抖。
我扭过头,吴邪的脸色非常苍白,声音吞吞吐吐,虚弱的近乎消逝在空气中,“就是……我们……我们俩……是……是……小花那样……的……”
我闭上眼睛,不忍心去看伯父的反应。
亲耳听到自己儿子的承认,所承受的冲击可想而知。
“小邪小心!”我垂下视线,听到伯母呼声的同时余光中闪过一道黑色的影子,直直飞向吴邪,身体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将吴邪拉过,躲过了砸过来的物体。
一个电视机遥控器。
我抿起嘴唇看着落在沙发上的遥控,转头看着伯父,怔住。
伯父给予人的印象一直非常温和,似乎极少发怒,但这一次是真的怒了。
涨红的脸色证明了一切。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伯母在怔愣之后回过神,冲过来抚摸着吴邪的脸庞,声音带上了哭腔,“傻孩子,幸好起灵反应快,不然……老头子你发的什么疯!你想砸死你儿子吗?”
“我就是要砸死他!这个不孝的东西,你还这么护着他!慈母多败儿!”
伯母抚摸着吴邪的脸颊,手指描绘着无关的轮廓,脸上带着泪痕。
我低下头,闭上眼睛。
此时无疑对谁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吴邪颤抖的身体,以及微微乱了节奏的呼吸。
吴邪哭了。
相识的三个月中我从未见过吴邪有如此过激的情绪反应,亲情的力量无疑是强大的,强大到不管是谁不管是多么铁石心肠的人,都会被这种莫名的力量所禁锢牵引,因它而动容。
这种感觉是我未曾体会的。
“慈母多败儿?小邪是败儿?”伯母声音淡淡的开口,带着些无奈和恼怒。
我有些微愣,伯母是知道我和吴邪的关系的,但是我从未想过她会帮助我们,吴邪是伯母的孩子,每一个长辈都希望子孙满堂,但因为我的关系,伯父和伯母失去了这种机会,仅仅不反对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但是伯母却选择了为我们说话。
是因为,吴邪吧。
我看着吴邪泛红的鼻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对于伯父伯母,我心中的愧疚大概要比吴邪更甚。我与他们非亲非故,这半个月来却是受尽了照顾,但此时我却……
也许最大的恶人是我。
“他不是?他怎么不是!他对得起吴家祖宗,对得起自己的姓吗?”伯父因为伯母的话被气的几乎发抖,快步走到我们面前,我只感觉到脸庞扇过的一阵劲风,紧接着传来的是在空旷的房间中被无限放大的肉体相贴的声响。
非常清晰,清晰到我一时未曾做出反应,只能愣愣的看着吴邪渐渐发红的脸颊。
我机械的转过头,见伯挥起还未放下,猛地站起身拦住那只手,口中吐出的话几乎没有经过大脑反应,“伯父冷静,是我的错,和吴邪无关。”
这是从一开始就想要说的话,就想要表达的感情。
歉意,我看着伯父花白的鬓角,心中满是歉意。
机遇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如若吴邪没有和我接触,也许我们只会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也许就不会发生今天的情况。
但这些假设也仅仅只能停留在假设的阶段。
我抿着唇,吴邪突然伸手拽住我的胳膊,视线却转向伯父,目光中透着坚定,“老爸,对不起,我承认我对不起您和老妈,但我不觉得我做得不对。追求真实的感情不是错事,性别与爱情无关,不能因为生理问题而排斥由心理出发的感觉,人类无法做到这一点,我吴邪同样做不到,如果您要打我就打吧,但是我不会后悔。”
性别与爱情无关……
吴邪的话直直撞进心底,清晰的吐字让我无法怀疑听到的内容。
爱情吗……
许是因为都是男人的原因,不管是我还是吴邪,从来没有清晰的表达过自己的感情。
原本以为,与我们而言,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用语言证实,但现在我才发现,每一个人都需要一种承认,每一种感情都需要一种认可,这份认可就来自于双方口中的“Love”。
就算是同性也一样。
伯父瞪着眼睛看着吴邪,半晌,无力的垂下手,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闭上眼睛,原本被安详的生活掩去的沧桑清晰的印在留下时光流痕迹的脸上。
“你们走吧。”
微哑的声音自伯父的方向传出,通过空气的传播清晰的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
不可置信的结果。
我一怔,睁大眼睛看向伯父的方向,喉咙间干涩的说不出话,也不知应该说什么。
“我不想看到你们,走吧,该到哪到哪,今后不要说是我吴一穷的儿子,我吴家没你这种逆子!”
“爸你……”
“老头子,你老糊涂了?”
吴邪和伯母同时开口,声音中都带着几分颤抖。
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感受到吴邪的震惊,我伸手握住那双微微颤抖的手,希望可以带去几分安抚。
此时的局面不是我可以开口的,吴邪的家事,作为一个外人的我无法插手,随便开口也许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无能为力的感觉很不好,但我无可奈何。
“我没糊涂,不要再说了,赶紧走吧。”伯父闭着眼睛,除了嘴唇微动以外再无任何动作。
伯父不愿意看到我们。
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后,我看向伯母,迎上望过来的目光,伯母看了一眼吴邪,示意我和她先把吴邪拉走离开这里。
我抿着唇无声应允,伸手揽过吴邪的肩膀,拉起他,和伯母将一同将他推进了卧室。
一如半个月前的的模样,就算是住了很久依旧干净整齐的卧室非常温暖,暖气使得家中没有丝毫的冰冷,但此刻我却仿佛被隔离开了一样,完全感受不到本应温暖的感觉。
对于现在的一切,我有些无措,不管是多么糟糕的情况,似乎都没有现在这般糟糕。
简直糟糕透了。
伯母看着自从进了门就如同失了魂似得愣在原地的吴邪,微微叹了口气,走向衣柜将随身带来的衣服一件件抽出来,还有几件原本就有的春夏季的衣服。
房间中除了布料摩擦的声音再无其他,沉默的气氛让四周如同被封进不透气的塑料袋中一般,沉闷。
伯母收拾好吴邪的行李,走过来扶住他的肩膀,语气中是无尽的苦涩和怜爱,“你爸也只是气话,也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不用担心。我给你和起灵织的毛衣也放了进去,伦敦比杭州冷吧,多穿点,别落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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