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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他的，真的太少了。少到他怕了，怕到再也不信了。

 

他们心照不宣，瞻前顾后，他们左左右右，谁也不想给谁承诺。

 

一个走，一个留。

 

王杰希有时就会想，若是没有结局，你何故来招惹我？

 

果然方士谦没敢回应他的目光，又和叶修聊天去了。

 

 

方士谦说叶神，今天晚上有时间？

 

叶修上下打量了两眼方士谦，说想找哥PK报当年大眼儿一箭之仇？

 

方士谦说哪儿能啊，我晚上想带他去个地方，有点儿远。

 

叶修说怎么着？约会？

 

方士谦笑了一下说是个很美的地方，要是真有时间，大家一起去？

 

 

29

 

 

叶领队一句话。晚上八点，大巴一路开到了苏黎世郊外高速上，又开了两个小时才停下。

 

该下车的时候车上一大半都睡着了，王杰希也是，他被方士谦一路拉着拉下了车，方士谦还嫌不够，一路带着他埋头往前跑。

 

王杰希说方士谦你发什么疯？

 

方士谦说，你抬头。

 

王杰希顺着他的手指往上看去。

 

 

真实的银河宇宙。

 

全星闪耀。

 

 

方士谦的眼睛里落满了星星，还有他。

 

 

30

 

方士谦说，你还记得么？你十八岁的时候，说城市的夜空太寂寥了。

 

你还记得么？夏末的时候你赶着落在葡萄架上的喜鹊说给那个笨蛋吃也不给你们吃。

 

你还记得么？英杰和一帆追着旺财满院子跑，旺财就是不给他俩抱。

 

你还记得么？拿到冠军的那个晚上前辈们都跑回了微草，又是哭又是笑，你一杯就倒桌子上睡了还是我背你回去。

 

你还记得么？我把你撞下楼去，吓得半死？

 

你还记得么？那一场大雨，我说你会遇到更好的人，更爱你的人？ 

 

 

王杰希说，前辈，我都忘了。

 

 

但是我记得。你说过我爱你，我记得。

 

但是我记得。你说我们结婚，我说好。

 

 

方士谦的表情看着像快哭了，看得王杰希想笑又不敢笑。方士谦从口袋里把戒指盒拿出来，拉过王杰希的左手，把那枚蓝宝石戒指推在他的手指上。

 

方士谦说，我再说一次，王杰希，我们结婚。

 

 

四季流转，那么多年。无数的遗憾，无数的成全。

 

好像，他一直在等这一句话，等到二十七八都觉得心已苍老。

 

 

好，我们结婚。

 

                                                                                                      

——end——

 

【方王】恋人未满 夏祭怪谈 上

 

给大家消消暑的，算恋人未满的小番外。

 

 

王杰希还记得小时候胡同里的夏天，他从学校回来，每次就能看见好几个老大爷噼里啪啦敲着破木板拼的象棋盘，脏兮兮的棋子你来我往，旁边还放着几大盘西瓜，年纪很小的时候，他偷过。一会儿突然几滴大雨点儿砸下来，再是恋战的也都跑了，再过三分钟就淋得透了。

 

再后来多是高楼大厦，多是电脑空调。

 

王杰希知道怀念那些有的没的出奇的幼稚，那些西瓜汽水到底比不上空调电脑冰箱，他真正怀念的是那些无忧无虑不慌不忙的时间。

 

慢慢长大，一天又一天，甚至每一分每一秒都来掰开的算着，时间永远都不够，永远那么匆匆忙忙。

 

连夏休都没的休。

 

 

第六个赛季刚刚结束，除了没心没肺的一放假就消失不见不知道是不是杀人放火的治疗之神，谁心里都膈应那个亚军，明明就差那么一点点儿，虽然知道会被手残和话唠坑，但是真被坑了还是有那么点儿不服气的。实在家远的回去过了两周，就都赶回来了，王杰希对着桌上的资料已经看得要吐了也想不出破解手残和话唠的方法来。后来还是经理有天看不下去了，也不知道出门和谁打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就跟王杰希说王队，训练营那边挑着人呢，你去看看不？死命对着磕也不是事儿啊，哪儿能一两天就解决呢？

 

王杰希瞪着大小眼看了看画风不太对的经理，那经理就是带着王杰希进队的那位，这么多年也还没习惯王杰希那双眼睛。

 

王杰希看了看时间刚过中午，虽然心里疑惑右眼皮尔跳了跳还是答应了，走之前把过年在国子监对面儿开了光的一串小叶紫檀手串带了，拿着车钥匙就出门了。

 

 

和其他战队一样，微草的训练营也在夏天开始，又在B市，还能赶得上总部每年趁着夏休做的宣传活动，虽然没蓝雨那么传统，人气儿却也不低。这么多年训练营也没换点儿，听经理有次在酒桌上磨牙说是风水宝地财聚八方，卖了太可惜。他到记得有次方士谦说老人家说过那边儿以前都是荒地，紫竹院那边儿还是冷宫，当年挖地基的时候还挖出过来头骨。王杰希一路从五环开到三环，中午的点儿进城还真不堵，只是停车的时候废了点儿劲儿，一切还挺顺利。他把车挺稳了，揉了揉眼睛心说是不是跳错了，抬头就见方士谦怀里抱了只大胖猫站他车窗外。

 

我Ca。王杰希心说。

 

王杰希把车锁了，下车看着又穿得活像睡衣的方士谦说你怎么在这儿呢？方士谦说我这两周都在啊，经理让我教他们打Boss。

 

王杰希说遇上话唠和手残了？

 

方士谦是说没啊蓝雨他们全队出国疯去了。

 

王杰希说那遇上叶秋了？

 

方士谦说也没啊叶神他家里闹着呢老韩都不上线。天天虐菜我快无聊透了。

 

王杰希说哦，你怀里这是啥？

 

方士谦说是训练营吉祥物，小高的，叫四喜。

 

王杰希低头和那只大胖猫眼儿对着眼儿，四喜对着他喵了两声使劲伸爪子，然后王杰希就把四喜从方士谦怀里抱出来了，说你抱的不对，四喜不舒服。

 

两人一边儿扯淡一边儿往里面走着，这几年下来，三环这套楼居然一点儿也没变，两人从主楼前往后绕刚好还能路过旁边那两棵柿子树，方士谦说小高跟我说秋天的时候他们偷偷摘着尝过，说挺甜的。王杰希说小高是谁？方士谦说是个小天才，估计你会喜欢他的。

 

绕过主楼再往旁边配楼去就是原来的机房了。他们当年一走，上下两层就都给了训练营，方士谦把人往房间里一扔说这儿你们王队，电视机里都看见过吧？说完把人一扔，跑了。

 

王杰希倒是挺习惯了方士谦这有事儿没事儿玩儿失踪的性子，反正他自己心里有主意，也丢不了，也就没把人喊住，回头就看见一群‘小孩儿’瞪大了眼睛盯着他，暗潮涌动。王杰希汗毛都立起来了，他怀里的四喜喵了一声，蹦了下来，直接往最后一排冲了过去，往两个小男生脚底下蹭。屋里的视线就都跟着猫跑了。两个小男生战战兢兢地看着王杰希，跟两只互相舔毛的小奶猫似的。

 

王杰希说你是小高吧？

 

其实他也看不清，分不出来，不过叫一声也就知道了。

 

其中一个干干净净眉眼清秀的颤了一下，说我是，我是高英杰。

 

王杰希还没来得及问另一个叫啥，屋里就又骚动起来了，他一回头，就见方士谦拿着一袋子冰激凌，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打儿照片。

 

方士谦说哦，大家见过王队了哈？王队人不错吧？

 

王杰希心想，你丫装，你丫接着装傻。

 

方士谦看了王杰希一样接着笑，说一会儿治疗找我，其他人跟着队长，抢到boss有签名照哈，没抢到我请冰激凌。

 

王杰希不知道方士谦什么算盘。看了眼底下跃跃欲试的小孩儿，也没办法拒绝。一刷起boss王杰希心里也就不想那么多了，该怎么玩儿怎么玩儿，指挥着中草堂顺便看着方士谦一边儿给自己的小号刷血，一边儿在指挥栏里给治疗团打命令——跟有张新杰的霸图一样，微草因治疗之神玩儿治疗的好手也不算少。打到一半boss跑不了了，王杰希一个好一个号的扫过去，正见着一魔道学者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华丽而清晰的打法让人眼前一亮。

 

他一低头旁边人贴着他脸就凑过来了，说不错吧，小天才。

 

王杰希点点头，眼睛还没离开屏幕上的小人儿。

 

方士谦说，他让我想起那时候的你。

 

王杰希的眼睛一下子就从屏幕前移开了。

 

方士谦的脸上看不出悲喜，王杰希拼了命的解读却也还不知那双明明清澈见底到没心没肺的眼睛里最深处是什么。

 

王杰希说这是你喊我来的原因？

 

方士谦笑了笑没说话，顺手给天空上飞的那两个小人儿补了两口血。

 

 

王杰希就想，这么多年，这个人在他面前没心没肺了那么多年，可谁又能真的能那么没心没肺？方士谦那人聪明到什么人事儿都能一眼看透，可你就抵不过他次次装傻。

 

 他看不透又怎能次次挑他心上最软的地方一刀致命？

 

Boss倒了之前窗户外面就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的。等王杰希规规矩矩签了所有写真之后，外面的雨还没停，却越来越下的起劲儿了，明明是下午三四点钟，也下得跟黑天似的，西三环离车道沟那条龙王运水压出的沟也不远，这儿指不准谁渡劫呢。王杰希再抬起头来，教室里就只剩下他和方士谦再加上训练营里的高英杰，跟着高英杰那还是叫乔一帆，还有个玩儿剑客的叫刘小别。

 

小家伙们一准都跑得没影了，楼道里都安安静静的没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