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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机立断,带着赦生赶往了酆都名山,此地地脉阴烈,素为妖魔鬼怪所喜,这是她唯一所知最接近赦生功体属性的灵地。她神识大开,很快寻到了一处山洞,入口狭窄,通道深邃,内中的空间偏偏极广阔,穹庐之上还有一线光明投入,其隐秘安静,正是闭关休养的好所在。她将山洞简单地布置了一番,便把赦生安置在里面调养伤势。这一晃,一个秋天便这么过去了。
收起了药单,元瑶又与赦生交流了几句,内容无非是询问伤势恢复状况。赦生的回答十分简洁,除了“好”、“尚可”之类的词语,绝无超过第三字的可能。对于元瑶此人,他虽不至于视同水火不容的仇敌,总归也没法生出多少好感。
寥寥数语过后,元瑶即匆匆离开。元妃复宠后,别说时不时就要驾幸的皇帝,便是众妃嫔见她重新得势,一日三番的也上门拜访,闲磕牙的、攀交情的、暗中挑拨的、明嘲暗讽的、不动声色观望的,乱成了一窝蜂。元瑶一面要走访三山五岳采药,一面要每隔一些时间去探查一回赦生的伤势,实在是分身乏术。无奈之下只好炼了只傀儡留在宫里顶替,但她走的是以武入道的路子,于炼器之法上只算粗通,炼出的傀儡日常的待人接物上并无问题,可一旦情况再复杂一些便难免会露出些微破绽来,少不得还得元瑶自己赶回去亲自应付。
忙碌是真忙碌,然个人造业个人担,赦生伤重濒死全是她误判所致,偏偏魔道修行相差何止天渊,他的伤势她束手无策,除了采药,她也没什么可以帮得上他的。好在赦生似乎颇通医术,亲自为他自己拟了药方,一连数月的调养下来,不仅伤势好了大半,当初险些溃散的魔魂业已稳固不说,还隐隐有沉厚增长之势。
元瑶看在眼里,松了一口气之余,不免为赦生的资质而暗暗心惊。以此魔的潜力,若安分守己还罢了,若是兴风作浪,只怕迟早会成为人间大患。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横竖不惧就是了。
女子的离开似乎带走了什么,一般的天光一线明熹,只是比之适才莫名的昏暗了些。然而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光线变化一点也不影响赦生的视野,他有一半鬼族血统,生来即有夜视之能。他望着药包上以工整清晰的字迹标注的名称、功效,微抬头思考了一小会儿,方才抽出了其中的十来样,斟酌着分量和好,捣碎了盛在小瓷坛中。这是他擦身的药膏,早晚各一次,随着他伤情的变化,药材的配比与药方随时都可能发生改变。变的次数太多,不仅负责采药的元瑶深感压力,便是他自己也时常记不住最新一版的药方到底被改成了个什么样子。
如此专业要求极高的药方,必然不是赦生出品。
“赦生,今天的药涂了没有啊?”威严而轻狂的声音满含着笑意问道,话音未落,便有一条赤光在赦生面前横出,“哗”地一声炸开,摊成了一片灼灼光幕。内中有一魔,正眨着一双褐色的桃花眼,赤红的长发烈烈生光,似魔界祭坛上亘古不熄的神火。
论造型之多,放眼全魔界,无人能出魔皇银鍠朱武之右。仅仅粗略算来,便有风流文士朱闻苍日(走跳江湖拐好友时专用)、威凛战神银鍠朱武(上战场收人头时专用)、端默黑羽恨长风(cos正道人士时专用)、俊美鬼王朱武(摞挑子想罢工时专用)四大门类,还不把散发造型算在内。然而即便是坐拥这么多风格各异的造型,朱武却只能用鬼王体来见赦生。
原因无他,朱闻苍日轻浮气太重,以务实为本的异度魔一看那张脸就有给他一拳的冲动,赦生是正经小孩,逗不得;而恨长风的脸长得太像他那个每年总有那么365天恨不能断绝父子关系的“父皇”弃天帝;战神体生得赤发金瞳不说,还太显老,眉心的川字纹恨不能夹死苍蝇,偏赦生生得像九祸,又脸嫩得像小姑娘,父子搁在一起,一个俨然是霜打了的老黄瓜,一个像极了沾着露水的娇花——说他们是父子,别说赦生断然不会不信,连朱武自己都有些心虚。
独有鬼王体朱武,气质正常,颜值正常,年纪正常,妙在还生有一双褐瞳——父子二人全身上下也就只有这点相似了。
怎么听着有点悲剧。
朱武一甩狮子头,决心遗忘某些不愉快的问题,一心一意的关怀儿子:“要不把衣服脱了给爹亲看下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赦生径直扭过头,无视了那张笑得分外欠揍的脸。朱武见状唉声叹气的道:“小朋友有任性的权利,不过讳疾忌医可不是好习惯呀。来,别害羞了,给爹亲看看你的伤。”
“痊愈,不劳费心。”意识到再不应声对方便绝不会给自己清净,赦生硬梆梆的挤出来了六个字。
朱武噎了一下,迅速扭转话题:“教你的法诀练得怎么样了?有什么地方不清楚的,尽管可以拿来问爹亲嘛。这是爹亲根据螣邪郎的功体设计的纳真神诀改良版,不一定适合你的修行,要是不习惯的话,爹亲再设计一套3.0版的给你?”
“很好,不必。”这回的回答直接精简到了四个字。
朱武无奈的笑了笑:“修行上的事大而化之可不怎么好,爹亲知道你害羞。没关系!伏婴师那边已经加班赶工着手打通空间壁障了。放心吧儿子,顶多三个月,三个月后爹亲要是再把你接不回来,就叫伏婴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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