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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asha没说话，她等着对方自己反应过来，尽管那花了好一会儿才实现。

 

“哦。”终于Bucky恍然大悟的说，Natasha确信自己在那短短的一句中听到懊悔和羞愧还有自责好几种情绪。

 

“没错，别再给它吃草莓了，”Natasha努力压抑着话语里的嘲笑语气，“事实上，我还以为在你中过那么多次子弹以后，分辨草莓汁儿和血会更容易些呢。”

 

“闭嘴，Natasha。”Bucky说，他就快要忍不住恼羞成怒的挂断电话了，Natasha就是知道这个。兴许她连句谢谢都得不到。

 

“而且说真的，扭扭糖？你，电视，还有扭扭糖？《傲骨贤妻》参与其中了吗？”她抓紧时间说了最后一句，在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时倒在床上笑了好一会儿。

 

当Natasha意识到这仅仅是个开始时，事情就变得没那么好笑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她是该死的能够给出智慧建议的那个人，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她该是在Bucky心情不好就该去提供关心的那一个。如果仅仅是因为他们已经一起共事了五年并且谁都不愿意换个搭档，那这理由也太不充分了。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望着审讯室里那个缺了三颗门牙的倒霉鬼问Bucky，虽然对方是自作自受，但那看上去仍旧有些凄凉。

 

“执行公务。”Bucky坐在一边，扁着嘴露出一副所有人都欠着他钱的表情。

 

“我不知道这是否和你远在中亚地区的男朋友有关系，”Natasha决定去做那个大方一点儿的人，“但如果你需要帮助，你总是可以找我。”

 

Bucky没说话，但Natasha知道他挺感动的。她已经做得够多了，Bucky总是能自己解决一切，她需要的就只是说说这些场面话，必要时也许再加上点儿“一切都会好的”、“你们能够克服这些”的心灵鸡汤。她的意思是，得了吧，这不就是搭档的全部意义吗？

 

当过了两晚上Bucky打电话给Natasha时，她悲哀的发现自己仍然太过天真了。

 

“你打电话都聊些什么啊？”Bucky在那边问。

 

“你确定你和Steve已经没话说到需要我的建议了？”Natasha问，如果她没见过那两个人粘在一起的肉麻劲儿的话，这大概会更可信些。

 

“我是说，你有没有试过，通过电话，交流一些——”Bucky说，“东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自己明白吗？”Natasha开始想知道Bucky是否喝了酒，或是刚刚吞了两片安定。

 

“我已经五个月没上过床了。”Bucky最终放弃了挣扎，自暴自弃的说。

 

“Bucky，”Natasha严肃的呼唤对方的名字，“你刚刚是不是问了我该如何完成一通电话性爱？”

 

“没错。”Bucky说，“就是这样，你的老搭档不知道该怎么用电话来一发因为他之前从没需要这么做过，你可以尽情的嘲笑我，但不管怎样，在那之后你还是得教我。”

 

“就是……先问问他穿着什么那一类的，”Natasha头疼的扶着额角，“然后展开点儿联想，尽量简单粗暴一些，脏话最容易挑起兴致。比如你们有多渴望抚弄对方，感受在彼此的身体里那种的……哦老天，这太诡异了。”

 

“那不会有点儿不自然吗？”Bucky追着她问，“我们上床的时候很少说脏话。”

 

“上帝啊求你别告诉我。”Natasha说，“鉴于你们并不是真的在上床，所以我想那会有些帮助的。”

 

“好吧，”Bucky说，“现在我要挂掉电话了。然后我们就当做这一切都没发生过，明天毫不尴尬的继续共事，你觉得这听起来怎么样？”

 

“好主意。”Natasha说，这次她是那个先断了电话的人。她打了几个冷战，十分确定今晚自己需要看一遍《虎胆龙威》才能睡着。

 

Natasha猜她也许真的擅长给出个建议，她甚至开始试着去习惯了。但当她坐在Bucky的床边，看着对方和Sam争论哪一件衣服更适合穿着去接Steve回家时，她几乎要爆发了。“黑色的这件让你的胸肌看上去很棒，”Sam说，“但绿色的这件更衬你的眼睛。”

 

“哪一件看上去是在说‘亲爱的我知道你一定很累但我今晚仍然期待一场激烈的性爱’？”Bucky问，他居然真的很严肃。

 

天呐，Natasha握紧了拳头，但Sam竟然真的回答了。“这有些难……不过，灰色V领的那件也许可以。”

 

“你们，立刻停下，”Natasha冷冰冰的开口，非常自信自己的怒火已经完全的表达出来了，“否则我要揍得你们屁股开花。”

 

“你，”她转向Bucky，“想听听我对这些衣服的意见吗？——扔了它们。你大可以光着去，或者披着个麻袋，没人在乎。还有我十分肯定，不管Steve有多累，他都完全不介意和你上床，你这个蠢货。”

 

“还有你，”她接着对Sam说，“你知道自己听上去和Tim Gunn一模一样对吧？我都不想知道你录了多少期《天桥骄子》了。别再给我打电话，除非哪天你的卵蛋重新长出来。”

 

“试着等我从这扇门走出去之后再开始给彼此编辫子，姑娘们。”她最后对着两个目瞪口呆的男人冷酷的抛下一句，然后用力的甩上门。

 

Bucky第二天神采飞扬的出现在局里，他穿着一件洗的有些脱型的破旧T恤，毫不在意的暴露着脖子和锁骨上的印记。“你该为自己感到羞耻。”Natasha对他说，“这儿可能还有孩子呢。”

 

Bucky意外的没回嘴，他傻呵呵的露着整排牙齿冲着Natasha笑，然后用力的抱了她一下。“多谢，”他说，“你知道的——这些日子里你为我做的。”他看起来开心的要命，又像是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傻瓜了，虽然那已经遥远的简直就好像是上辈子的事儿。

 

Natasha控制不住自己为着眼前的家伙高兴，“欢迎回来，混蛋。”她说。

 

“你说Steve？”Bucky疑惑的问。

 

“不，我是说你。”Natasha笑着回答，她想自己的电话线大概可以清闲一阵子了，那最初也许会让她多少有些不习惯，但她总能想出点儿办法适应的。

 

3.

 

Clint的工作有些无聊，但他没怎么抱怨过。就像所有有着一份无聊工作的人一样，他总是可以从其中找到些乐子。棱镜计划早就不是个秘密了，人们不满他们的隐私被窃取，他们抱怨这感觉不安全，但如果不那么做的话，他们又会感觉到完全相反的极度不安全。这听上去挺矛盾，但政治原本就是个矛盾的综合体。那些混蛋最爱的就是玩弄人心，用信任做筹码，把曝光当做乐趣。

 

相比之下，监听那些和战地往来的电话听起来就太过于顺理成章了。

 

“嘿，还没睡？”一个男声问，他听上去挺僵硬——明知故问。

 

“没有，我在等你的电话呢。”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哦——这开始变得有趣了。

 

“我今天带小黄油去剃了毛，你看到它的样子了吗？我发到你的邮箱里了。”那个声音问，“它似乎有点儿不高兴。”

 

“Bucky，我看到照片了。”另一个声音带着点儿充满爱意的责怪说，“你是故意的吗？给它留下个古怪的发型？小黄油的自尊心有点儿强，我该提醒你的。”

 

“得了吧，Steve，那明明很好看，”Bucky嘴硬的说，“你该看看有多少女人抢着摸它，要我说，它享受着呢。”

 

“如果我的狗得了抑郁症，”Steve笑着说，“那都该怪你。”

 

“我会努力开导它的，你觉得一起看部《人生多美好》会对它有帮助吗？”Bucky问。

 

他们一起低低的笑了几声。Clint——毫无意外的——完全没发现任何可笑之处。

 

那之后是几秒钟的沉默，然后那个叫Bucky的开了口。“你现在穿着什么啊？”他问。不、会、吧——Clint原来昏昏欲睡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些，他居然有幸听一场来自阿富汗的电话性爱了？倒不是说他自己没经历过，事实上，呃，他也许还挺擅长光靠说话就让某人高潮的。

 

“我穿着T恤和短裤。你问这个干什么？”Steve在那边疑惑的问——Clint开始有点儿同情那个叫Bucky的家伙了。

 

“那么现在，我就要把你的短裤脱掉了，那里面穿着内裤吗？”Bucky坚持不懈的问着。

 

“你不能脱掉我的短裤，你知道这个的，还有，我当然穿着内裤——Bucky？”Steve听上去仍然完全在状况之外，Clint都开始思考如果现在他插进这场对话里是不是违反某种法律了。

 

“恩，那这会儿我就把你的内裤也脱掉啦。”Bucky说。说真的，他听上去有点儿可笑——谁教会他这些的？

 

“Bucky，”Steve放低了声音，“你是在说，你想……吗？”

 

“见鬼的我当然是了，我要把你操的神魂颠倒，用我威武的大老二。”原谅这个可怜的男人，Clint想，他真的已经努力过了，“去他妈的。”他听上去就像个按着教科书照念的小学生，又后知后觉的补充上一句脏话。

 

“停下，”Steve显然被逗得前仰后合了，他笑的声音都有些发抖，“那不是——那不该像那么做的。”

 

“Natasha说这会有用的，”Bucky现在听上去太过灰心丧气了，“这太操蛋了，我就不该开这个头儿。”

 

“这没什么不好，Bucky，上帝——我也想你，”Steve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他的声音变了。他的嗓音低沉的让Clint的背上滑过了一丝战栗。“我的手在你的胸口上，你感觉到了吗？”老天，他的声音就像绸子一样丝滑，“然后我一路摸下去，直到伸进你的裤子里。现在我握住你了，它很硬，还很烫……你想我含住它吗？然后用力的吸它？”

 

在Bucky发出第一声难耐的呻吟之前Clint就关闭了那条线路。这不会对美国的情报工作产生影响的，他想，那些喘息中大概不会夹杂着什么摩斯密码。即便有，他也没那个能耐破解。他从没这样觉得监听工作这样的不道德，也许明天他就该申请换个部门了。感谢上帝那只是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这是整件事情里唯一让他觉得好过一点儿的地方。

 

Clint在七个月之后终于换到了特勤组，正好就在Coulson回来不久之后。新生活开始了，他不用继续窥探他人的私生活，也不会再被Coulson中弹的消息吓的心神俱碎。他从没觉得生活这么美好过。“我们应该和Steve一起吃顿饭。”Coulson有天对他说，“自从回来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