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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从Lester那里得到的帮助最大,每次两人一起出车跑长途运输的时候,Lester一边开车一边给John讲他如何与Ginger相爱的故事,John也非常喜欢听他说这些事情。
“也许很多人认为我疯了,但我确实非常爱Ginger,她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了解我,她对我可以说是毫无保留的,我也没有遇到过比她更好的人了。我会更努力的工作,达成她完成手术的愿望,你了解吧!”Lester常常向他说这些话,每次说时都带着爱意、自豪与骄傲。一次,John大胆地向Lester询问如何看待Ginger的身体时,Lester毫不避讳地回答道:“老兄,这你可问着了!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有些别扭,但渐渐的我发现这根本算不上什么问题,我们甚至会玩些新花样——以后你和Cali在一起的时候,我会教你几招的!”说罢,Lester对他挤了个眼睛,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在长途的旅程中,Lester也确实像他曾经许诺过的那样,陪着John在所经过城市里的变装酒吧中寻找Cali的下落,希望能打听到什么消息,但是却一无所获。他还记得Lester第一次带他去到这类酒吧的情景:舞台上的变装舞者们表演着令人炫目的舞蹈,唱着迷醉的歌曲,烟雾弥漫,人影攒动,男人们和女人们的界限俨然已经不怎么分明,在灯红酒绿中,人们畅饮迷醉,他被这样的景象深深地震惊了。想着Cali曾对他说想要逃离她原来的生活,他确实也感受到她那些话的含义了。
转眼间已经到了五月份,这五个月John的变化多大啊,他现在蓄起了浓密的胡须,美国南部的太阳让他的脸色变深了,因为工作关系经常搬运东西连身体也变得比以前更结实了,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甚至连Lester也羡慕起他的人鱼线来,还发誓在婚礼前要到健身房练出六块腹肌以赶超他。Ginger的婚礼日越来越近了,但John依然没有Cali的任何消息,连Ginger都开始担心Cali给她当伴娘的承诺能否兑现,但没有人能比John更加坐立不安,他就又重新开始从周边的变装酒吧一遍又一遍地找起,希望能从中捕捉到一些Cali的线索。
4.
如果一个人决定去世界漂泊,第一站会去哪里?真希望自己现在能座上一辆出租车,像许多电影里所出现的一幕场景一样:主人公上车后不负责任地告诉司机说随便去什么地方,出租车随即开动,载着主人公消失在远方。但现实并不是电影场景,出租车司机并不会理会我们说什么“随便去什么地方”,司机们只会认为这是无理取闹或是戏弄他们,更有甚者会把这样的乘客赶下车,因为没有人会为你决定旅行的目标。当我提着行李走出家门与Ginger拥抱做最后的告别时,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我本来认为进入我梦想的《南方与北方》的世界会让我脱离从前的生活,但随着梦想的破灭我又伤痕累累地回来,甚至对原来的生活都无法承受,只有选择逃避。身上揣着为数不多的钱,来到长途汽车站,漫无目的地扫视着售票大厅里了了无几的人,看到墙上贴着一幅广阔的棉花地的宣传画,这个暗示让我马上决定了目的地,半个小时后我就坐着开往田纳西的长途客车离开了肯塔基的坎贝尔。
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我脑中关于家乡最美好的回忆也渐渐浮现出来:现在这个时节虽然农场里没有作物生长,但是广袤的田野映衬在美丽温暖的阳光之下,即使是冬日的阳光也还是那样暖人可爱,那间农社旁边的仓库是我童年经常玩耍地方,不知现在是否还矗立在那里……是啊,回家——我好像有半个世纪没有回到家乡了,哪里曾有有太多的痛苦和欢乐,我忽然觉得我总是在逃避,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没有定所,没有根基,就像一枚随风飘荡的蒲公英种子,盼望一个真正属于我的一块泥土。在旅途中我醒来再睡去,然后再醒来,无心与邻座的旅伴搭讪聊天,经过几次换乘,我终于回到多年未曾踏足的故乡。
我拖着我的行李箱,来到那幢房子前,这里一切都没有变,甚至比记忆中的更陈旧和寥落:墙壁上爬满的常春藤因寒冷变得只剩枯藤,深棕色的木门上还挂着圣诞节期间的松枝挂饰,此时正值当午,但强烈的阳光让这座农舍显得更为孤寂。突然,我发现屋子旁的篱笆处有一辆蓝色的男式脚踏车,这就像是一个不堪回首的烙印。我停下了脚步,看着这个让我憎恶的“烙印”,好像是一个代表“拒绝Calpernia Addams进入”的警示标志,这里是属于一个曾经叫Scottie的悲惨男孩儿。当那个男孩儿按照自己的意愿改变自己成为Calpernia Addams后,他第一次踏进家门,他的母亲默默无语,一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还是喊着已经不存在的Scottie的名字,这一切都让本是Calpernia心碎——这是我不应该沾染的过去,一切都是腐朽的,就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就如同这里的房子一样陈旧,如同农舍后光秃秃的田野,毫无生命。我不应该回来,这里早已经不是我的家,那是属于早已死去的Scottie。我不再留恋这里,我要去纽约,就像当初麦当娜那样,孑然一身去纽约实现自己当演员的梦想。
随后的四个月里,我在纽约找了一个极其破旧的小公寓,一边在一家餐厅当服务员一边努力在百老汇试运气,想要一改过去曾在酒吧卖弄声色的境遇。但是,在百老汇的境遇并非像我想的那样美好,每当我试镜时提及我的跨性别者身份时,那些人所投来的目光,已经不用从口中说出否定。当然,并不是没有人录用我,但我得到的角色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角色,甚至连“角色”这个词都不配,只是一个可以活动的道具罢了,有的制作人还提出是否我可以用正面□□在舞台上表演,已显示我的独特性,甚至还有所谓的“星探”找到我,说可以让我名利双收,只要我肯放下姿态拍低俗的猎奇色情片,这些我断然拒绝,这是我不能接受的。到最后,在这四个月里,我在纽约一无所获——当然这种说法也不完全正确,我获得的是空虚、失败、孤独和最可怕的贫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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