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只是永久而已 作者:羊家の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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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始终喜欢纤细精致而且脆弱的东西。然而他又经常会弄坏这些东西。他记得在很久以前,有个人把他从落地水晶灯的碎片中拉起来,脸上挂着大大咧咧的微笑说没关系,碎碎平安我们还可以再去买一个回来。而那时的自己,指尖挂着鲜红的血滴,不耐烦的把他推到一边。
为什么在拥有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这些东西会不属于我呢?
为什么总是失去了,才会想要好好珍惜呢?
为什么总是总是这么傻这么傻呢?
幸福,是幻觉么?
那为什么你会让我,离幸福那么近。
他穿上衣服走到外面去。走到种着高大的法国梧桐的清冷的街道上。走到那个他们第一次相遇的中学的旧址前。他推开有点斑驳的铁门,走进早就荒废的校园里。
操场上的那几株樱树还在。粉色的花瓣艳丽张狂的在微风里四下旋转。
他用手交叠着自己拥抱了自己一下,然后用一种安静哀伤的语调说,山本,很冷。
这个时候真的有某种近似错觉的温暖从肩上传来。他惶急的回过头,看到那个男人傻呵呵的对着他笑。就在他的身后。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呵呵我今天晚上巡视的时候看到你一个人出来很不放心啊~~难道是在执行特殊的任务么?”
翠色的眸一下子黯淡下去:“不是。”然后近乎粗暴的扯下身上的外套,塞回他的手里。
“啊啦~刚才你明明说冷的。”男人一脸的困惑。
“山本武,”他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冷静过,“我觉得你没事了可以回去陪你妻子。毕竟作为一个优秀的黑手党也要善待自己的家人。”
“啊…”山本武一脸的恍然,“这样的话…你确定你没事?”
“我确定。所以现在你可以滚蛋了!”
“那好吧~我回去啦~~”男人转身就走,顺手把西装外套搭在了肩上。
狱寺隼人站在原地。嘴角居然挂上了一种笑容。带着甜美和黑暗。像是一朵沼泽中即将颓败的罂粟。
我在干什么…
是谁,给了我们未来;
却剪断了我们的红线。
是谁,给了我们前缘;
却把三生石永久封印。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你说什么?
嗯,十代目,我想去爱尔兰休息一段时间。我怕现在的我给家族拖后腿。
好吧。
谢谢十代目。
...狱寺君,就这样逃避真的好么?
十代目。
嗯?
当初你不是也逃避了么?
所以现在我后悔了…
他站在爱尔兰的峭壁上看到海鸦的幼鸟从岩壁中飞扑进水里。
远处是风笛细细的呜咽。
狱寺隼人突然觉得疼痛。那种疼痛从眼睛里蔓延开来。如同被一枚钉子生生楔进那脆弱的器官里。他蹲下身去,用手捂住了眼睛。那里面的液体翻滚蒸腾,却无论如何也流不出来。
他用力眨眨眼睛,感觉睫毛搔弄着手心。如同一只垂死挣扎的蝴蝶。
他记得曾经有个人喜欢温柔的用手挡住他的眼睛,然后会如同梦呓一样的说,狱寺,你的睫毛好长。
呐,你知道么?有一种说法是睫毛长的人会泪水不断。
可为什么本应哭泣的我,却忘记了泪水涌出的感觉。
是谁说我们没有未来却还要给我相遇。
是谁说我们没有永恒却还要给我誓言。
是谁的白蔷薇在墓地发了疯一样的生长埋葬我们的爱情。
是谁的管风琴在教堂不停的吟唱葬送我们的幸福。
他自嘲的笑起来。
我不是本来就两手空空么?
那么,为什么我还担心会失去呢?
雪白的浪花重重拍击在崖壁上。他听到有个声音在崖壁下呼唤他。一声一声,真切温柔。
狱寺。狱寺。
他摇摇头,点上那种极细的雪白的烟。
Stardust。
这种烟的名字。幻觉。
味道很淡,带着清凉的薄荷味。
曾经有个人说,在他抽完这种烟之后接吻,嘴里会蔓延清凉的味道。
感觉很好。
呐,你喜欢那种接吻的味道么?喜欢的话,我每天都可以抽这种烟啊。
那个声音还在叫他,一声一声,如同幻觉。
生命其实就是一场幻觉。
“混蛋,不要叫了。”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
“混蛋,我叫你不要再叫那个名字了!!”因为你已经…失去资格了。而我,出局了。
然而那两个单字还在重复,如同固执的决定。
谁说的,世界上最短的咒,是人的名字。
那张白瓷一样病态的脸上露出笑容。带着特有的圣洁和阴暗。仿佛一个在教堂彩绘玻璃下拿着沾血凶器的小孩子。
然后他伸出手,如同那些海鸦的幼鸟一样。从刀削一样的岩壁上,飞扑进大海。
进入冰冷的海水中的那一瞬间触目都是明亮的蓝。那种蓝如同帕格尼尼的小提琴独奏曲。那个意大利小提琴才子和魔鬼交换了灵魂,获得了一把用情妇小肠做成的提琴。他用那些血淋淋的弦谋杀你的精神。
然后,就是比永夜还要黑暗的颜色。
当爱情尘封于过往。
当幸福成为预言师的传说。
我终于明白---
我们再也、不会像从前…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 章
他再次从梦中醒来。身边的女人发出一声不满的呢喃。翻了个身在被子里慢慢缩起自己洁白如花朵的身体。
山本武觉得这个场面熟悉不过。他似乎在某一段时间内经常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看到这种情景---
睡在身边的人皱紧漂亮的的眉。微微用力的抿着嘴。蜷缩自己洁白如花朵一样的身体。
他觉得自己此时已经毫无睡意。他准备去冲个冷水澡。
他的妻子已经醒过来。那个拥有一张少女般如花容颜的女人嘟起有点惨白的唇。一脸倦意和不满。
“你吵到我了啦~小武~”
“抱歉。”
“小武,你要去哪里?”
“冲澡。”
“做噩梦了?”
“不知道。”
“小武,你最近很奇怪。”
她抓住他的手,整条洁白修长的手臂露在空气里。在黑夜中竟然有点明亮刺眼。
她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口。
“小武,别去了。”
好像有一道闪电划过脑海。带着惨白的伤。
---山本,不要走。
是谁的手,如同害怕失去一样紧紧拉住我的衣袖。最终还是放开,变成一个无法挽回的寂寞的姿势。
是谁一脸漠然。笑起来却带着那样惨白病态的天真脆弱。
---这个烟的名字?Stardust。
是谁在黑暗中点燃咎火。那火焰肆虐的焚毁花圃中的冰片薄荷。那清凉忧伤的香味萦绕如同梦境。
是谁有那样凄艳的生命。在绚丽的烟花下似笑非笑的燃烧仅有的快乐。
是谁。你是谁。
为什么每次想起来那些和寂寞与空白联系的画面,就仿佛被一只野猫狠狠的挠了一下心脏。那种疼痛和破碎一样。美好而且惆怅。
为什么这种破碎会让人如此痛苦,又这样扭曲着快乐。
Stardust。幻觉。
难道一切都是幻觉。难道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可是这些如同镜像。又如此真实。
他最终还是躺回妻子的身边。伸长了手臂把那个已经缩回大床一角的柔软的肉体搂进怀里。
他感觉得到她在颤抖。她的身体光滑冰冷如同玉石。
柔软。光滑。冰冷。
很久以前他仿佛也这么近的搂过一具身体。那个身体的主人也是这样仿佛带着点委屈和不情愿一样缩进他的怀里。
他突然觉得害怕。那种感觉如同潮水一样蔓延。冰冷而且刺痛。
“我们要个孩子吧。”他这样提议,然后他看到那个女子眼睛里慢慢沉淀的某种哀伤。
她修长纤细的食指贴在他的唇上。依旧在微微的颤动。
“小武…不行哦~”
他愕然。看到那个秀外慧中的女子勾起宛如水仙一样脆弱甜美似曾相识的笑容。
“小武,你听过那个说法么?”她笑,“没有爱情维系的孩子,是不能出生的哦~我知道的哦,我和小武你的婚姻只是为了维系某种利益对么?我们都不是,彼此想要的那个人啊…”
不行的。
不被允许的。
我们、做错什么了。
为什么明明不是你我不要却变成了我把命中注定的你弄丢了呢?
那个女子的手指轻轻点上他的耳垂。
“呐,小武。这里曾经带过饰品的吧?有伤痕哦~”
他恍然的摸上自己的左耳。指尖触到一排细小的伤口。
记忆的某个角落,什么东西撞破封印呼啸而出。
---喂喂!那是什么啊!!不要用那么危险的东西指着我啦!
---不过是穿孔器而已嘛~你自己说要和我一样戴耳钉的啊。混蛋!你忘了?!!
---不是不是啊…可是这么危险的东西扎耳朵上一定会痛死的啊…
---切~不痛我干什么打啊?!白痴就是白痴!真是无可救药!!
---哈?痛还要打?
---不然怎么办?心里难受的时候总要发泄出来啊!
---…你打吧。我和你的数量还有位置要一样。
---你怎么突然老实了?还有我可是有6个耳洞的啊,你确定要和我打一样多的么?而且耳骨上就有4个,打在那里很痛的。
---我以后不会再让你打耳洞了。
那是谁家少年充满朝气的清脆声音。一下一下敲击在心脏里最柔软的位置。让人痛不欲生。
那是谁家少年不识天高地厚的约定。然而到了最后才发现自己本没有兑现。惆怅如同伤口。慢慢绽放。
那是谁家少年天真脆弱的俊秀笑脸。却被锋利的时间慢慢磨去原本的锐气。只剩下鲜红的妆容,凄艳的颓败。
他轻轻抚摸妻子的左耳。光洁而且柔软。
她在黑暗中扯起艳丽的微笑,仿若烟花。
“小武,我两只耳朵上面都没有耳洞。你不要摸了。我不是说了么,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某种痛楚在胸腔里蔓延。他觉得眼睛里的体液不受控制的流出。温暖的眼泪刺痛皮肤。
他收紧手臂,把那个女子死死搂在怀里。他埋在她的颈窝,慢慢如同一只受了伤的兽一样呜咽起来。
他听到那缠绵的叹息。
“小武,我们离婚吧。这样我们都还有活路和机会。”
“我是真的喜欢你,Lilith。”
“我也喜欢你,但不是爱。我想你对我的感情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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