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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开宫门,有风穿过,殿堂里挂满的红绸随之摆了摆,那柱子家具都漆红了,安静地置于左右两侧,似还在等着新人进来。
满目的喜庆,只停留在一刻,丝丝透露出这女人曾遭逢的变故。
她无视那些红绸缎带,穿过宫殿,走过长廊,最后停在又一道石门前,推开。
于是,杨蝉只探了一眼便明白了,这是个新房。
她牵着杨蝉进新房,坐到床边,抚着杨蝉的头发:“迦南乖……莫再乱跑了……”
丝丝缕缕的黑气从她的周身溢出。毕竟是疯了,只可惜,人疯了那就疯了,妖疯了,便会入魔。
可杨蝉任由她牵着,让她给她上药治伤。
“你叫什么名字?”
半晌,杨蝉的脖子上已扎好一圈纱布,她终于觅得空儿开口向那狐狸问道。
“你怎么连娘的名字都记不得了?”那女人笑吟吟道,“娘与你一样,姓叶……叫……叫……”
忽地,母狐神情有变,一脸痛苦难耐,抱住头部尖叫不止……
杨蝉趁此一掌劈向她颈部,令她昏睡。端详床上沉睡之人,她没有犹疑,再次提起一掌,欲了结她性命——一张红帖从床边落下,中断了她的举动。
那是一张誓约书,上书几句话:龙延、叶琳琅,愿在此华山洞府永结同好,此生不负,白首不相离。
叶琳琅,应该就是她的名字。
然而一路走来,这个洞窟里除了这只狐狸便别无他人。看来,这个红帖上的男人,将她辜负了!
第九章 氓之蚩蚩
杨蝉听过一个故事。从前有个男人,娶妻之后并不善待,也不知是谁听说了,便作了一首诗,开头便是: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最后,看似老实忠厚的男人成了负心人,原来女人的眼光,还是得靠运气。
叶琳琅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杨蝉。
杨蝉向她亮出红帖:“这男人,就是你的丈夫?”
叶琳琅一愣,别过头去。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但是华山异变,我得追根溯源。”她顿了顿,又道,“异变,是因你而起的吗?”
“你是何人?”母狐低低地问道。
杨蝉不提之前被引来洞窟之事,只道:“天庭的打手、刺客、侩子手,随你怎么想。”
“呵呵……”她轻笑着坐起身,“我一座小小的华山,怎么敢劳得天庭的大驾呢?”
此时,她周身黑气全无,神志似乎清楚了。目光射来,七分凌厉三分娇媚,颇有咄咄逼人之势。
杨蝉对此视若无睹:“你身为华山此地地仙,不找你找谁。”
“那你打算杀了我吗?”叶琳琅单刀直入。
“杀你?不差一时一刻,”杨蝉将那红帖递还,“杀人,是我的兴致;听故事,也是我的兴致。现在,我突然对你的故事有了好奇了。”
叶琳琅环顾了一圈室内,叹一声:“你看得到,猜得到,又何必为难我这个心中有苦的人……”
“你不是人,是母狐狸。”杨蝉纠正。
“你!”叶琳琅显然被杨蝉这称呼激怒,“我已修得人形,就算再有什么错,阁下出言不逊是什么意思?”
杨蝉摇摇头:“你生气了,居然会因为一声称呼而生气,你真奇怪。”
“我虽为妖类,也有自尊!若有人侮辱了你,你就不会生气吗?”
“当然不会,”杨蝉道,“我已很久不知生气是何滋味了。以前,是家人爱护我,从未令我生气;后来,是我没了心。失心的人,哪怕连生气都是不会有的。”
“你……”叶琳琅上下打量她一番,凌厉的目光中带了一丝同情。
“你在可怜我?”杨蝉看了出来,“这有什么好可怜的。这样吧,我来说个我的故事,你再说个你的故事。若我听了觉得趣味,我就再迟些杀你,怎样?”
“不用了!”叶琳琅从床上下地,站起身道,“我心中有苦,不想再听个更伤感的故事苦上加苦。”
“哦,好,那你愿意说了吗?”
“我诉说与否,都是死,对吗?”
“追根溯源,若是你的问题,我就杀你;但若不是你的问题,我就要杀别人;若是双方的问题,我就既要杀了你又要杀别人。”
话毕,她指向脖子上的纱布:“你看,我刚踏入山中,就受此重伤,这是从未有过的事。盘踞于此山中的妖物,是心魔!那个心魔,正根植于你的心中。我是奇怪,到底是为什么?一个男人就有那么好,令你愿意散尽千年的修为堕入魔道?”
叶琳琅静静地站在那里,似在回忆,又似在沉思。
口中一个故事,就只是一个故事吗?一个人,活了几十年,就是个故事;一个国家,历经几百年,眨眼间改朝换代了,也就同样只是个故事。世事变迁,故事点点滴滴汇集其中,区区几句话,概括的内容却是何等的沉重啊……
“五十年前,我碰到了一个男人,”最终,她还是坐到她身侧的圆凳上,说道,“他倒在我在山下的庙前,就和你今天一样,浑身是血,就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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