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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你杀了几个。无聊。”
这时,第一道菜上来了——牛肉。
“哦,你就会点个这?”杨蝉动筷子翻了两下,并不乐意吃。
哪吒无奈道:“这地方只有这个……凡人点菜,多半也是此类,想当年行军途中,我与杨二哥……”
“闭嘴,”杨蝉不耐打断他道,“说来说去就是当年。当年一次武王伐纣能让你说个几千年,我看你是自从封神之后就再没个长进,对人世一慨不知。”
说罢起身,她径直向门外走去,丝毫不顾及哪吒还在她身后叫她名字。
店门口人又多了起来。几个挑担子的商人进来要住店,站在柜台边就这么和掌柜的你一言我一语地唠嗑起来。
“……我们正好要去邻镇……”
“……邻镇要翻过那座山呢……”
“……但是听说山上有妖魔,我建议不如绕道而行,图个安全……”
“可是这货物是客人预订好的,就怕误了时辰……”
“那到底是什么妖怪啊,管它什么玩意,长剑一砍,全部玩完!”
“兄台此言差矣,妖邪看不见摸不着,你有长剑,它有妖术,若你被他所迷,就算空有一身好武艺也无济于事啊……”
“那到底是什么妖怪,怎么不请高人来收了他呢?”
于是那掌柜的就说了:“并不是一只,是一群!也不知是什么妖怪,忽地一日便在那山里多了起来。镇上见过它们的人有一大把,可每一个人都说不出个名堂。有人碰到它们后回来病了三天,也有人碰到后回来在地里掘出了一桶金,不知那些个是好妖精还是坏的。”
众人迷惑不解:“既然都不知是善是恶,说不定并没有那么可怕。你们镇上的人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可是山里的瘴气越来越重,七天前,有个高人路过此处,他说这是因为山里妖魔聚集,只有驱散了它们,瘴气才会散去。今天早上,邻郊又有几个砍柴的人被从山上抬下来了,都是中了瘴气的毒。也不知何时才能有人来降魔除妖,还我们一个太平呢……”
哪吒匆匆结账,那盘子牛肉分毫未动,只得浪费了。
他追上杨蝉,在她身边遗憾地自言自语道:“你果然还是没下手。”
杨蝉嘲讽他:“你是说那盘牛肉,还是说华山中的妖祟?”
“我……”
“你想听哪个就直接问,不要拐弯抹角。”
“那好,我问你,”哪吒站住,一把扯住杨蝉,“你若不想继续做这事,我可以……可以和那个人说说,让上面给你换个差事,怎么也比这样的好!”
他说的“那个人”,指的是他父亲。他们父子不合,曾经一会父砍子,一会子杀父,被封了神后表面和和气气,内里仍是一副势不两立的架势,恨不得每日都拼个你死我活……
若干年来,他常以“这个人”或“那个人”作为称呼,若非必要,他不想与他父亲交谈。而刚才这番说话还要哪吒去求他那个父亲,于哪吒而言非但不易,况且是片好意——只是杨蝉并不领情。
“那好,我也告诉你,”杨蝉拍开他的手,“不要误会!我杀人,是为了趣味;我留命,也是为了趣味。杀人者,是我!我怎么做,谁也管不了。天庭管不了,我二哥也管不了,你这传话的,自然更是管不了!”
“你……你二哥……”哪吒未被此话激怒,反倒是支支吾吾起来,“杨二哥他,最近无暇管你……”
“怎么?”
“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杨二哥的妻子……过世了。”
“什么?”杨蝉挑了挑眉,这神情已算显示她万分的惊讶了——是听闻邻家的小狗不幸被打死的那种惊讶。
“西海闹龙瘟,水族有龙染病,她回家探望,便也染上了……哪知她家染病的都康复,就她一个,就……就……你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呢?整个天庭都知道这件事了!”
“哦……”杨蝉细想了想,甩开哪吒,“那我现在知道了,告辞。”
“这……她可是你嫂子!你怎么一点也不伤心?”
“嫂子死了,我就算能伤心,她会活过来吗?有整个天庭为她呜呼哀哉,少我一个不少。悲,能有什么用!”
“你……”哪吒被她的话一怔,不由叹道,“你比之以前,越发无情了。”
“哦?”
“还记得吗?武王平定天下之后,封神之前,我因与父亲不和,所以跟着杨二哥走。他把我带回金霞洞,事前一再叫我保密,然后我才认识了你……”
“那又如何?”
“那时你已经没了心,我初见你时的情景……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那日他们出现于她眼前时,她正利落地切下一头獐子的脑袋,然后面色如常地对她二哥道:“恭喜二哥凯旋,今晚吃烤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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