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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叶迦南想了想,一句话脱口而出,“我想见我娘!”
他说完便有些后悔了,因为这件事,恐怕是办不到的。
谁知杨蝉闻此并不拒绝:“呵,我当你说什么呢。你要我复活死人,我做不到;但你要见她,又有何难。”
话音刚落,一袭红衣换素装,站在叶迦南的人,已换了一个。
“迦南,”杨蝉用叶琳琅的容貌与冰冷的语调向叶迦南道,“你娘,便是长的这般模样。你欣喜么?”
第十八章 七情
龙延回到洞中时,便是那样一幅情景:叶迦南倚在一名红衣女子怀中,已然沉沉昏睡;那女子面若桃花,唇边带笑,但那笑容,却是不祥。
“琳琅……”龙延惊得退了一步,心神稍定之后陡然腾起怒火,“不,你不是琳琅!”
“我当然不是,”女子化形,红衣敛去,杨蝉端坐石凳,怀中抱着迦南,唇边笑容不褪,“吃惊么?我居然在笑了。”
“……”
“我已记起,欣喜是什么滋味了,”她双眼半眯,笑道,“我四岁那年的夏天,央求二哥给我捉了一只蝉……可是,入秋时,蝉还是死了。”
“这有什么好欣喜的。”龙延不悦地将儿子从杨蝉怀中抱起。
“有呵,”杨蝉道,“我捧着死蝉找我二哥,哭诉了一番……二哥为了宽慰我,找邻人大婶,给我做了一支麦芽糖。”
“……”
杨蝉闭上眼,神情陶醉:“甜啊,好甜的麦芽糖,入口就化了。我此前,从未吃过如那般香甜软儒的东西、一支糖握在手里,甚至吃完了,也不愿丢掉那根竹签。我吃了还要吃,二哥说我还小,不能多吃,只得一支。后来我才知道,那年头,糖是稀罕之物,我二哥央求娘拿了好些丝,才换到了那小小的一支。结果,连二哥都未曾尝过的东西,就这么到了我嘴里……”
“我现在想起了,那滋味,那是甜味,也是喜悦,我喜的是那年尚幼不懂事,一支麦芽糖便冲散了对死蝉的哀愁。”她睁开眼,“那之后,我再也体会不到那种甜。直到方才,迦南见到我扮作他娘的样子,我只好言宽慰几声,他便哭了——这就是凡人的喜极而泣么?”
“荒唐,”龙延不忍再听,“你利用迦南对他母亲的思念,读取他的喜悦……那属于他,仍不是你的!”
“但他的喜悦,我收到了呀!”杨蝉笑道,“不然,我养这孩子有什么用呢?”
“你……”
“算来,我与你将迦南从封禁中解开,至今也有十八年了,这狐生子,天生便比那些山下的常人长得慢些。这不打紧,早晚,他会长大的。你看,你龙家的香火因为我,续上了,”杨蝉随即敛起笑容,“龙延,我不是什么好心人,只是个失去乐趣的人。我可以为了乐趣留你们父子一命,也可以为了乐趣杀了你们。你们存活与否,只不过看对我的价值有几分。”
龙延缓了缓心绪,待平静了,才不甘不愿地低头道:“那只能,恭喜你了。”
杨蝉提起桌上玉壶,自顾自灌一口酒:“恭喜我什么?还差六味呢!人间七情:喜、怒、哀、惧、爱、恶、欲,我也才回忆起一味,如你所言,那仍不是我的。”
“你想怎么做。”
“方才,迦南有句话提点了我,我突然有了个主意,”杨蝉站起身,“就是:反其道而行之,利用华山地脉之物,将别人的七情,炼补成我的。”
“你……”龙延退了一步,“这是妖邪之法,一个不慎便会伤害他人性命!”
“你害怕了?”杨蝉看龙延的动作,笑容又显于唇边,“放心,你对我有用,我怎可能用你炼补呢?”
龙延不解:“你为何对这地脉之物如此在意……那东西,于你而言,明明有没有都无甚关系……”
“无甚关系吗?这样的话,待得到它之后,再说吧。”
她转而开启石门,回到宫殿中。
……
“大婶,求您让三妹到你家避一避吧!她伤得很重……”
“快走快走,莫要连累我们家哟!天兵若折返看到你活着还在我家门前,那可是要降大罪下来的!”
木门开了一道挤不进任何人的缝,只能看见黑漆漆的屋子里老妇人露出的小半张脸。
“大婶!大婶!大叔是远近闻名的郎中,我只求您让大叔能治我妹妹……咳咳……舍妹伤一好,我们立刻就走的,大叔大婶——!”十二岁的少年扑通一声跪下,“我杨戬只跪过天地父母,今日,我,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我求你们了!哪怕仅仅是瞧一瞧,求您瞧一瞧三妹吧!”他就这么硬生生磕了几个头,那屋里躲着不肯见人的老汉也不禁有些动容。
“戬儿,你起来吧……”那老汉隔着他老婆远远地喊道,“你起来,莫要再磕了,你这样,你爹走得也不会安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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