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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儿……橙儿!呜呜呜,”叶迦南近前,边哭边一把将他狠狠拽住,“你赔我的橙儿!你赔我!你把他赔给我!!!”
“它已经死了我怎么赔你!”王猎户一时挣开不得,被他缠得有些不耐烦,不过到底心里还是有些愧疚,“那大不了这样,我打了你的狐狸,就再到山里给你掏一窝来养,好不好?”
“不好!我不要别个!”叶迦南恶狠狠地盯着他,“我只要他!我只要他……赔我!将他赔我!!”
“小子!我赔不了!你再不放手我不客气了!”
但迦南听不进这些,只是不依不挠,歇斯底里地重复两个字:“赔我……赔我……赔我……赔我——!!”
最后一声高喝,犹如山中炸响了一记惊雷,附近的鸟雀凌空腾起,周遭翅膀拍打声扑拉拉响起一片。
少年稚嫩的呼号变了调,从他的喉中,只传出一阵凄哀的狐鸣;那方才还痛哭的孩子,一霎时,便不成了人形。
“啊!你……你是……妖怪!”来不及细思这陡然的变故,猎户的声音也变了调,是因为恐惧。
“你,都看见了?”
忽地,他背后又是一声,王猎户腿一软,几欲跪下。
那声音的主人却似乎不打算放过他。
“既然都看见了,就不要走了罢,”来者慢悠悠道,“你听见么?他说,要你赔他的狐狸……”
接着,剑锋从后扫过,那猎户的双腿齐根而断。
那来者,揪住他发髻,不让他就此倒下。
杨蝉一张微笑的脸,凑到他跟前:“……怎么赔?当然是一命换一命!”
第二十三章 化形
一鞭挥落,一声凄厉哀嚎。断了腿的猎户倚在墙角,藏,已无处可藏,唯有抬起手遮住面部,好似就能挡住这疾如暴雨的酷刑。
“你怕我么?”杨蝉执着鞭,暗室中的身形只剩一个黑漆漆的轮廓。
猎户说不出话来。就像那只被他所杀的狐狸,此番境地,他已成了别人的猎物。更想不到,这竟比死亡更可怕。
杨蝉不要他死,只要将他毕生的恐惧都逼出来!
“你怕我么?”杨蝉再问一遍,又一鞭挥落,猎户身躯再添血痕。
于是,这个人,甚至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你怕我,”杨蝉自己答道,“怕,是应当的。”
一掌抚上那男子天灵,她读他的恐惧、读他的心。那受惊的、可悲的孱弱灵魂尽她凌虐,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几十年的记忆交付而出……
——一个猎户,他在濒死之前、惊惧之后,一道记忆,仍心系着他那怀孕的妻子。
“这就是你妻子么?”杨蝉闭上双眼,端详着那男人记忆中的那张面容,“我记住了。”
轻轻一句,却令那猎户惊惧更甚!
“你……记住什么?!”一只手捏住杨蝉手腕——即便浑身颤抖、喉咙嘶哑、如一条残犬般匍匐在地,他还是凭着本能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和我家人无关……你……求你……放过他们……”
“嗯?你求我?”杨蝉有所察觉,恍然道,“哦,原来比起你自己的性命,你更怕这个么?”
“求你……”那声音卑微乞怜……
“求我?”杨蝉微笑着摇摇头,“那还不如祈求,让我早一日得回七情中那一味惧意!”
抚于天灵的掌势再出,那猎户翻起白眼,倒在地上。
她蹲下身,探了探鼻息——好在仍有一息尚存,还能继续使用。
暗室之门推开,今日,就到此为止了。
龙延等在室外,看上去已经等了很久了。
“杵着作什么,”杨蝉漫不经心地掸着衣袖道,“你不去看你儿子么?”
“他……还活着?”龙延问。
杨蝉看他一眼:“你说屋里那个?当然还活着,炼补尚未完成,他还不能死。”
“放过他吧,”龙延叹道,“他还有一家子要养活。”
还是那一张低眉顺眼的面目,却压抑着万般情绪……是憎恶?
杨蝉盯着他,动作停下了。
“你为他求情?”
“是……”龙延道。
“为什么?”杨蝉眯着眼睛,踱到他跟前,“不要告诉我,又是因为‘可怜’。”
“是,因为‘可怜’,”龙延神情不变,“可怜的是你。”
“我?”杨婵不解。
“失情失心,天底下何曾有这样的人……你怎的不可怜……”龙延望向她的眼神中确有怜悯,但转瞬间,又黯了下去,“然而你却把你的可怜,转嫁到他人身上……为了炼补你的七情,这些凡人,就当真该死吗?!”
“我没说要杀他。”杨蝉辩解道。
龙延低头不语。
“当然,我也不会放了他,”杨蝉拂袖道,“大事未成,总得有所牺牲。我找了那地底之物一千多年,不想再等千年了!龙延,你不说话,是不服我……我也不屑你服不服,你只管告诉我怎么做,至于剩下的,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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