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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夺来的人情,你用得到么?这一泥池下的死人,你会为他们痛惜一分一毫么?七情与你而言,若是有用,这些无辜人命,你当真敢背么?背得起么……”
杨蝉一愣,继而瞪视他。
龙延浑然不觉,只继续絮叨,不知是说过她听,还是说给自己:“你看呀……杨蝉……众人所寻的天命在这儿呢……可是,这景象,真的是你们想要的么……”
……
“阿蝉……西海之祸因你而起……这些,真是你想看到的么!”那人一身戎装,三尖两刃刀的峰尖指着她,“尸横万里……这些人命,你背得起么?!背得起么!!”
“二哥……蝉儿错了……蝉儿知错了!”
……
“是水呀!”
“大水来了,快跑呀!”
“西海涝了!啊——”
……
“蝉儿知错了……二哥!”
……
“啊——!”她扶住额头,倒退三步,记忆乱流交叠,脑中剧痛,一时竟分不清真实与虚幻!
莲台崩散,莲华枯谢,这一片地方又恢复了死气。
唯有哇哇悲啼,可证余事未竟。
第二十八章 魔心
话说临近华山的镇上,有个李员外。
李员外做的是药材生意,家大业大,身宽体胖,父母双全,唯有膝下一个幼女是年近四旬才得,一家子将她宠如掌上明珠。
杨蝉坐到他家屋顶时,这一家子正好在吃饭,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不是冤家不聚头,还是那对黑白无常,又一次出现在她眼前。
“杨蝉,怎……怎么又是你?”白无常已经有些无奈了。
杨蝉问道:“这屋子又要死人了?”
“是……”
“是谁?”
“那家的小女儿。”
“我看着她好好的,怎么会死?”
“等会她吃着汤圆就会被噎死……”
话音刚落,几碗汤圆被端上桌子。
黑无常立刻道:“杨蝉,你不会干扰我们的公务吧?!”
“不会,”杨蝉冷漠地说,“你们做什么,与我无关。”
与此同时,屋里乱作一团,看来那孩子噎住了。
“那,我们也该办差了。”语毕,无常们做了个揖,便进入屋内。
于是,便听哭声一片。
杨蝉听那胖子的父亲怒骂道:“看看你这天杀的干的好事……我早告诉过你,报应啊!只可怜了孩子……前年武儿莫名淹死,去年同儿摔下树而死,如今却是连最后一个孙女也保不住了……这下,我们李家绝后了,真的绝后了呀!!”
李员外任他父亲训话,只是哀嚎痛哭。
他们哭了半夜,可惜人死不能复生。胖子失魂落魄地坐在临时搭建的灵堂前,他的妻子抹着眼泪哭哭啼啼。他的父亲还在嘀咕:“罪过呀……罪过呀……”
忽然,阴风袭来,满厅堂的人,皆东倒西歪沉沉睡去。只留下一个李员外,惊诧中直起身:“秀秀,是你回来了?!”
“回魂要等头七夜,你现在急什么?”
有人踏着阴风而来,一袭白衣随风荡起。
“看清楚,我可不是你儿!”
站在杨员外的眼前,是一名面容森冷的女童。
“你是什么人?!”
“我?呵呵……”杨蝉冷笑道,“十九年前,你跪在我的泥像前求取万贯家财时,可不会管我是什么人。”
李员外细缝一条的小眼睛转了转眼珠,并未想得起他当年是拜了谁。
杨蝉替他继续道:“也是,你每年上香,这也敬那也敬,求的神佛太多,怎会知我是谁……不过你家之事,这十九年来,我一清二楚。你总共生有六子,一子死胎,两子初生便早夭,留下三个宝贝疙瘩,最后还是留不住。你可知是为何么?”
李员外心思一明,出口道:“你……难道是你在我家作妖?!”
“妖?呵呵……妖也不屑于害你。十九年前你跪在我庙中,求的是财,却是不义之财!如今,你家大业大,这愿,准么?”
“这……”李员外垂首,“准……可是……”
“可是什么?有得必有失。难道你心术不正,还要一世顺遂、两相兼顾么?想想你这些年,卖了多少假药材,害死多少条人命,你才死六个子女,已是便宜了!”
那胖子当即跪下,眼泪顺势而出:“大仙!我错了,我错了!我现在,只要我家小女回天,其余的我一概不求了!这钱财,你都拿去,统统都拿走吧!”
“晚了,”她背着手道,“死者无解,你当年既许下那般愿望,又岂是十九年后一句‘罢了’就真能罢了了!一物换一物,当年,你用子孙数代福祉换了钱财——那么李员外,你今生,是注定绝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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