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什么姨姥姥家啊?待我们成婚了,明年我陪你一同去”,元若边划船,边道:“我们寻一村子,过一日农家生活。”
小桃忙道:“那我下船了,不打搅你俩。”
“那怎么成”,元若认真道:“小桃,你可得留下证明你家小姐的清白,我们只是去游历。你若不在,倒成私奔了。”
明兰忽而羞红脸,连嗔带怒地白他一眼。
至晌午,他们在一村落靠岸。拴稳船,三人上岸。村里散居几户,元若要去农家讨水喝。明兰揶揄他:“江中水多的是,你可真娇气啊。”
元若微微一笑,只拉过明兰的手,“我只是想去看看农夫与农妇的生活。想同你也过那样的生活。”
明兰便笑随他走。推开那架小篱笆,初融的雪让小院有些泥泞,鸡鸭快乐地奔走,在上面留下形状各异的爪纹。狗吠得卖力,吓得明兰裹足不前,元若忙将她护怀中。农夫出来一声呵斥,狗便立马趴下了。两人看得高兴,很想学会那农夫的声调,是不是以后朝谁唤,谁都听话。
裹头巾的农妇笑着出门,迎她三人进屋。端来两碗水,农夫讪讪笑:“家里不常有客,所以,碗筷不够。你们仨,先两人喝,待会我再盛一回。”
元若递给小桃一碗,另一碗,双手端给明兰,“你先喝,剩下的,我喝。”
明兰有些难为情,“你喝吧,我同小桃喝一碗。”元若明白她心中顾忌,只好先饮。
夫妇俩及家中四个孩儿正在吃饭。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两个七八岁的女孩,还有一个三四岁的男孩。明兰再仔细一瞅,那妇人肚子又圆滚滚,显然这拥挤的小屋,又要添一口子了。她心底涌起一层薄薄的幸福,细细密密,不由望向元若。元若也正看她呢。两人在桌下,十指交叉,紧紧握住了手。
那最小的娃娃,在喝一碗玉米糊糊。农妇在旁边一直促他净碗底,净碗底。可那娃娃脸都拱到碗底了,还是喝不干净。农妇只得边笑边怨:“这小败家子,可不知这一粒糊糊多金贵呢,姐姐哥哥都让给你呢。”
说着拿起那碗递给老三舔一舔,再依次给老二、老大舔一舔。
元若同明兰看得心酸。元若拿出一锭银子,递与农夫,“大叔,能给我盛一碗玉米糊吗?”
农夫忙推辞,“一碗糊糊不值钱,公子不用给这么多。”元若执意,农夫连连致谢,然后端了满满一大碗过来。元若递给明兰,“天这样冷,你快喝了暖暖身子。”
明兰饮了一半,要元若同小桃喝。他俩都不肯。明兰只好全饮完。元若却端起她放下的碗舔个干净,满眼柔情望着她,笑道:“以后啊,你吃不净的碗,我来帮你舔。”
在农家暖炕的暖光下,明兰一张脸泛着羞红,笑得一朵花似的。
人还没吃完呢,鸡鸭鹅便统统摇摆着身子进了屋,在明兰和元若脚下挤来挤去,将一身的雪水泥泞也都蹭两人身上。两人一点都不觉脏,倒被这些小生灵蹭痒得咯咯直笑。
农家小院安静而幸福的午后时光。冬日天短,很快天边染金,已近暮色。夫妇二人挽留三人住下,可他们一看这一间房只一铺炕,他们一家六口纵横交错,蜷挤在一起,不忍叨扰,忙辞去。
元若提议去船上睡一晚,明兰不肯,“既说了乡间游历一日,那便入乡随俗,不至返程,不返舱。”
☆、地瓜夫妇闯江湖
三人就近寻得一座废弃的破庙。门早不知哪去了,风直灌而入,同在野外歇息也没两样。元若捡些枯枝,让明兰同小桃先将火生上。他上山去寻树根或大枝杈堵住风口,顺便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得些野味。
他的骑射之术虽然了得,可没有弓箭不得手,制了枚弹弓,趁着天没黑透,奔上山头,打来一只野兔。可因为弹弓力道不够,只伤了兔子腿,那兔子还活得完好。
元若提着兔子回来,小桃已将火生得旺旺的,一见兔子,高兴道:“我们小姐厨艺可好了,小公爷,你今晚可有口福了。”
元若刚要把兔子递给小桃,一见那小兔子无辜的眼睛,忽而心软,若是被射得死死的,吃了倒也罢了,可若要活活烤死,那他宁肯饿着,“要不我们不吃了吧?!”
小桃忙要争辩,明兰却看透元若的心思,“我喝了玉米糊,一点都不饿。倒是野外怪寂寞的,这小家伙留下我们玩玩也不错。”
元若立马笑着将兔子递给明兰。明兰简单为它包扎了伤口,便将它也安顿在火堆不远处。许是那兔子伤了,跑不动,加之被绑了腿,索性不跑了,也窝在这破庙里,不肯动弹了。
明兰将元若拉到火堆旁,自己却偷偷跑出去。冬日,地里是没什么东西可捡了。不过根据自己儿时在乡下亲戚家生活的经验,有些田亩多的人家,家中地窖放不下的作物,会挖洞穴窖。为防人偷盗,那穴会垒得随意,如同寻常土堆。但一定会有一个暗戳戳的标记,供主人自己来寻。也算她运气好,只碰了三四个土堆,便遇着实的了,挖出五六个大地瓜,然后将几吊钱埋回土堆。
元若正焦灼遍寻明兰呢,见她捧回泥乎乎的地瓜,不肯让她占手,自己穿根棍子,将地瓜凑上火去烤。
明兰看不过去,忙抢来棍子,“这样烤可不成,待会,皮全焦了,内里还十足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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