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么?让小桃也给你梳个凌云髻或飞天髻?”明兰笑。
“我看我娘子,要你管”,元若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小桃如飞云走线的手法。
这日晚膳后,郡主含笑对明兰说:“明兰,你今晚陪我睡吧?我们婆媳俩说些体己话。”
明兰微微一怔,还是甜甜点了头。
元若立马急了,“母亲,您清净惯了……”
郡主笑立马收了,齐国公忙道:“衡儿,那你今晚同爹睡呗?!”
“谁要同爹睡啊!”元若小声嘟囔,满脸不悦。
“你这臭小子”,齐国公在他头上敲了一记。
“父亲,我不是那个意思”,元若忙解释,可心中失落极了。
明兰尾随郡主身后去了,回头望了元若一眼。元若亦目光胶着,恋恋不舍。
一更天,元若问家丁要炭炉。家丁支吾道:“炭炉已收了半月了。”
不行。他心中忖度,母亲房间那样大,离风口又近,明兰是怕冷体质。便是同他一起睡,尚且冰手冰脚。于是,他执意要了炭炉,在郡主屋外生起炭来。
半夜,房间内温度上去了。郡主半睡间问明兰“你可觉得今晚格外热?”
便是明兰这个怕冷的都觉察到了,在黑暗中嗯了一声。
郡主躺下又睡,至天明,实在忍不了,揭开门便骂道:“昨晚哪个当值?是要把房子点了么?!”
元若忙躲到角落,却坐了一屁股炭灰。
明兰给郡主披了衣,自己也披了件,柔声道:“婆母大人仔细着凉,儿媳去看一下吧。”
如此,郡主才放心回屋。
明兰刚走到回廊,便见狼狈的元若,忍不住笑道:“今天怎么起这样早?”
元若不以为然道:“因为昨晚睡太早,睡太好。”
明兰来拉他的手,却抹了一手炭灰。顿时明白了,小声斥道:“昨晚是你烧的炭火?”
“你手那么凉,脚那么凉。身子也那么凉。我若不在,谁来暖你呢?”,元若心疼道:“所以,我只好……昨晚不冷吧?”
“都快烤熟了,还冷啥呢?!”
元若忽而有种自己添乱的失落感。明兰一见他这样,又立马改口了,“其实我昨晚特别冷。现在才暖和”,他往元若胸前一贴,紧紧抱住了他。
郡主站在门口,一时喜也不是,怒也不是,深深叹了气。
☆、婆媳大战夺赤子
晚膳后,元若与明兰牵手在小花园散会步,便回小屋。元若拿出一个精致的大檀木盒子,明兰一打开,四五套夏衣,颜色清丽而不艳丽,不彰富贵却又精致非常。
“你怎知尺码?”明兰喜问。
“我一抱你就知道啦”,元若又一搂明兰的腰。两人闹作一团。
女使宛如叩门,轻声道:“小公爷,大娘子,郡主娘娘唤大娘子去库房熟悉账本。”
两人顿时面面相觑,叫苦不迭。元若见外面天黑透,不悦道:"你同母亲说,我们已睡下了。明日一定早早去学。"
女使迟疑半天才走。明兰小声道:“母亲大人是信任我,才叫我去瞧府上账本。”
“以后日子还久,况且白日那样长,何时都能信任,别想那么多,睡吧,也让母亲早点睡”,元若一刮明兰的小鼻子。
可两人还未躺下,一位嬷嬷又来了,叩门请道:“小公爷,大娘子,郡主娘娘说了,新妇本就要辛苦些,日后当家才容易些。请大娘子且先略微牺牲些休息时间。”
元若狠狠翻了一个身,明兰已开始重理云鬓。待整装好,云若拉过她的手,“我送你。”
元若不松手,明兰嘴上劝他别去,可也没松手,手指紧紧攀着元若的手指。
到了账房,郡主微微一笑,可还透着那么一股凛然劲儿,“盛家是书香门第,你们姐妹又都读过私塾,算账自不在话下。虽说,当家大娘子不用自己亲自算账,可看账总免不了的。账要看得好,先要算得好,这样日后才能看出账房先生的小算盘。这个月的账,我拦下了,不用账房算,你试着算算吧!”
明兰的算术虽不错,也会用算盘,可一看书桌那一大摞账本,立时泄气。
明兰算了不一会,便困意来袭。她坐的位置正倚着门,忽闻门微响,她一低头,见门缝伸出一只手,小声道:“我帮你算!”
明兰忧惧地望了一眼郡主,她陷于藤椅间,正闭目养神。她悄悄塞了一本出去,不一会便返回来。比她算得快一倍。
就这样,元若两本,她一本,夫妻俩完成得飞快。明兰坐在桌前冥思苦想,元若则坐在暮春微冷的地面,运笔如飞。才过两个时辰,明兰便将一摞账本捧到郡主面前。睡意昏沉的郡主一翻账本,顿时睡意全无。不可能啊,在库房干了二十年的先生,算完这些账本,也得两日。她一个小丫头,怎么两个时辰便算完?虽闻盛家女儿个个聪明,可是…
可如今账本就摆在她面前,她实在无话可说,只得笑道:“明兰,你也累了,早些歇着吧。”
元若闻之大喜,提前跑到拐角处等明兰。明兰弯到拐角处,元若捉住她的手。两人喜极欲喊,又怕引来郡主,于是顶着额头,憋住声音地乐。元若关切道:“娘子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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