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疯了呢”,明兰又一把夺回。
“对啊,为你疯了”,元若笑道,“乖也好,疯也罢,不过外表罢了。我见的,是你内心的真与好。”
“我若嫁给旁人,一定还要戴着面具生活。和你在一起,我才斗胆做自己”,明兰顺势往元若怀中一倚。两人幸福得如同空中两团相拥的云彩。
郡主惑道:“衡儿如今每日上朝回来,便钻进小院,一整个下午见不着人,晚膳之后也是。从前的晨诵夜读全都荒废了?!”
“哎哟,娘子,不是说好不管他们了嘛”,齐国公叹气。
“如今不必他们每日请安了,便是请安时辰,亦后延半个时辰”,郡主有些不悦,“可也不能太忘乎所以,一个大男人,年纪轻轻,便日日沉溺情爱,这一辈子还指望他什么?”
“或许只是新婚新鲜嘛”,齐国公辩道:“衡儿是我们的孩儿,当父母的能不了解?别见他平日呆头呆脑似一根筋,心里主意可定着呢。咱们的孩儿,关键时刻,可从来没给你掉过链子,你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别的,或许还有余地”,郡主忽而严肃,“但晨诵夜读,绝不能荒废,晨昏定省,乃君子之道……”
“好好好”,齐国公连连应允,“今晚我便将他拽到书房。”
就着初夏的月光,元若在书房心不在焉地写字,却成不了文。初夏的月光真美啊,映着院落那架秋千。这样的夜晚,推明兰坐秋千,数星星,该多美好。再细细一听,有些年龄小的女使就着回升的气温,坐在花丛间谈笑。这样的夜晚,原本自己也可以同明兰谈笑……
他不觉心中低落,对旁边研墨的女使说:“你这墨研得有些稠了,我一下笔,拖拖拉拉不利落。”
“那我重新研,小公爷”,女使惶惶道。
“不用”,元若狡黠一笑,“你去唤大娘子来,她研得最好。”
“这”,女使为难道:“小的哪能指使大娘子!”
“这是我的意思,又不是你的意思!”元若忙道。
女使只得去了。过了不久,明兰悄悄进屋,恭谨请道:“小公爷,奴婢给您备了上等的墨,不如您蘸着这夜色,挥笔而就,定成佳作。”
元若笑吟吟道:“正有此意,这样的夜色月色,人若把自己关在屋里,可太不知情,不知趣了”,说着便牵明兰的手步入夜色。
在夜色间沉浸才不过一盏茶时间,明兰便推着元若回书房,“再美好的东西,也是过犹不及。要是整夜耽在此处,便记不得它的好了。回去写字去,我给你研墨。”
“谁说美好的东西都那样?”元若强辩,“比如说美好的你,怎样都只会嫌不够,永远不会过犹不及。”
“有你腻了,被噎着的时候”,明兰白他一眼,心底却甜如花开。
明兰自己都写不好字,研墨自然也不在行。从前在盛府,自己不是受宠的女儿,父亲的书房,她是进不得的。从前,是大姐给父亲研墨,后来是墨兰。她可连父亲一个砚台边都没摸到。
她正胡思乱想,低头发现,水加多了,“哎呀,这墨,太稀了。”
“就是要稀些才好”,元若蘸了便写,兴致勃勃。
待用完了,她又磨了新墨,可还是那样不尽人意,明兰长叹一口气,“这次又稠了。”
“就是稠些才好”,元若依旧笑答。
“到底怎样才好嘛”,明兰一时糊涂了。
“你在,就好”,元若捏住明兰不小心沾染点墨的小手。
各国公府,近几年来,孙子外孙,硕果累累,好事频传。郡主心中对孙子的渴盼更热切了,请来御医给明兰请脉。御医反复探了几遍,笑着同郡主说:“令媳身体不算差,只是,气血稍虚,又有些体寒,老夫认为,繁育子嗣之事,不可急于一时。待老夫开道方子,先调理一年。待身子更硬朗些,才是孕育子嗣的黄金时期。”
“那一年能好吗?”郡主迫切问道:“那若一年后,还是弱该如何呢?”
“调理这件事,宜缓不宜急,郡主莫急嘛,慢慢来吧”,老御医叹道。
明兰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这气血虚弱、体寒的毛病,皆是童年丧母无人关怀所致。自己那时不懂保护自己,便是挨饿受冻,也铮着自尊不同大娘子说。落下一身顽疾,好在祖母收养自己之后,营养才跟上,身体才好些。只是,儿时落下的毛病,恐怕一时半会也难调理好。只是,郡主那样盼望孙儿,元若也老大不小,自己若不能及早为齐家延绵子嗣,心中有愧。
明兰抑住内心伤痛,勉强笑道:“丁太医方才说小女子身子无大碍,那若不调理而孕子,会怎样呢?”
“大娘子如今的身子,带孩子还是带得的,只是,气血两虚,您自己吃不消,只恐怕勉强诞子,您日后身子便更虚,更难补了。”御医叹道。
“带得孩子的是吗?”郡主听了这句又大喜,明兰也浅笑。元若却急了,小声道:“那可不成。麻烦丁太医指条避孕的法子。”
御医附在他耳畔一番言语,却看得郡主心灼心焦。自己本来就急着抱孙子,这臭小子,非但不急,还要阻止孙儿的到来。顿时脸色青黑如铁,失了询医的兴致,称身体不适气嗖嗖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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