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又笑着顶她一下,专心吃食,不再理会她。
起价一百两银子。明兰倒吸一口冷气,笑道:“买我都够了。”
元若一把抓过她的手,急道:“那可不行”,明兰见他认真的神情,顿时乐不可支。
砝码一路追加,忽而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出一千两”。
☆、春风十里只为你
鼎沸的人声忽而静止,继而更加鼎沸。人群中,喝彩、喝倒彩的都有,“这不是顾将军嘛?!当今圣上面前一顶一的大红人,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手?非来这种烟柳之地?!”“都说顾将军改邪归正,好几年不入青楼,怎又旧疾复萌?!”“这位顾侯爷真正的财源,可不是那点俸禄。他外公留给他的资财才富可敌国呢,说不定人家甩出一千两,就当扔江里似的,未必是图这姑娘美貌呢!”
明兰一见是顾廷烨,立觉一丝尴尬,“我们快走吧”,元若应了。
可顾廷烨缓缓起身,“妈妈,这姑娘我买下了,便是我来定。”
他声音并不高,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仪,众人自动噤声,“我将这姑娘的初夜,送给方才起身的那位青袄俊俏小兄弟。”
众人的目光皆聚在方欲逃走的明兰身上。明兰一脸诧异,并不觉中彩,倒觉一块巨大的冰雹砸晕脑袋。元若忍不住在旁边偷笑,明兰一见他偷笑,立马来了气,粗着嗓子道:“既送给我了,便是我做主,我让给我哥哥”,说着指了指元若。
这次轮到元若懵了,他掐明兰一把,轻声道:“你疯啦?!”
明兰这才觉事态不妙,是啊,这不是给自己树情敌嘛,赔了夫人又折兵。她方才只想报复元若的那个幸灾乐祸的表情罢了。
众人散尽,顾廷烨、元若、明兰三人独被留下,与那妈妈和花魁面面相觑。
“到底谁来结这段善缘啊?”妈妈笑吟吟问。
三人互指,一派混乱。妈妈笑得花枝乱颤,“还真是长见识了,历年只见大家你争我抢,头破血流,却不曾想还有互相推诿的,你们让花魁多伤心,还当自己多招人嫌呢?!”说罢,用手绢掩嘴笑个不停。
顾廷烨不想再同她扯皮,“莫论初夜不初夜了,方才出的赌资,够不够替她赎身?”
“够倒是够,只是……”妈妈拖腔拉调。
“够了,就没有只是”,顾廷烨拉过那姑娘便走,“我们谁同这姑娘结缘,便与妈妈无关了。”
走出青楼,顾廷烨笑道:“快一年未见,实在没想到,再见,竟是此情此景”,一见明兰那一身奇怪装扮,顾廷烨忍不住笑了。
元若也笑,只明兰笑不出,“一年未见,顾二叔还是个事儿精,你抢你的美人归,把我拖下水干嘛。”
“这位采薇姑娘卖身葬父,不得已自卖青楼。若是寻常花魁,我也不愿掺合,可是逼良为娼,那可不行”,顾廷烨一叹,“可我如今的身份,若买下花魁,不知朝中大臣该怎样弹劾我呢。所以,原没敢出手。你说呢,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在一群嫖客间,一眼就瞅见你盛小六自作聪明、女扮男装、人五人六地在那同姑娘谈笑,你说我不整你整谁?!”
明兰白他一眼,看向采薇,又不觉忧戚重重,“你虽将人家救了出来,可她一个姑娘家,日后如何谋生呢?”
顾廷烨朗笑,“我方才给朋友捎话,让他在自家府上给她谋个差事做。”
元若拜道:“顾二叔侠肝义胆,英雄救美,佩服佩服。”
顾廷烨简单回了一个揖,便笑望明兰,“小六儿,你心可真大,带元若来这种地方,不怕他学坏?!”
“能学多坏”,明兰一笑,“还能比二叔更坏?!”三人便笑哈哈散了。
尚不近午,明兰正懒懒绣花,刚下朝回来的元若风风火火进门。明兰正高兴他今日下朝这样早,准备迎出去,却听他高喊:“娘子,来了,真来了,春游去啦!”
明兰脸一红,忙掩住他嘴,低声道:“你疯啦?大白天,这么多人,说什么春游啊?!”
“不是,我说的是真正的春游,春天来了,已经走到郊外了。我们去踏青”,元若一脸星辉。
明兰脸更红了,掩着脸快哭了,自己方才……
“不是,那你方才想的春游是?”元若因问。
“我才没想呢”,明兰转身跑进屋子。
元若笑着在她身后追问,“你想的该不会是……”
“你闭嘴”,明兰狠狠将枕头掷向他。
“没事,我也想,等……”,元若接住枕头,更乐了。
“啊”,明兰捂着耳朵飞奔出门。
两人愈往郊区行,春意愈明显。倒春寒依旧凌厉,元若袖间掩着手炉,又捏来明兰的手腕,为她御寒。
元若不由道:“王大诗人在《凉州词》中有言‘春风不度玉门关’,依我看哪,岂止是玉门关呢,这城里所有的宅门府院,它都不肯入呢。春日,就是偏爱乡间,在这打转够了,才进城呢。”
“还真是呢”,明兰也说:“我说每年春日怎么那样短呢,每每才初春,便暮春,看来是被乡野给扣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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