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未答,悠悠骑马走了,临走撂下一句话,“如果一朵花落下,这朵花还是被风吹远得好,否则它在树下,总会念念不忘,徒增伤心。你能远嫁,是你的福气。”
“顾老头,我恨你”,玉瑶尖利的哭腔在顾廷烨身后被风拉扯,撕碎在风中。
明兰早起,端坐镜前。元若身着睡袍,披头散发,从身后抱住她,看向镜中,“如今你身上有了我的印记,我也有你的痕迹。如今我看你,倒像照镜子了。怎么说来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肉麻死了”,明兰笑着嫌道。
“哪死了?这不活得好好的”,元若捧起明兰的脸,仔细地检查一番。
“你……才成婚多久,就变这样了?”,明兰嗔怒,“成婚前同我讲话,总深情款款的。现在这般嘲讽我?”
“是啊,从前不敢欺负你,毕竟是别人家的明珠。现在你归我了”,元若洋洋得意:“以后啊,爱你,只我一个人,疼你,只我一个人。欺负你,也只我一个人。我一定好好欺负你。”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我看你哪长得都好看,只这耳朵不中看”,明兰已准确拧上元若耳朵。
元若笑着跑开,明兰笑着追打。
郡主只从小院经过,便听闻两人打闹嬉笑的声音,气嗖嗖回屋了。
齐国公一下猜中郡主的心事,“不是说好不管他们怎么过小日子嘛,况且明兰待我俩,比亲生父母还亲,你又有什么不知足?”
“明兰这孩子,心性是不错。可是,这历史上的红颜祸水,也不尽然全是什么血盆大口的狠角色,耽溺男人的心志,便比什么都坏,比蛇蝎心肠更祸水。”
“那怎么办?”齐国公反问,“将明兰休了,换一个衡儿不喜欢的女人,再让他回到从前那副半死不活的伤心模样?”
“早日让他们生个娃娃,才是正事”,郡主忽而笑了,“赶明儿,我便请丁太医再来给她瞧瞧。”
丁太医来了,说明兰身子调理好许多,再调理半年便可求子。郡主有些不悦,还得半年呢。太医走后,明兰拉住郡主的手,“婆母大人,儿媳知您心事,我同您想到一处了,也急盼一个孩儿。”
郡主叹道,“太医不是说了嘛,还要等。”
“无妨”,明兰一笑,“元若是个倔脾气,只要我们娘俩词对上了,告诉他太医说如今便可求子,他也不会执意不要的。”
郡主喜笑,紧紧攥着明兰的手,“好孩子,那便辛苦你了。”
明兰苦涩一笑,她做此决定,不只为了郡主,更是为了元若。她记得那日吟诗会,元若那些发小笑他尚无子嗣时,她的心疼。
明兰将这个消息告诉元若,羞羞道:“所以,你不用再用那些奇形怪状的避孕法子了。”
“真的?这还不到一年呢,便调理好身子了?”元若一下抱起明兰,“看来将你养胖,是对的。”
暮春早晨,元若一反常态,独坐花园,有些闷闷不乐。
明兰悄悄从身后环住他,他暖暖一笑,又回复岑寂。
明兰转身走开了,元若这才反应过来,是不是自己方才冷落了明兰,心中有些微悔意。
过了一盏茶工夫,明兰提了一只篮子过来,篮上覆一尾藏蓝色绢布。她笑而不语,元若揭开一看,是些贡茶祭果。见明兰有心有情,准备俱全,他沉沉应了一声,低下头,一时语塞。
明兰温柔道:“我记得呢。今日是魏姑娘的祭日,你既想去祭拜,就该早同我说。你我夫妻同心,你就这样不信任我?”
元若眼底微热,勉强挤出一笑,“我只是觉得我们如今太幸福了,不想从前的不快打破我们的幸福。”
“真正的幸福,是不会打破的”,明兰很自然地挽过元若的胳臂,同他一起走出去。
去往锦帛墓园的路上,明兰呵呵笑着,故作轻松道:“其实啊,你未必对锦帛姑娘没有一丝动心。”
明兰侧头望着元若。她知道他惯不会扯谎,更不会同她扯谎。元若亦侧头一笑,本就没打算骗他,“从前,荣飞燕、赵嘉成、沈玉瑶喜欢我,只叫我烦闷。锦帛嘛,因自小便相识,总有几分兄妹情分,又阴差阳错地做了半年夫妻,对她,似乎倒有些恻隐与不忍。明白那不是爱情,可又说不出是什么情。”
“其实,锦帛姑娘对你的爱,未必浅于我,你若真同她成了,也未见得不幸福。就如同顾二叔,待我的好,我何尝不知比你还好。可是,最后在一起的,还是我们俩。最初那颗心,可真够坚固啊,我们竟都容不下其他人、其他事了。”
元若紧紧攥着明兰的手,“世事无常,逝水东流,这世上能留住的,恐怕只有最初那份心动了。多少人妥协了,弄丢了,将就一生。我们俩,一定倔强下去,认死理到底。”
“一定”,明兰反握住元若的手,笑着坚定道。
正是夏季暑热之时,人变得没有胃口。可明兰这样的小吃货、大胃王变得没有胃口,却让元若忧心不已。他请贺弘文来为明兰请脉。
贺弘文手指一搭,眉毛一紧又一舒,轻叹一气,笑道:“恭喜小公爷,贺喜六妹妹,是喜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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