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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赖果真是假装醉酒。
我端着茶杯,强忍住泼他一杯冷茶的冲动,欢喜欢喜,欢喜个毛线球啊欢喜!
第二章(四)
十花楼初初建造的时候,在最顶层是有一座小阁楼的。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曾经向我提议过,把小阁楼打造成看星星赏月亮的佳处,然而当年尚且不知为何要没事儿去看星星赏月亮的我,并没有采纳父亲的建议,反而认为阁楼干燥防潮,是个存放花肥的佳处,便差了朱槿把阁楼改成了花肥仓。至此,本该变得优雅高贵的小阁楼沦为花肥仓后,因其独特的气味,成为大家避而远之的佳处,只有一架小木梯子驾在里头,通向楼顶的活门。
现在,堵着这个活门坐在楼顶不放我下去的,正是方才还在我的房间耍无赖装醉酒的连宋君。
身为在江湖上久负盛名的十花楼的楼主,被人堵在自家楼顶,传出去笑话我一两个月都是给我面子。我有些忧伤的看着被星河照亮的夜空,忽然间明白了父亲当初的心意,如果此刻的小阁楼是个赏景的好地方,我就算被人堵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没有面子。
在这个喊不得叫不得跑不得跳下去更不得的时刻,我除了后悔,只能寄希望于连宋君可能恐高亦或其他什么,可看着他稳稳当当的扶着梯子坐在瓦片上那从容不迫的样子,又觉得希望渺茫。
缀在天幕上的星子遥遥的闪着,星辉笼在平安城的上空,不薄也不厚,刚刚好能让我看到隔着一个肩膀的距离,连宋君转了转横在手里的折扇,调笑着的眉眼遮住一般同星子一样好看的眸子,半真半假的问我:“依成玉你之见,刚才的赌局,怎么个算法?”
我伸出手指使劲儿揉了揉额角,悔这个字该怎么写,我算是一笔一划的都刻到了脑仁里。
赌局之说,直接牵扯到为何本该老老实实的和梨响挤在一张床上的我,现在却在十花楼顶微凉的夜风中哆嗦。
一个时辰前,连宋君半靠在我的床柱上问我欢不欢喜的时候,我只是扯着嘴角干哈哈了两声。然连宋对我这个反应也并未多做计较,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的床帐,幽幽的说:“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有这么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他这个说法有些奇怪,我又不是琳琅阁那些个姑娘,为何想要同他单独相处?
连宋看着我一脸茫然,眉头拧了拧,表情有些复杂,撑起身换了个姿势,弯腰托着下巴抵在膝盖上,认真解释道:“你就不想知道,前几日闹得满城风雨的婚事,为何成了现今的模样?”
他的话像是一场冷雨,浇醒了收礼收到手软的我。今日整整一天,我都忙着在前厅搬箱子挪布匹,被一摞摞的贺礼搞到头晕,快忘记了这些礼堆在十花楼的由头,估计全平安城最忙的待嫁姑娘也不会忘了自己为何出嫁,从这一点上来看,我确实有些对不住,啊,那个,对不住前几日被八卦扰得兴奋地睡不着的人们。
我干咳了几声,试图掩饰一下自己的小尴尬,捧着茶杯在桌旁坐下,盯着冷透的茶水,觉得顺着他的问题问下去又有些失面子,换了个方向,回答道:“唔,那个,大将军常年征战在外,可能不是很清楚本郡主的个性,这个,我成玉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传他人八卦之人,所以,这个,其他人说了什么,我并不感兴趣。”
说完这话,我觉得微微有些心虚,偷偷抬起眼皮朝连宋君方向瞄了一眼,他在不远处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有些愁闷,静默片刻,道:“原是如此。”
原是如此?
我正竖着耳朵等下文,他就给了我一个“原是如此”!
这个大将军不是以在女人们之中吃得开出名么?怎么就听不出我刚才的话里透出的无限兴味?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该怎么把问题圆回来啊。
在床上坐够了的连宋君施施然的走到我身边,捞过我手里的冷茶,抿了一口,笑着问道:“不如,成玉,我同你打个赌如何?”
我被他的笑眼弄得晃了神,成玉这个名字也被他念得很好听,我一只手扶着桌子,反问他:“虽然此刻没有旁人,大将军怎的就直唤本郡主的名字。”
连宋一愣,继而又放松的笑起来,朗声回答:“成玉你是圣上金口圣谕许给我的娘子,这夫妇之间也称君臣的话,未免失了许多趣味嘛。”
我另一直手也扶住了桌子,才稳住身形,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得这么平静,不愧是连宋君。我后悔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听了不能不听的,话题转来转去,又回到了原地,我问他:“什么赌?”
连宋哗啦一声打开折扇,摇着扇子对我说:“听闻成玉儿时喜欢玩儿躲猫猫,不如,这样,半柱香内,我若是找不到你,房间还给你不说,且——”说到这里,收了扇子打在茶壶上,“知无不言。”
听完连宋的话我不自觉得抖了抖,并不是因为这个赌局如何,而是因为“躲猫猫”这三个字被他这么自然的说出来,实为诡异。
跟前的连宋君从善如流的抿着冷茶,我把他的话好好在脑子里转了转,排除他此刻想把我赶出去的想法后,觉得话半柱香的时间换一个八卦哄哄梨响让她晚上睡觉多给我留些地方也好。
于是,就这么应下来了。虽然我并不是很愿意承认,我的确很喜欢,呃,那个,躲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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