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必不语。
两人僵持不下,气氛尴尬,檀棋也不由停下了动作看着二人。
姚汝能被他气笑了,许久才开口道:“你要是这样,我也没话说,我这就把东西拿回去,让她彻底死了这条心。”说罢,他起身要拿桌上的包袱,没想到李必的手比他还快,一下按在了衣服上。
姚汝能看他,道:“你做什么?”
李必许久才开口道:“衣服我留着。”
姚汝能横眼看他,随后哼哼笑了一声,道:“你就是那话本里的负心汉,等我回头就给你们两个写本传奇,就叫做……《长干行》,借李太白佳作之名,这回我定能写出比肩《孔雀东南飞》的故事来!到时候再黑市卖出,保你这个李郎遭人唾骂,狗血喷头!”
李必只是轻轻地抚着衣领,没有说话。
一旁的檀棋听到了,不由轻笑出声。
外面雨声不停,姚汝能右臂搭在案几上,望着阴云轻叹一声,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啊……”
李必抬眼看向他。
“她走了,所以才托我转交你。”
檀棋闻言微微一愣,看向李必,见他神色果真异常,眉头微皱,眼睫轻颤。
“她不敢见你,就托我将冬衣给你,自己一个人去天水为姜公守灵了,临走前说是自己缝了一件冬衣,这几日长安天气转寒,山间更是如此,怕你入冬之后没有合适的衣物。不然我也不用赶着今日冒雨来将东西给你。”姚汝能伸手指了指头顶的茅草,道:“你这地方,我才不想来呢!”
李必垂眸,道:“她可曾有话与我说?”
“还有话……”姚汝能似是不屑,随后道:“倒也有,你真要听?”
李必颔首。
檀棋知晓李必,他一向内敛,越是云淡风轻,心里恐怕就越是茫然无措。
“你不会哭鼻子吧?”
檀棋也有些急切,道:“你不要再捉弄公子了!”
姚汝能笑了两声,这才清清嗓子道:“青青东门柳,岁晏复憔悴。皎皎故人心,朝夕一磋磨。”
李必刚刚醒来,正是昏昏沉沉的时候,他依稀记得自己被人打晕,却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是姜竹歌声,飘飘渐远,只有他茕茕孑立,四顾茫然,欲挽留而无所见。
“石榴……”
“真是怪人。”
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女子,她披头散发,脸上还生有烂疮,乍一看很是可怖,吓得李必不由向后仰去。
女子被他的动作逗笑,道:“真好玩。”
李必眼前昏暗,想起姜竹与他一起,立刻起身问道:“她人呢?”
“你是说那边那个?”女子摸了摸头发,问道。
李必看到姜竹在角落倚着,双眼紧闭,显然还未苏醒,他顾不得害怕,立刻起身走到姜竹身边,伸手试探她的鼻息,直到察觉到她呼吸稳定,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让她横躺在角落的稻草上。
女子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嗤笑道:“你喜欢她?”
李必一愣,慌忙道:“不……”他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夜深忽梦少年事,不梦闲人唯梦卿,他又怎么说得出否认之词。
女子见他不语,道:“怪人。”
李必看向姜竹安稳的睡颜,道:“我们何时能出去?”
女子别过头,道:“不知道。他不会轻易让你们出去的。”
李必一时间有些颓然,他坐在原地一言不发,只是定定地注视着虚无的某一点。
过了片刻,女子主动道:“我叫阿枝。我刚才听他们说了,她是歌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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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必不语。
“真好,二曲的女子哪里有敢私自偷跑的?更不用说和情郎一起的,到时候两个人一起被抓回去,一定都会死,既然你愿意带她走,想必很喜欢她。”阿枝坐在地上,双手抱肩。
李必想起她从相府来,冒着与养育自己的兄长作对的风险出手帮助他,如今更与他身陷囹圄,与那跟着情郎出逃的二曲女子恐怕没有太大区别。
“我们是青梅竹马。”
阿竹听闻有些好奇:“青梅竹马?那怎么她会做了歌伎呢?”
李必想了许久也没有答案,只是道:“命。”
“那之后呢?”
“我与她有一纸婚约,只是种种缘由,身不由己,不可兑现,我……虽为修道之人,却放不下她。”李必望向烛火,道:“只是时过境迁,她已经不愿意再受我牵绊了。”
阿枝听完嗤嗤笑了几声,道:“真是这样,她为什么还要和你私奔?”
李必微微一愣。
阿枝轻叹一声,道:“我以前看过一本传奇,里面写得便是一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故事,读来让人心生暖意,我很是喜欢。猜猜后来结局如何?”
李必不由屏息凝神。
“那作者自己也不知晓,只说二人相别,草草结尾了,那时我阿兄就大骂这作者毫无良知,险些把那书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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