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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孤城看了看他,作势举起剑——
一个人忽然从窗外飞了进来。
眼角余光看见是陆小凤,叶孤城几乎不做停顿,手中剑立刻向南王世子刺去。
——这是他的策略,只要事败,立刻刺向南王世子,会使撞破的人陷入迷惑。
南王世子的反应也同样快,厉声喝道:“给朕拿下!”
陆小凤也一时辨不清两个皇帝到底谁真谁假。
叶孤城却明白自己必须立刻脱身,他借着陆小凤迷惑的瞬间,破窗而出。
西门吹雪还站在皇城壁立的大门之下,他还在等。
☆、四、风涛动地海山秋1
月光犹如亮银,铺洒在紫禁城的砖地上,为粗糙的砖石镀上了一层白晃晃的膜。寒凉的空气凝滞不动,连一丝风都没有。
忽然有风吹拂过西门吹雪的脸。没有人知道此刻为何会起风。
原本如泥塑一般抱剑闭目的西门吹雪,倏然睁开双目,他漆黑的眼眸在月夜里发出幽幽的光,凌厉的剑气在瞬间暴涨。
一个白色的身影如飞翔的白鸟般向城门掠来,轻盈又敏捷,几乎要融化在同样苍白的月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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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尚未看清来人的脸,已觉察到他浑身绷紧的戒备。
那人疾速驰走的脚步在一瞬间硬生生刹住。两股剑气就像是奔腾而来的巨浪撞上凝然不动的礁石又轰然分开,散开的剑气化作飞散的水雾和砂石的尘屑,笼盖四野。
他们的目光交错而过,如金石利刃相击。
他们之间飘来一片黄叶,立刻犹如金铸的一般坠地不起。
动者如海,静者如岳,一叶落而知岁暮将至。
这样的剑气,不会有他人。如果用剑来识别的话,他们是茫茫人海之中彼此唯一的同类,无论在何种场合下,都绝不会认错。
万里层云,千山暮雪,渺渺漫漫,终将相遇。
寒凉的空气重新恢复了凝滞不动,甚至更沉重、更寒凉。
叶孤城认出了西门吹雪,也感受到了对方的剑气,但他的心还没有收回来。
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但他实有些慌不择路。
他的人虽然已经脱出,他的思绪还留在南书房的对峙之中。
如果当初他选择真真实实地约战一场并且应战,那么无论生死成败,他作为剑客的荣耀并不会有污点。
可是他到底还是选择了用这个机会为东南之地搏上一搏。
如果他见到皇帝的时候就立刻取他性命,纵使皇帝身上有些功夫,也绝无可能从他剑下生还。南王世子也答应了他如果成功夺位会厚待东南之地。他对自己的生死并不在意,至于弑君,如果皇帝一人之命可换得闵粤两地千条万条人命,他也不在意罪名。
可是他到底还是愿意听听皇帝的话,想知道刚刚即位的年轻皇帝到底是不是一个可谏之君,到底能不能负荷帝国的未来。
所以他的剑终究是没能刺的下去。
最后的办法,他还可以击穴控制皇帝再做打算,可是陆小凤的出现又太快了些。
一念之差,一事无成,白白骗了西门吹雪,骗了陆小凤,骗了整个武林,还误了故乡。可他答应过明月港,那件事还偏偏对谁都不能说。
南王世子说他妇人之仁,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苦心孤诣,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剑术之上,他数年来已号称无敌;海陆往来,他也自认为无难办之事。今夜事败,他所遭受到的峻烈的心理挫折,近乎灭顶,比一死更甚。若是他人,大概万念俱灰了吧。
尽管如此,情急之下,他还是迷惑了陆小凤,给自己留了脱身的先机。直到现在,魏子云和那群大内侍卫还尚未跟来,他本是可以逃出皇城的。
可偏偏此时此地,站着西门吹雪。
他自嘲一笑。
时也,运也,命也。
西门吹雪凌厉的目光,刹那间看穿了他心中的混乱。这样的独一无二的对手,与他约战,心思竟然不在这里。可他本不该是这样的人,明珠暗投,真是可惜。
西门吹雪道:“你学剑?”
叶孤城看了他一眼,这一问简直无厘头。
西门吹雪又道:“你知不知道剑的精义何在?”
西门吹雪如此咄咄的语气,似乎有些负气。叶孤城看着他,不由得想起当年那个倔强少年,如今虽然足以与他匹敌,他却总觉得他还是个孩子。
叶孤城和缓了神色:“你说。”
西门吹雪道:“在于诚。”
西门吹雪急急追上一句:“唯有诚心正意,才能达到剑术的巅峰,不诚之人,根本不足论剑。”
西门吹雪紧紧地盯着他,再次急急追上一句:“你不诚。”
一句一句,都有所指,叶孤城终于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了。
他实在是利用且欺骗了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就是视之为侮辱,也无不可。
他沉默许久,他并不想折损西门吹雪年轻诚挚的心,但他终于问道:“你学剑?”
西门吹雪认真道:“学无止境,剑更无止境。”
这是充满求学精神的话,十年以前,或者数年以前,叶孤城也曾有过这样心外无物、追求永不可及的剑术至境的心,甚至为此自闭海岛,不再踏足纷纷扰扰的中原。可是从什么时候起,连孤悬海外的岛,也逃不过纷纷世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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