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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有稀疏的岛民和船舶准备出海。这是非法的行当,不过在南海六岛这么做,倒也没什么人真敢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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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蓝天、红瓦、白墙,岛上的建筑色调简洁明快,让人看着生出愉悦平和之心。这里四季如夏,绿意盎然,但是花并不多,椰子花和槟榔花毕竟不适合观赏,而苏铁——铁树开花那是更稀罕的事情了。
七人穿过一路的椰子、槟榔、苏铁,走到了白云城。
那并不是一座城市,而是一个城寨、一座城塞、一组城堡,有内城、外城之分,是居所,也是不露声色的堡垒。城中最高之处是一座瞭望塔,远来的船只出现在海平面上就会被监控。塔上长年燃灯,也为夜航船指引方向。
孤悬海上的岛屿,是朝廷法度所不能及之地,一旦起了冲突,刀俎鱼肉,弱肉强食。白云城主被南海诸岛视为仲裁之人,是因为他的剑;而白云城能被南海诸岛视为仲裁之地,也是因为它的城防。如果这里的人和佛郎机人或者尼德兰人打过交道的话,会觉得它在功能上甚至可以称为一组棱堡。
但它的风格依然是中原式的。和内陆的城池一样,有着封闭的砖石围墙、精妙的飞檐斗拱、威严的门户和考究的楹联。
嘘气潮生,振翅云垂,在天在海难拘我;
御风即起,顺时则隐,一止一飞自绝伦。
为首那汉子皮肤深棕,眼窝很深,眼珠又黑又大,鼻梁稍短,嘴阔微凸,相貌正是闵粤之人的特点。他大笑道:“这对子也算是无法无天了!”
七人走到门前,门前立刻有人横剑拦住。
为首汉子道:“是明月港来人。”
门卫问道:“二十四将?还是二十八宿?”
“二十四将。”
明月港、云霄河、白梅岭,都是沿海豪门的据点。月港二十四将结巢盘踞,拥船数十艘,横行粤闵之间,官军几次剿抚都未能成功,其声势之大,已非寻常江湖人。
“哪位?”
“张九都。”
九都是以地名代人名,但海上的人知道这是月港二十四将之首,都不敢怠慢。白云城并不买账,指了指被大人牵着手的那个孩子道:“他也算二十四将?”
张九都回头看了一眼,面上有些尴尬:“他不是,带他出来长长见识。”
这种事白云城见得多了,带孩子来长见识什么的不过是托词,这些人都鸡贼得很。当年南澳岛的人不知深浅和叶孤城当面冲突,却恰好带着一个七岁学剑的剑童,眼看血溅五步之际白云城主说“我不在孩子面前杀人”,南澳岛一行人居然得以全须全尾的回船。
此后诸岛来白云城谈有风险的事,鸡贼的人便带上一两个小孩,有恃无恐。
附近岛上去过的孩子越来越多,既然是武林名宿么,总有些怪癖,以讹传讹,在南海诸岛竟然传成了白云城主喜欢孩子。事已至此,堵不如疏,飞仙岛上专门有一处沙滩用来给这些孩子们玩,上面被小捣蛋们弄得全是奇形怪状的沙雕,闻者惊诧,见者捧腹。叶孤城素来不理细事,下边人觉得好玩也没有清理,他面对这些沙雕,百口莫辩也就不辩了。
早过了腊八,快过年了,城中已经囤起年货,就算白云城是孤冷凄清之地,气氛也比往日温暖很多。
只有七个人,翻不起浪,希望不是来蹭吃蹭喝的吧,二位门卫冷笑着放人进去。
内城的楹联也是黑底沙金字。
问我欲何求,抟风搏空,布雨击水,在海在天形未尽;
随心穷万变,神之所向,道其有指,曰深曰远化无极。
除了城防,内城见不到什么人,很快有四个乌发素衣的侍者出迎引路,七人也不滞留,很快地进了主宅的前厅。
前厅很大,但只有一把椅子,自然是谁都没法坐,十多个人只好通通站在厅里。
前厅的楹联突然闲适了许多,纸卷墨迹,是靖节先生《归去来兮辞》的句子。
云无心以出岫,
鸟倦飞而知还。
嚣张自负、沉郁莫测与闲适谦退,不知何者才是白云城的真面目。
众人等了约莫一刻钟,六个外来的汉子加一个正在闹腾年纪的孩子,海上往来的人都是大嗓门,聊起天来声震屋瓦。
声震屋瓦的音量在叶孤城走进来的时候突然消失了。
白云城主就有这种本事,站在人群中也像站在旷野里,能将热闹场化为清凉界。
张九都扯了一把同来的孩子,七个人都招呼道:“叶城主。”
叶孤城认识他,也不落座,问道:“明月港远来何事?”
张九都道:“明人不说暗话,月港来请南海诸岛共同起事。”
东南的海商,亦商亦寇,一旦起事,动辄攻城略地、打家劫舍,事情非同小可,白云城的四名侍者转脸看向叶孤城。
叶孤城不假思索:“不可。”
张九都道:“明月港的船,从福建入浙;南六岛,可从广州入粤;沿海州府定然无法兼顾。我知道叶城主爱惜羽毛,不理俗务,白云城若是不愿同行,只需要行个方便即可。”
叶孤城摇头道:“不可。”
“若是叶城主不肯,那明月港只好与云霄河合作,自行起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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