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土银]妖世乱-百鬼物语 作者:迦南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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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见过她,她常跟着首领。”
“她被抓了。”
狼族常群居,并有宣告领地范围的习性。每天的巡山是必要的事,这不仅要告知对方现在领域归谁管,还要炫耀它们的优势地位。三年前的这里,只来了12匹,而如今是越聚越多,平原上以狼人姿态起居,湖边、山里则以动物姿态生活。
大石上坐着一个少年,嘴里叼着草絮,尾处被他咬得上下抖动。他有一头栗色的短发,水汪汪的眼睛大而清澈,身后是甩得“啪嗒啪嗒”的尾巴。每当身边有同伴或者野兽经过时,他发间两只毛绒绒的耳朵就会微微一动,像在警惕周围。
他在的地方是一个洞窟内,这洞窟在以往估计是人类居住的地方,墙壁有作画,画像众多堆在一块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他识的是狼族的文字,对这人类的事可是一贯不知。同时聚集在洞窟里的还有几个同样化为人形的狼,一个背靠着洞壁打呼噜,一个摘了头顶上的石钟乳观察来观察去,还有几个在交谈,谈些小八卦。
被围在他们中间的,是一只小小的妖,她才够到少年的膝盖,身上穿着蓑衣,只有一只脚。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故意拿腰间的挎刀戳她的脚,她慌忙跳到一边,低着头道:“呼子。”
“想怎么个死法?”
呼子大骇,原本就大的两只眼睛如今更大了,黑溜溜的眼珠子直转,泄露了她的惊恐。少年还在逗她,她在这个小小的区域里左右躲闪,又不敢跳到其它狼那边去,只好原地打着转。天知道为何她只是下湖洗把澡也会被抓,早知道拿枯叶擦身该多好。
“好了,总悟,别欺负她。”
作者有话要说:
☆、(十八)呼子
呼子很少下山,她喜欢辗转在山间一边跳着单脚一边伸出两手放在腮帮子前使劲吆喝,接着竖起耳朵听转一圈又回来的回声。这是她的小兴趣,她乐此不彼。
以前周围的同伴多,虽然一个个明确表示实在是吵,但也只是笑骂过去。她胆子大了就走到一处藏起来偷偷观察分辨他们的声音,之后学一遍又开始吆喝。很多妖怪都上过她当,直到近前才知道不是正主,然后气急败坏地追着她跑。
那些日子充实又有趣,呼子又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妖怪,所以她天天都很开心。可那种日子转眼就不见了,这三年间,她做的最多的是一个人面对着山谷一个人默默地喊再一个人默默地听,之后会愣很久,愣完后自嘲说:“真差劲。”
她觉得她确实差劲啊,你瞧现在,入狼窝了。
狼的眼神极其冰冷,被他们看着的时候如同针芒在背,全身打起了哆嗦。虽然这会儿他们都是狼人形态,呼子也不觉得有多好看。那一条条甩来甩去的大尾巴只要甩到她身上,她就得摔个鼻青脸肿。也幸好栗发少年被阻止了,所以呼子捡回了半条命稍微有些安生。
阻止他的是一个长得像大猩猩的狼人……呼子很久没见过大猩猩了,山里猴子倒很多,大猩猩却一个都没有,她曾问过首领,首领说这里的环境并不适合他们。这个狼人的下巴留有一撮胡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穿的是袄褂,两手环胸,席地而坐。
捕捉到呼子的目光,他发间的耳朵动了动。
“我们没有恶意。”
他的声音很清朗,憨实得很。这让总待在心机沉又重的妖怪堆里的呼子很不习惯。但过往之事,怎么能被这区区几个字一笔带过?更何况其它妖怪可能不知道,但她……
“总悟,我被无视了怎么办……”
“近藤桑不够凶狠。”
“不能使用力量,这样只会更糟!”
“切……那你自己来。”
“总悟!”
呼子的敌意明显,一脸防备地看着他们,如今还紧咬下唇不放,眼里隐约有哭意。近藤看得无措,挠着皮毛说我们真不会动你你先别哭行么?可这狼人不说还好,一说呼子立马大哭起来。她整个趴坐在地上,仅有的一只脚踢着近藤扫过来的尾巴,大骂说你们这些畜生。
栗发少年看得不耐烦,吐掉嘴里的草絮阴恻恻地看过来。他自是知道近藤这么做有近藤的一番考虑,但狼族被这么对待了就觉得心有不甘。然而想到理亏的到底是谁,他只好嗤笑一声,镇定自若地踏步上前,坐在另一个狼人边上,说山崎跟我说说人间的八卦事。
现在面对面交谈的只有呼子和近藤。见一直欺负自己的人不见了,呼子舒了一口气。她复又爬起来,向前踮起脚尖,省得脚心被洞窟里的硬石烙到。近藤毛绒绒的尾巴不知什么时候起盖到了她的膝盖骨上,先前没有多加留意只觉得暖和得紧,现在是动也不是逃也不是,惊慌地看向对方。
近藤叹了口气,第三遍重复道:“我们没有恶意。”
呼子怒目注视:“谁信!叫你们首领出来!”
近藤微微一愣,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首领?”
“我见过他!”
“什么?”
呼子鼻子一酸,喃喃地说我真见过他,不仅那样,还见过他怎么对待首领……那颗桃花树下满地的血不管回想多少次都触目惊心。也是那时她才知道狼神的力量竟然有这么大,即使是首领与他相比也是悬殊差别。更别提她一介小妖能干些什么,只是接近几步就被踹到一边去,没有一命呜呼已是万幸。
近藤权衡了片刻,只好道:“好吧,那我就跟你说说那位首领的事。不过在这之前希望你能明白,如今的首领是我。”
呼子擦了擦眼泪和鼻涕,嘀咕说:“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之后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呼子沉默。
“他,是一方守护神……”
远处是硝烟弥漫的天空,凄厉的叫喊不绝于耳。近处是浓烈的妖气和杀气,冲击在这棵桃花树上,枝干直颤,枝叶骤落。一道屏障以这棵树为界,向周围延伸几百米,掷着四方,压有五种元素的咒印和鲜血。
那是男人的血。自腕间划开,翻转而下,任由它落。由红转黑的狼血仿佛一根根利箭,被结界迅速吸收,蔓延整个范围,封死了所有的出路。
男人披有一头黑发,长到胸前,身着一件深青色的直垂,胸纽未系,露出宽实的胸膛。腹肌下则着了一件灰色括袴,并以改良后的胫巾绷带束腿。若不是他发间有一双耳朵和身后的尾巴,还真会产生一种“这其实是人类”的错觉。
“土方,你怎么会阴阳术?”在他跟前的男人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一状况。对于妖怪来说,阴阳术是天敌。你有多大的妖力又能如何,进了这里,就是进了一个为你准备好的断头台。银时望了眼落在结界外的木刀,又看了眼自己从肩至腹的那条血痕,心道真是一头撞进了了不得的地方。
男人对银时的话充耳不闻,一双青瞳爬满血丝,戾气慑人。他的视线往下,瞥了眼滩在银时身上的血,突然周身红光大盛。结界因为施术者的心绪产生波动,发出一道道刺眼的光,全数扎进银时的身体里。后者微弓着身体,单手撑着地喘气,发间的双角长了起来,脸上也有纹路席卷而上。
他的妖力被这该死的阴阳术克制了。
“土方……?”
这并不是第一次认识他,虽说身为妖怪与狼族亲近很奇怪,也被山姥告诫过,但银时自问至少有些时日,而他也不是那种天真的人。转眼暮狩大开已经令他分不出心神,更何况在大战时身为首领的自己却不在,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那些族人?
“银……”
一听见熟悉的声音,银时下意识地抬起头。这道声音低沉又压抑,像在克制着身体里的什么。银时尚在愣怔,仍侧耳倾听着外界的动静。可惜一道结界隔离了全部,他无从得知任何信息,内心的不安愈来愈强烈,他正要起身试图与对方交谈,岂料还没有动作起就被一股大力摔到地上,胸前的伤口也跟着裂开了,鲜血喷薄而出,溅到了对方的脸上。
舔舐着血的男人冷冷一笑,又开了四道符咒钳制了银时的四肢。银时浑身的妖力因为没有出口释放导致四处乱溢,与男人身上的气息缠绕在一起,升腾在结界的墙壁上,转眼染上了浓浓的黑色。黑色遮住了视线,光亮消失了,只余下两道不同幅度的喘息。
银时睁大眼,突然无悲无喜。男人脸上的鲜血掉落进他嘴里,那是他自己的味道,腥甜粘腻,他抿着嘴,似乎只是在旁观这种全身上下正在不停被撕裂的状况。比起沐浴在血河里的洗礼,他更希望看看身上人的神情。
“啊啊啊啊啊——”巨大的拉扯筋肉的痛楚交织在他脑海,那是最后残留的感受。而当结界撤去,便是妖族大败之时。
作者有话要说:
☆、(十九)唐伞妖
蓦地睁开眼,到处都是身着狩衣的阴阳师。他们立于五芒星阵侧,双目紧闭,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筚篥握在他们的左手,右手结着印,口里念念有词。每当生一咒,筚篥便奏起乐,似感染到筚篥的音色,挂在它上面的以桦带开始翩翩起舞,如同旁置的那一根根樱木。
传入耳里的是镇魂曲,他并不陌生。从前待在这个地方,偶尔能亲眼目睹这个场面。大臣公卿家只要遇上什么事就会找上门来,呈木简的有,呈文书的有,写得密密麻麻,无外乎的就是请寮里的人过去。可惜他们不知道这阴阳寮得走流程,先由最下层的允官审批,再由寮头鉴定。
所以每回大臣公卿家都会怪罪这些阴阳师来得真慢。
「醒了?」
他一惊,未从那些记忆里回过神来。一幕又一幕是身为阴阳师式神的情景,包括当初为何签订契约,为何屈尊当守护神,为何留在阴阳寮。可又有哪里不对……他后来解除契约了,回到狼族,驻守北方。这平安京里大大小小的事,已经与他无关。
「土方,还没醒透?」
后期的阴阳寮管的都是琐碎的事,一般都是哪家有怨灵哪家有游魂,除此之外,已经没有为害一方的大妖怪。所以阴阳师的作用少了,朝中无大事,更多的是里忧外患。他初次遇到安倍晴明是在五十年前,当时对方刚得业不久,跟贺茂忠行下山归来,路过北方的一处山泉。
知道这个阴阳师的大名,也知道这个时代人妖共存,他也就没有加以驱赶,与对方相饮一壶酒当是践行。谁知那安倍晴明眯起了狐狸眼,说这酒被我下了言灵咒,你算是我的式神了。他怒从中起,却又不敢多说话,怕一不小心入了这人的套。
那之后三年,三年后安倍晴明找上他,请他上京。他见族内安好也就应了,再者言灵咒到底是什么实在令他紧张得紧,可安倍晴明都是狡猾地搪塞过去。由于这一来一往地较劲,他就在平安京里住下了,有时候出去跟路边的妖怪打打交道,虽然那几个妖怪不喜欢他却又喜欢跟他聊天。
说些跟他们首领相关的事。
他就那样一直听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总在好奇那到底是怎样一个首领,喜欢吃甜的,喜欢睡觉,喜欢发呆,怎么被他们一描述跟二条大路的那些小孩子没什么两样?面无表情的他,偶尔会插上几句话,说你们这是瞎掰的吧。
紧接着那几个妖怪会合作捶打他,他则不痛不痒地望天。不过是几只唐伞妖,生前因为爱美的主人遗弃了它们,所以妖怪化了,伞面露出两只眼睛,一双嘴巴喋喋不休,伞骨成了躯干,伞头是像模像样的头发。
唐伞妖来找他的次数是最多的,因为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好看的唐伞,所谓的新人笑旧人哭。唐伞妖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直到守门的式神怒说你给我快滚,一个妖怪老跑来阴阳师的官邸成何体统。然后唐伞妖就指着他骂了,今天骂了没完,明天过来继续骂,后天再来。骂的话语可谓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他在一旁听得都乐了。
“喂喂喂,哪天跟我去见一见首领呗?” 唐伞妖有一天这样问他。
他回道:“我没时间。”
确实没时间,公元1005年,安倍晴明去世了。有些定下契约的,契约时间也就至此,解除束缚得已恢复自由。他也是直到那时才知道,人类的寿命竟然这么短暂,比一掌云烟还要渺小,转眼就消散了。他不喜欢安倍晴明,但也不讨厌。安倍晴明是他接触的第一个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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