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李承恩中心ALLCP]所长别传 作者:简称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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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摁不下去:大拇指肚拨打键摩挲了半天,忽然没头没脑,笑着说一句:“……也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把手机揣回兜里。
然后重新点了颗烟,狠狠抽一口就杵在窗台上,背着光,脸上表情都让徐徐吐出的白烟遮住了。
☆、(三十一)
到家时客厅和自己屋里等都亮着,拓跋思南收了摊,正好也在屋里,和杨宁俩大老爷们把行军床折起来往客厅抬,屋里一个李无衣,屋外一个可人,写完作业电视都不看,嘿嘿在那瞅热闹。
李承恩愣了:“杨,哥,这干啥呢?”
杨宁心搁嗓子眼一下午,听李承恩还“杨啊杨啊”的叫,一激动差点没端住让铁架子把拓跋思南脚砸了。李承恩紧迈两步上前接过来,杨宁就让开进屋了。
李承恩问:“把小床搬客厅干啥啊?”
拓跋思南想了想,慢腾腾的说:“我也不知道。”
李承恩心说也是,问你等于白问,今天这破事儿搁谁身上不得闹死心……这么一想,忽然就有点明白过来,窗户边搬好了床,一扭头,杨宁俩爪抱着自己的铺盖卷儿,低眉顺眼的巴巴蹭出来了。
……真就跟让人一脚踹出门的小狗崽儿似的。
李承恩当时就觉得脑袋疼,脑袋里翻来覆去,琢磨半晌,终于说:“杨啊你来。”
杨宁也没说话,跟李承恩俩人一前一后到屋里。
李无衣小孩儿最有眼力见,“噗通”从床头柜上蹦下来,上赶着帮他爸关门。
李承恩眼角一抽抽,小兔崽子怎么着你还想听全场呐:“无衣你出去跟你大伯玩去。”
——再二十四孝的爹该闹心该发火的时候那也是毫不含糊,很有眼力见的李无衣同学敏锐的察觉到他爸周围一平方米之内盘旋的低气压,瞅一眼他杨叔,再瞅一眼他爸,乖乖出去躲风头了。
屋里就没人说话。李承恩屁股靠着窗台底下的暖气片,想想裴元摔烟盒的架势,忍不住心里就在那念叨,可是说我不会抽烟,我要能抽烟,这一下午就得肺癌晚期。
沉默了小有三五分钟,杨宁二十五六的大小伙子,到底心气盛,一咬牙,干脆破罐子破摔了:“——是,李哥,我就想跟你过!”
李承恩那撇刘海都让杨宁直球打得哆嗦一下,刘海底下抬起眼睛来——他这人从小就这样,你说是双小眼睛吧,其实眼睛还真不小,就是老睁不开,一着个急上个火啥的上下眼皮都是肿的,总像是个没睡醒的模样:这回也是愁大发了,两眼泡管灯底下,肿的有点发白:“啧、不是……我说你,怎么还说不听呢?”
杨宁说:“……你也没说啊。”
李承恩“嗯”的一声,又等了一会儿,慢吞吞的开口:“杨啊,你还年轻呢。”
杨宁说:“再年轻我也是这个主意,不改了。”
李承恩说:“……不光这个,我一男的。
杨宁说:“男的就男的呗。”
李承恩说:“我还带着无衣呐!”
杨宁说:“我跟无衣挺好,也不差啥。”
李承恩苦笑:“……这你不开玩笑嘛!”
杨宁反问:“你看我哪儿像跟你开玩笑?”
他俩人,一个越说气越短,一个倒越问声越大。这么几句话的工夫,那不是李承恩收拾杨宁,直接快成杨宁夜审李承恩了。李承恩离婚好几年光棍一人,当初结婚也是媳妇把他摁到登记处领的证,这么个磨磨唧唧的人,挨杨宁一顿快刀斩乱麻,有点反应不过来,就好比脑袋里灌了一滩大米粥,混浆浆一片,眼都给糊上了。
杨宁仍是低个头,倒把眼睛瞅着李承恩,瞅一会儿,低下去,问:“哥,是不因为我是个男的啊?”
李承恩心烦意乱,随口说:“那倒没啥……”说到一半觉得不对劲,一看杨宁俩眼又亮了,赶紧岔开话头——他大小一派出所领导,身经百战闯过了无数大爷大妈老婆婆丈母娘叨逼叨叨逼叨的枪林弹雨,群众工作向来得心应手:他李承恩老大不小了说实在的家里多一口人别扭两天就拉倒了,杨宁名牌大学毕业,正是一刚步入社会的大好青年,能让他耽误了吗?
这么一想,舌头也捋直了思路也顺了:“杨啊,我跟你说,咱俩不一样在哪儿呢?我现在怎么样都行,你不行啊。这事儿你爸你妈知道不得打折你腿?你将来要不要小孩儿了?再说,我这样的能跟小姑娘比吗?将来谁给你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啊?你一条件挺好大小伙子,将来让人说你找个二婚带小孩儿的,还一男的?这事儿说不过去。”
杨宁低着眼睛“呵呵”就乐。李承恩这话说得挺在理,一般上点岁数的,听这话基本挑不出毛病来——也就因为挑不出毛病,杨宁心里更明镜似的:这事儿李承恩其实仔细想过,不止想过,还是冲着他杨宁想的;李承恩这缺心眼儿的自己觉没觉出这个味儿来杨宁不知道,至少啊,不是没戏。
这当口追得紧是往断了走呢——杨宁什么脑瓜,干脆一句话不多说,只说:“哥,这事儿咱俩都想想,成不?我那边收拾收拾床,无衣作业我检查完了,他日记本没写还在屋呢,等会儿急了再。”衣柜里把明天换的衣服收拾收拾抱怀里,开门出去了。
他一走,李无衣立马就钻进来:“爸!爸!你真要把杨叔扔啦?”
李承恩心说有你什么事儿编你的瞎话日记去:“小孩牙子你管这么多!”
李无衣立马俩眼黑漆漆湿漉漉亮晶晶水汪汪的:“爸你别扔杨叔呗~”
李承恩心累不爱,懒得跟他解释,何况这事儿也没法解释,只能上床边低头假装干活:“儿子,来,把你枕头扔过来。你说你们在床底下抽个褥子就抽个褥子呗,你瞅把床单整的……”
李无衣一听,艾玛我爹口风不对啊,嘴一咧,顿时为即将入住门口纸壳箱子的杨宁留下了同情而真挚的泪水:“……爸你别把杨叔扔了……大不了以后我一顿就吃半碗大米饭……省下的你都给杨叔呗……他要真上门口喝西北风咋整啊……呜哇——”
☆、(三十二)
就这么,十多天,天天都是闹心事。
头一件就是楼底下叶孟秋因为一个酸菜缸跟对门老柳家的仗没干完——叶老头儿气性大,那天是叶英回来的巧,强把他爸整屋里去了,你想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叶孟秋面子能挂得住吗?第二天早上就偷摸打电话给在学校的四儿子叶蒙,等叶蒙回家,爷俩趁着叶英开完工伤证明一大早出门领补贴,又打到柳风骨门口去了。
叶蒙跟他那几个哥一比那还了得,从小全楼数他最愣:上回因为他爹把他嫂子赶出家门、老柳家几个当大舅哥的把他三哥一顿胖揍,他就敢拎个棒子上对门单挑人家一群。如今一瞅自己爹都让这帮姓柳的欺负了,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喽!
于是以李忘生、陆危楼等“四大闲人”为首,左右街坊看热闹不怕事儿大,里三层外三层乌泱乌泱又围成圈,纷纷品头论足、指点江山,点评我厂知名熔炼岗位先进工作者柳惊涛光着膀子露出因常年体力劳动而比一般人雄壮好几个档次的肱二头肌,男子单打楞头小伙叶老四。
——这回不用郭岩,叶孟秋自己就痛快儿跑家打电话报警了。
……趁着最近不知道为啥特爱出外勤的杨宁领柳惊涛叶蒙进办公室做笔录的当口,实习小警员君傲城小声问跟杨宁一起出外勤的冷天峰:“哎,不说打挺厉害吗?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冷天峰呲牙咧嘴,一脸不堪回首:“诶呀妈呀可别提,你看那柳惊涛的块儿!就那大学生,你以为是省油的灯呢,我打听了,据说是体育系的,平时又散打又跆拳道的,要不然那叶老头咋能净带着他找事儿呢?这家伙俩人打的,叮咣五四……”
君傲城不信:“那能这么快就拉开?”
冷天峰下巴往办公室那边一挑:“不是有咱杨哥么?”
君傲城说:“别瞎扯,杨哥是文职。”
冷天峰“嘿”的一笑:“那是你没见着,咱杨哥你看平时跟李哥嬉皮笑脸的,动起手来真能吓人一跳!我跟你说啊,当时杨哥就这么一拦,柳惊涛那拳头一点都动不了。叶蒙那愣小子还想上呢,让杨哥伸脚一勾,脚底下冲出去好几步,差点撞自己家门框上,后来杨哥一只手就把他摁了。”
君傲城还真吓一跳:“你说书呢!”
冷天峰的眼神相当真诚:“骗你干啥?”四周瞅瞅,又小声嘀咕,“就是不知道咋整的,跟心情不好、憋着口气似的,要不咋老上外边办事呢。”
君傲城倒不在乎:“那有啥,咱所长最近不也整天窝办公室里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嘛。哎,再跟我比划比划,杨哥还真一下就把俩人都摁了?”
冷天峰正想继续八卦,身后“吱呀”一声,所长办公室的门忽然开了,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李承恩揉着一对肿泡眼,很无奈的说:“你俩又在办公室门口叭叭(方言:议论)啥,接待室有人吗?傲城你可长点心,交接班记录再整错你看我不扣你奖金的。”
君傲城说句:“我回接待室!”果断撤退。领导心情不好,底下当小兵的,那还是都很有眼力见的。
气压低的可不止一个派出所,连城管大队都被传染了。
城管大队的大队长谢渊,当年也是派出所第一线退下来的人民公仆,这几年工作轻松了城管大队配小面包方便出行了小儿子毛毛长大了闹心的事儿少了,谢大队长腰围也就一圈一圈噌噌往外涨了。总的来说,除了不省心的“人民艺术家”王遗风领着不省心的大儿子莫雨没事儿给他找点事儿之外,谢渊大队长的日子,嗯,还是挺省心的。
然后让谢大队长不省心的事儿就来了。
“五一”劳动节之后,市里下发了“文明城区,整洁市貌”的文件,要求下属各区级单位认真贯彻执行,还市民一个通畅、良好、整洁、舒适的生活环境。作为H市著名重工业聚集地,厂区领导表示坚决完成任务决不辜负组织的信任。而作为城市的管理者市容市貌的监督者,这个重任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我区城管大队长谢渊同志的身上。
于是谢渊肩负组织的信任上级领导期许的目光,带着他的大喇叭,开着城管队的白色小面包,出发了。
而他的对手,正是长期盘踞在老贸易街区,以王遗风为首的,号称“恶人无数,十大钉子户”的满街小商小贩们。
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资深摊贩唐烟正在向刚加入摆摊占道队伍的烤地瓜大叔拓跋思南介绍经验:“……我跟你说,咱厂就这地方最好,离早市近,还总有老头老太太上超市买完菜之后捎带脚溜一圈。今天礼拜六不行,你等礼拜一到礼拜五中午那帮学生放学了,就是咱的买卖来了……”
唐烟边儿上,蹲地上摆摊卖地图年画的林白轩皱着眉:“说就说,别比比划划的,你铲子上都是油,捅着人咋办啊?”
唐烟说:“有你啥事!哎我就奇了怪了,你说你一卖年画的往我这卖炸臭豆腐的摊子边儿上瞎挤啥!我这油再崩你画上……”挤兑林白轩两句,跟拓跋思南继续扯:“这虽然不让摆摊,不过咱怕啥啊,你看那不杵着一个呢吗?不把老王这站街卖艺的撵家去咱谢大队长好意思撵别人吗?”
王遗风轻轻抚摸手中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那笛子据说还是老王家家传的古董,祖传三代也不知道摧残了多少广大人民群众无辜的耳膜——一边淡淡的纠正:“什么站街卖艺,我是那么低俗的人吗?——小雨啊,数数帽子里咱得着多少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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