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纲短篇集]爱或死的俳句 作者:小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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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身後传来了他平缓的声音。
“还有什麽事吗?”
“天气凉了,戴上这个。”云雀恭弥把一条灰色的围巾挂在泽田纲吉的脖子上,然後用力缠了两圈。
“咳咳!”力度太大,泽田纲吉有些喘不上气来。“恭弥,不用系这麽紧的。”
“哦?不是系的越紧便越暖和麽?”
“但是系这麽紧我呼吸困难啊。”
“我以前没帮别人系过围巾所以不知道。”云雀恭弥轻咳著别过头,居然有些不好意思。
泽田纲吉低头自己摆弄了一番,然後笑著说:“谢谢你啦,恭弥。”
如此欢快的笑颜,是最适合泽田纲吉的表情了。
“先别急著走。”
“嗯?”才刚转身便又被对方唤住,泽田纲吉只好再次转过身子,然後看见了云雀恭弥离他越来越近的脸。
一个霸道用力的吻,连呼吸的机会都不给对方。侵略性十足,仿佛是宣告所有权一般。
这麽做的结果是泽田纲吉红著脸快步走出家门,留下云雀恭弥在玄关口似笑非笑地摸著下巴。这麽久以来,云雀恭弥的爱人始终如此羞涩。一个吻便能逗的他脸红。
秋日的天气总是变幻不定。出了门才知道天气很好,太阳高照,没有一丝风,天空蓝的如海一般。云朵若游丝般轻盈,偶尔飘进人的视线。
街上行人步履匆匆,忙著各自的生活。
系著围巾稍微有点热呢,泽田纲吉忍不住把围巾解下来,叠好放进包里。可走了几步又觉得不妥,便从包里掏出围巾再次系到脖子上。虽然有点热,但是忍忍吧,毕竟是恭弥的一番心意。
“傻孩子,今天很热诶。”算不上熟悉,却也不陌生的声音。
泽田纲吉疑惑地转过头去。
一个黑发异瞳的男子正微笑的看著他。秋末稀薄的日光打在男子脸上,他的皮肤更显苍白。行人从他们身边匆匆穿梭而过,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动。
“六道骸!”隔了许久,泽田纲吉才如梦初醒般叫出他的名字。
“很久不见了呢,纲吉君。”他眨眼,微笑。
其实也不过几天而已。
“纲吉君这几天都去哪了?哪里都找不到你呢。”
“我当然是在家养病了。”
“哦呀,纲吉君生病了吗?”六道骸一副轻描淡写的神情。
泽田纲吉撇撇嘴,用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责怪著:“还不是你害的……”
当然是六道骸害的了。如果不是六道骸带著他爬上天台吹了一整夜的风,他怎麽会感冒?秋末的风虽不致寒冷刺骨,却也有深深的凉意。
等等!泽田纲吉突然想起了什麽。
那天晚上他被另一个人拥抱著,风携著凉气一拥而上,朝那个人的脊背渗去。而那个从始至终都紧紧的拥抱著他,用身体为他阻挡著寒风。
原来,是被保护了。
被保护的他尚且生病,那六道骸呢?
“你……没事吗?”泽田纲吉抬头注视著六道骸的脸。苍白的,却也美豔的脸,这让泽田纲吉想起那个有著传奇色彩的种族──吸血鬼。
“嗯?”
泽田纲吉掂起脚,用手试探著六道骸的额头。微微灼人,低烧。
“你明明生病了,怎麽不在家休息?”口气中有掩藏不了的怒气。
“哦呀,纲吉君这是在关心我麽?”
“没有!谁会关心你!”
“kufufufu……”
“为什麽穿这麽少啊。”泽田纲吉一边嘟囔著,一边解下围巾系在对方的脖颈。
这一次,他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围巾上还残留著他的体温,很是温暖。六道骸满意地笑了,眼里闪烁著旁人都不懂的色彩。
“还说不关心我?”嘴角微扬,似是嘲讽。
“不管怎麽样都无法放下一个生病的人吧!”
“kufufufu,泽田纲吉,你实在是太善良了。”
泽田纲吉不做声。
“太善良可不好哦,纲吉君。”六道骸俯身平视著泽田纲吉的清澈的眼眸,然後眯起眼笑了,“不过,我最喜欢这样的纲吉君了。”
“你……你你在乱说些什麽啊。”泽田纲吉的声音里满是慌乱,脸微微红著。
六道骸笑著,不说话。
两人一前一後走到车站。
站牌下稀稀落落地站著几个人,上班族或是学生。
阳光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如此公平。公平的太阳神呵。秋日的阳光弥足珍贵,六道骸却有些嫌恶地用手掌挡住光线。阳光透过指缝洒在他脸上,留下几道细长的光影。
“我讨厌这个世界。”彼时城市开始了一天最繁忙的运转,万物皆忙碌。六道骸看著街道上来去匆匆的人和车辆,轻轻地吐出这句话。
泽田纲吉怔怔地望著身边这个男人,没有说一句话。
他是知道的。打从第一眼看到六道骸,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对这个世界的巨大怨恨。
恨不能一起毁灭。
无尽的恨,无尽的怨,纵横交错如同蛛网一般缠绕著他的心。
“泽田纲吉,你有什麽相信的东西吗?”
“啊?”
“我不信天,也不信神。”
“只信你自己对吗?”
“原来纲吉君并不笨呀。”六道骸像个孩子一般睁大眼,好奇地看著泽田纲吉。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笨了啊。”泽田纲吉气得跺脚。
“kufufufu。”
“我不信天,也不信神,更不信我自己。”泽田纲吉缩著脖子,闷闷地吐出这句话。
“我信──”
“车来了。”六道骸出人意料地打断他,拉起他的手走上车。
走的很快,像是要把所有的回答都甩开去。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我不信天,也不信神,更不信我自己。
我只信,恭弥。
泽田纲吉只相信云雀恭弥,纯粹的相信著。相信著他,相信著他们的家。
从五年前云雀恭弥对他说出某句话时,他就相信了。
不信天不信神也不信自己却只信一个人,需要多大的信仰?
“为什麽你也要跟著上车啊?”泽田纲吉靠窗而坐,六道骸则毫不客气地坐在他旁边的位置。
“我是在跟著纲吉君啊。”六道骸无辜地眨著眼睛。
“跟踪狂!”
“kufufufu,现在是明跟踪狂,以前是暗跟踪狂,纲吉君喜欢哪一个呢?”
“以前也有跟踪过?!”泽田纲吉怀疑自己下一秒就会跳起来,“哪个都不喜欢!”
“可我喜欢现在这样,我可以坐在纲吉君身边,无论你开心与否。”
“怪人……”泽田纲吉索性不去理他,转而看著窗外的景致。
无论自己多急躁多狼狈,他永远是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不会生气,只是从容不迫地微笑著。也正因如此,他对泽田纲吉来说,是一个永远也猜不透的人。
“好累。”他突然这麽说。
泽田纲吉仍旧望著车窗外,没有回头。只是感觉肩膀上凭空多了一个力道,起初并没有在意。
而不久之後: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泽田纲吉在心里的呐喊。他用力的捂著嘴,仿佛是害怕心里的声音一不小心牵动大脑里的神经而从口中发出。
他很想站起身,可他没有。他很想大喊出来,可他也没有。六道骸此时安静地靠著他的肩膀,双目紧闭。闭起了一双灵魂。
表情平和,嘴角弧度为零。他只有睡著的时候才不用伪装麽?
公车驶过路边的树,车内忽明忽暗,窗外影影绰绰。阳光渗透下来的光斑在他脸上时隐时现。
泽田纲吉清清喉咙,稍微坐直一些。他别过头看著靠在他肩上的六道骸,有些欣慰的笑起来。或许他没有察觉到,自己此时竟是一副幸福甜腻的表情。
公车停下,该下车了。
可泽田纲吉却没有动。他看著身边睡颜安详的男子,终究不忍心打扰。他微微抿了下嘴唇,然後安静的等待公车再次开动。
公车驶过学校时,泽田纲吉闭起了眼。
一片树叶悠悠旋舞。光线照过它干瘪的身躯,它飘的很慢很慢,似是在尽力最後一眼望向太阳。
不久之後,它将与无数残枝败叶融为一体,腐烂至死。
作者有话要说:
☆、Falling[中]
{第四片}
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
“泽田纲吉,你刚才怎麽不下车?”
“你醒了麽?”泽田纲吉看向他。
“嗯,我早就醒了。”
“哈?!早知道你醒了我就下车了!”泽田纲吉虽然生气,却也无奈。他似是习惯了这个男人的任性,虽然并没有认识很久,可他就这麽习惯了。
“因为刚才纲吉君一直在看著我,所以我不好意思睁眼。”六道骸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我哪有一直看著你啊!”泽田纲吉因为心虚而故意提高了音量,“就算我看著你也不用不好意思醒来吧,你明明很厚脸皮。”
“因为发型乱了嘛。”
“诶?”
“泽田纲吉,转过头去,不许看我。我要整理头发。”
“喂──”泽田纲吉还想说些什麽,却被对方打断。
“转过去。”
“哦。”
公车刚好驶进阴影处,因为外面较暗,所以泽田纲吉能从窗户中看见六道骸的影子。头发是乱了些,不过,也还是很帅气嘛,甚至……有那麽点可爱。想到这些,他偷偷地笑了。
奇怪的男人。平日是何等的厚脸皮,居然会因为发型乱了这种事而害羞。
“纲吉君,你还记得这个地方麽?”过了会,六道骸突然这麽问。
“哪里?”因为泽田纲吉反应不够快,等他望向窗外时,六道骸口中的景色已飞速掠过,只能隐隐看看见“黑曜乐园”四字,泽田纲吉伸长脖子尽力望向那个地方。
一处破败荒凉的地方。
“像是以前来过的样子,不过应该是很小的时候了吧,以前妈妈……”话语戛然而止,泽田纲吉低下头去,没有继续说。
“哦,是麽?”六道骸似乎有些失望,可又很快释然,“当然,应该是这样。”
泽田纲吉不懂六道骸在想些什麽,也不了解六道骸这个人。他能感觉到六道骸的咄咄逼人,六道骸朝他一点一点挪近,可他不想後退。完全,不想。
当然,泽田纲吉同时也是个完全不会拒绝别人的家夥。
到达下一站後,泽田纲吉跳下车,打算换乘坐回学校,认真算算,似乎总算还能赶上他要上的课。
他以为六道骸会一如既往地跟来,可跑出很远後才发现,六道骸仍坐在车上,安静的像是一帧水墨泼画。苍白的脸,墨黑的发,最纯粹的颜色。
六道骸不知道的是,泽田纲吉在某天放学後,独自一人去了黑曜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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