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纲短篇集]爱或死的俳句 作者:小砂
Tags:少年漫 家教
关键时刻,六道骸松了手,他泄气地伏在床头大口喘气,汗水淋漓,仿佛被掐的那个人是他。
“骸,你怎麽了?”泽田纲吉推推他,却发现他跌倒在他怀里睡著了。
大概是在梦游吧?泽田纲吉如是想。
果然第二天问骸,他根本不记得发生过这样的事。
八月,六道骸放暑假在家。笹川京子送书过来,那是泽田纲吉之前拜托她找的书,看到只有六道骸一人在家,笹川京子有些拘谨。
“泽田纲吉去超市了。一会就回来。”六道骸对她说。
“好的,我知道了。”笹川京子朝他笑笑,站在玄关没进来。她把书放在门口的鞋柜上,“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记得把书交给纲君哦。”
不知从何时起,笹川京子看到六道骸总是控制不住想要逃开,他有时会流露出让人很不舒服的眼神,笹川京子和泽田纲吉提过一次,但泽田纲吉不以为意。
“谢谢你特地过来。”六道骸来玄关口取书。
平心而论他是个很有礼貌的人,长相也很英俊,笹川京子上下打量著他靛蓝色的长发,精致却不显阴柔的面容,以及那湛蓝沉静的眸子,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的不适感来自何处,她竟有些畏惧这人。
玄关的橘色灯光打下来,照在少年左耳的耳钉上,折射出熠熠光辉。
因为很是耀眼,笹川京子不禁多看了几下:“骸君竟然有耳洞喔?”
“嗯,初中时打的。”
“哦哦,意外的很适合你呢。”笹川京子笑笑,然後离去了。
在路上她又想起这件事,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六道骸耳洞的位置竟然像极了那晚袭击他的男人。她摇摇头想摆脱自己这荒谬的想法,可是那晚的情形却不断浮现在脑海里,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夜晚。
她记得很清楚,男人的耳朵形状很好看,白皙,甚至在月光下有些透明。他的耳垂上有一个小小的耳洞。
不过很多人的耳洞都是那个位置呢。笹川京子想。
雨夜杀手暂时匿了行踪,自袭击了笹川京子後他再未犯案,但狱寺丝毫不敢放松,他有一种直觉,此人一定不会就此甘休。
就在这时,笹川京子突然拜访。她支支吾吾地询问关於雨夜杀手的事情,被狱寺以不能透漏机密为由推脱了,上次被袭击後她协助警方做了侧写,可惜唯一得到的情报也不过是那人很高很瘦罢了,以及,左耳有耳洞。
狱寺查阅了内部资料,把符合以上资料有过犯罪前科的年轻人都传唤到警署审了一遍,但毫无进展。
“狱寺君,你记得住在纲君家里的那个孩子麽?”犹豫了很久,笹川京子问。
“只见过几次,怎麽了?”
“唔,他的左耳上也有耳洞呢。”笹川京子不知自己是不是应该说出这麽不负责任的话,但怎麽说呢,每次靠近六道骸,她就觉得心悸。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意外的靠谱。
“现在打耳洞的年轻人太多了。”狱寺不以为意,“而且雨夜杀手是四年前出现的,那时他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吧。”
“也是。”笹川京子被说服了,只是心里还有些疑惑,她咬著嘴唇陷入沉思。
“这些话你没有对纲吉说过吧?”狱寺问。
“呃,还没有……怎麽了?”
“最好别对他说这些话,这家伙平时脾气挺好,一遇到和六道骸有关的事就失去分寸了。”
“哦?”笹川京子不解。
於是狱寺便把上次泽田纲吉生气挂掉六道骸姨妈电话的事情讲了一遍。笹川京子有些唏嘘,她从没见过泽田纲吉发脾气,多年前和他提分手,他也是十分平静地答应了呢。
九月的一天,笹川京子像往常一样在家流览网页,突然间,一则新闻映入眼帘,她惊讶地捂起嘴,美丽的眼睛睁得奇大。
思索了一会,她打开并盛的新闻网站,开始一条条翻阅。等看完想找的资料後,她浑身无力,虚脱般地瘫倒在座椅上。
当一条条线索串联起来时,隐藏的真相昭然若揭。
六月,六道骸失踪,後来证实是去了东京。
同年六月,东京发生了两起凶杀案,死者皆是年轻的男女伴侣。和并盛的雨夜杀手案不谋而合。
而整个六月期间,并盛并未出现凶杀案。
这仅仅是巧合麽?
想到六道骸不善的眼神和他闪烁著冰冷光泽的耳钉,笹川京子觉得这绝不是巧合。
她颤抖著双手拨通了泽田纲吉的电话,很快听筒里传来男人温和的声音。
“怎麽了,京子?”
“你在家吗?纲君……”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些,可还是不可控制的有些发颤。
“我在,你怎麽了?”泽田纲吉察觉到她不太对劲。
“我一会过去,我有事和你说。”
“好。”笹川京子严肃的口气让他觉得有些不安。
笹川京子进门後先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六道骸并不在家才松了口气。
“纲君有没有觉得骸有些奇怪?”
“诶?”
笹川京子尽量简明扼要的把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泽田纲吉一开始觉得她的话好笑,但过了会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他想起一件事,从前觉得无甚奇怪,但和笹川京子的推测联系起来就了不得了。
一年前六道骸从美术馆离开的夜晚,刚好是雨夜杀手出现的时间。
TBC
作者有话要说:
☆、雨夜荼蘼 05[完结]
【结局一】
“京子。”泽田纲吉看向笹川京子,眼里带著乞求,“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狱寺好吗?”
“为什麽?”
“我想先和骸谈谈。”
“纲君!”笹川京子忍不住低呼道,“你不要再这麽天真下去了好吗!万一骸真的是雨夜杀手,你知道这麽做有多危险麽?”
“京子……”他继续哀求著。
“好吧。”笹川京子无力垂下头,“我明早去警署找狱寺君,你有一个晚上时间听他解释。”
“谢谢。”泽田纲吉露出感激的笑容,“和六道骸谈完後我会联系你的。”
当天夜晚,泽田纲吉鼓起勇气敲响了六道骸的房门,他不想怀疑六道骸,但笹川京子的话终究让他有些疑虑。
毕竟她是唯一一个和雨夜杀手接触过的人,她的怀疑自然有她的道理。
从房内传来游戏的背景音,泽田纲吉担心六道骸听不到敲门声,又敲了一遍。
“怎麽了?”开门後六道骸问。
“呃……我可以进去吗?”
六道骸犹豫了几秒,然後让开身子:“进来吧。”
泽田纲吉很少来六道骸房间,他的房间整洁而简单,男孩子房间会这麽乾净挺少见的,泽田纲吉小时候的房间就挺乱,对此他曾打趣说骸你有洁癖吧。
“有什麽事?”六道骸回到电脑前继续刚才的游戏。
“骸,我有些事想问你。”
“哦?”六道骸眼盯著萤幕,心不在焉地问。
“你父亲的墓地在哪?”
此话一出,原本在键盘上神采飞扬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六道挺直脊背不让泽田纲吉看出异常,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问这个做什麽。”
“你先回答我。”
“城南公墓。”六道骸想了想,答道。
背後传来一声沈重的叹息声,六道骸转过身,看到泽田纲吉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失望。
“骸。”泽田纲吉走到他身边,把手放在他肩膀上,“那段日子为了找你,我把城南的墓地找遍了,并没有找到你父亲六道胜也的墓。我还以为你把他葬在了别处。”
六道骸怔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
“看来你姨妈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没有安葬他。”泽田纲吉继续说。
六道骸此时已恢复平静,他冷笑:“我凭什麽安葬他?我的眼睛拜他所赐快要瞎了,你知道麽泽田纲吉,我的左眼已经看不清东西了。”
“怎麽会这样?”泽田纲吉凑近去观察他的眼睛,他的声音有些发抖,“你怎麽不早点告诉我,我可以带你去看医生。”
“不必,这麽久已经不可能治好了。”
“不对……”泽田纲吉突然发现了问题的关键点,“报纸上说你从小受尽你母亲虐待,是她刺瞎你眼睛的。”
六道骸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泽田纲吉与他对峙著,等待著他的解释。
游戏的背景音依然回荡在房间里,萤幕上代表六道骸的小人却已停止了动作,人们一个个从他身边路过,他却定在原地一动不动,从背影看去似乎很孤独。
“我说了谎。”良久,六道骸开口告诉了泽田纲吉真相,“我母亲并未虐待过我,她只是从来不管我死活罢了。”
“……”
“但是倘若当时他们当中有一个人肯带我去医院,这只眼睛可能都不会像现在这样。”说起这件事时,他眼里闪过一丝怨恨。
“但即使是这样,你也不能说谎啊……”泽田纲吉呢喃著,“难道真的如你姨妈所说,你父亲的死是你设计的?不……这不可能。”
泽田纲吉扶额陷入痛苦中,他不该如此怀疑六道骸的。
“你说什麽?”六道骸不解。
“……呃,你姨妈和我说,你父亲是你设计害死的。”
“她在乱说些什麽。”六道骸不太高兴,但很快释怀,“反正她讨厌我,随便她怎麽说吧。”
“骸,你能告诉我那天从美术馆离开你去了哪里吗?既然你父亲没有墓地,那你去了哪里……拜托了,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不想你因此受到怀疑。”
“怀疑什麽?”
“唔,我一会告诉你,你先回答啦。”泽田纲吉催促他。
然後六道骸陷入了艰难的回忆中,事情过去太久,按说人对特定的事件记忆是很深刻的,但该死的是无论他怎麽回想都想不起那天晚上他究竟去了何处。
泽田纲吉还在跟他说著什麽,但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个真空的玻璃罐笼罩,一点都听不到泽田纲吉的声音,头痛欲裂,他痛苦地捂著头,泽田纲吉关切地看著他,但他知道很快就要看不到泽田纲吉的脸和那双温柔的眸子……
刚才泽田纲吉莫名奇妙的话,以及无数陌生的回忆在脑海中回荡,他感到害怕,但无可奈何,并非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啊啊,我又要消失了麽。
“泽田纲吉。”
泽田纲吉手忙脚乱,已经准备打电话叫救护车了,这时六道骸却突然好了起来,像是什麽也没发生过一般叫了他的名字。
“哎?骸你的头不疼了麽?”泽田纲吉惊讶。
“头疼?”六道骸怔了怔,但很快反应过来,“没事,已经好了。”
泽田纲吉松了口气,露出笑容。
他已回想起一切,自己是怎样激化了父母间的矛盾导致他们自相残杀,又是如何处理一个个雨夜自己身上的血迹和凶杀现场,又是如何把别人的尸体搬到久无人烟的仓库,以及那天从美术馆逃离他做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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